赵海虹中短篇科幻作品_伤之树mdash;mdash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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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之树mdash;mdash (第8/11页)

胎四月,走路仍快得带着风声“好消息,你马上可以动身了。”

    唐伤惊疑地转过身,却见孟纤华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白色劲装的女子,那女子眼神凌厉,让原本秀丽的容貌陡生出几分煞气。

    唐云!

    他的惊喜立刻被现实击破。只听唐云冷冷问:“就是她要找我师兄?”糟了——他立刻想到唐云生性好妒,早年还曾经毒杀过一个和他交好的歌女,倘若自己以“邱树”的身份落进她的手里,只怕凶多吉少。

    “邱姑娘,这位唐云姑娘是唐伤同门且同宗的亲友,正好路过这里,你就随她一同去蜀中找唐伤如何?”

    千万要不得!——唐伤大急,但却不能说出理由,一时脑海中绕了无数个念头:如果不随唐云同去,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邱树。建康府与临安府相隔不远,万一拖延下去,敬廉王的人找到她的行踪,到时候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但若随唐云去,或许半路上就先遭了她的毒手。“我…我…”

    “你支吾什么,怕我委屈了你?姑娘我还不伺候了呢!”唐云顿时翻了脸“瞧那鬼祟的样子,就不像什么正经人。”

    “唐姑娘…”孟纤华夹在中间很是尴尬。

    唐伤知道自己对于骆秋和孟纤华夫妇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巴不得可以早日交托出去,再想到长留此地可能生变,于是他一咬牙说:“好,那我就随你走,何时动身?”

    唐云绕有兴趣地打量了“她”一眼:“明日一早。”

    【十.邱树】

    江上的日子如同一个遥远而甜美的梦境。

    在这个梦里邱树已经习惯将那双臂膀做自己的枕头,他们在船里,船在江水中震荡,船上的人就如同躺在摇篮里一样。江涛声是邱树的催眠曲,而每当她微微将眼帘撑开一线,就会望见那个曲线柔和的下巴。

    那是疤面女,她的臂膀是邱树的枕头,在江上行船的日子,因为害怕邱树在船体摇晃时碰疼伤口,她一直用自己的手臂搂住邱树的肩膀。

    事情不知为何就变成了这样。他们在紫阳楼寄马后乘船下江已经是第二日了。

    那日邱树在“紫阳楼”被刺伤,疤面女为她查看伤口时忍不住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三年前一场大病,病愈后就记不起之前的事了。”邱树认为这个解释比真相本身更令人信服。

    “不记得了?原来是这样。你连武功都不记得,那一定是什么都忘记了。”疤面女淡然一笑“我也宁可自己什么都不记得,那该多么快活。”

    “可是别人记得我,我不记得别人,今天就差点没命。”

    疤面女轻叹:“我原以为你这一路是有意跟着我。你到底想去何处?”

    “临安府。”

    疤面女微怔。“临安?我也要去临安。草原近来疫病横行,我此行来中原采办药材,建康和临安都是必到之地。”她略微迟疑后立刻说“那我便顺路送你到临安。”

    “为什么这样待我?我们是否旧相识?”

    疤面女垂下眼帘:“既然忘了,何苦要记得。”

    邱树待要说话,却被伤口的剧痛捣得全身抽搐,几乎虚脱,煞白的脸上滚下一串串冷汗,右手仍死死抓住疤面女衣袖,就是那一刻,疤面女忽然在床沿坐下,伸出双臂,将邱树战抖的身体搂入怀中。

    又来了,又来了,那感觉又来了,如一面温软的轻纱,一层层缠绕着邱树昏乱的头颅,剧痛带来的紧张感顿时大为松弛。还有那种让人心中软软的,痒痒的,又幸福又难受的气息——隔着疤面女的衣袍闻到的那种气息,让邱树着了魔一般嗅个不停。

    “我们以前见过对不对?”邱树口齿不清地说。她沉入这气息和怀抱中,努力往下沉,拼命往下沉,从那记忆的河床底部,她仿佛感到旧日的吉光片羽从岁月的河面飞掠而过,她依稀地感觉到了,但又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又如在夜风中飞旋的雪花,她刚一捞进手里,就融化了,但那一丝沁入手心的雪水的凉意却是真真实实的。

    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努力在攫取那个叫唐伤的男人的记忆。

    从哪里?

    难道是——

    从这个身体里?

    【十一.唐伤】

    唐伤正在以一个女人的身体骑马。说来虽然古怪,但是男女骑马时的感觉其实大不相同。也许只有一个当过男人又当过女人的骑手才能领略。邱树没有多少骑马的经验;而作为常年在马背上颠簸的唐伤,立刻就感到了这种微妙的差别。

    因为生理构造的不同,少了那样一个东西,女人骑马可以更随意。

    唐伤一边骑马,一边忍不住地想笑,但是想到自己的处境和这种感觉来由,又不禁啼笑皆非。

    走在前头的唐云老大不高兴,嘟哝一声“贱人”催马回头,一鞭子连马带人兜头打来。

    唐伤身子一晃,若是他自己的身体一定躲得过去,但换了一个不够伶俐的女性躯壳,一侧的手臂还是被鞭梢刮上,印得火辣辣地痛。

    “你!”他气得一声尖叫,但终究不敢发作。虽然他早知道唐云心狠手辣,但这师妹对他一直深情款款,哪曾见她这副嘴脸?

    “渡口就在前头,你到底走是不走?”唐云把手里的鞭子舞得呼呼作响。

    “怎么?难道要走水路?你不是说…”

    “我不能改主意?水路更快,靠那几只畜生蹄子几时才能到蜀地!”

    唐伤疑心这临时的变动另有阴谋,但又不好反对。“那…一切随你。”

    “这可是你说的。”唐云得意地一笑“快跟上。”

    金陵古渡是长江上最大的渡口。每日这里都少不了迎来送往的行人。唐云唤渡口的小厮将两匹马送回骆府寄养,然后带着唐伤登上一艘装饰华丽的客船。

    “先坐大船到夷陵,然后换小船上三峡入蜀。”唐云说话时头也不抬。

    “知道了。”唐伤垂头应声,生怕再开罪这位将自己当情敌嫉恨的师妹。“我们二人同房你可有异议?”

    唐伤连忙摇头。

    “还不快交你那份银钱?难道还要我给你付路费不成!”

    “是、是。”唐伤连忙掏出藏着贵重物什和银钱的包袱。

    “世风不古,居然连妓女都上演千里寻夫,真是可笑之至!”唐云抓过银子摔门而出。

    唐伤长吁了一口气,第一次以女人身份重新见识了自己的师妹,五味杂陈。

    忽然门外一阵嘈杂,呼拉拉涌进了三个人来。当头的打扮得像个阔少,后头两人大约是他的仆从。阔少面红耳赤,像是喝高了,说话口齿不清:“就是你——?”

    “你们是什么人?”唐伤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

    “装什么糊涂!”那阔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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