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虹中短篇科幻作品_伤之树mdash;mdash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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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之树mdash;mdash (第9/11页)

个饿虎扑食,拽住唐伤的双肩:“你不就是干…干这个的吗…”他张开的大嘴里喷出污浊的酒气。

    唐伤又急又气,冲那阔少的蠢脸上扇了响亮的一巴掌。

    “咦,反了!”阔少被打得清醒了些,但却愈加恼恨“小的们,上!”两个仆从一左一右夹住唐伤,二话不说就剥他的衣服。

    惊恐间唐伤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动弹不得,不管他头脑有多么明白,但是被两个仆从夹住的手臂无力挣脱,任你多好的招式都使不出来。

    阔少油腻的面孔已埋进唐伤的胸口。

    唐伤的身体惊惧惶恐却又瘫软无力。这种感觉太过怪异,他完全不知道如何适应。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因为自己的身体受人侵犯而感到害怕,这种惶恐与畏惧比真实的暴力更加沉重,压在他心口让他艰于呼吸。

    他想叫,但那嘶哑的呼声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好像喉头全然不能出声。他在几个男人的身体中挣扎,噩梦中的情形突然又回来了。我这是在做梦,他想,我这是在做梦。身体在压迫中发出裂帛般的尖叫,但身体的叫唤,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到。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身体在呼喊,在叫着一个名字。他感觉到了,他被那个名字刺痛了,但他却不知道那个名字,到底是什么。

    那不再是“林镜”不再是了。那是女人的身体在呼唤一个男人。但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呢?沉浸在身体的痛苦中,却又因为无法叫出那个名字,就如洪水无法突破堤防,他甚至感觉到那是三个字,那三个字,如果他能叫出口,这澎湃的痛苦就将奔涌而出,如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但是他不能,他实在是不知道,这种无知,这种对自己身体的无知,让他感到要炸裂般的痛苦。

    【十二.邱树】

    船入巫峡时已入夜。

    三峡中,巫峡的水流最为平缓,一入巫峡,船速便慢了许多,夜色中听见江水“哗哗”地流着。两岸的山缓缓后移,山色融入月色,只隐隐现出淡淡的阴影。

    ——巫山巫峡气萧森,古木苍藤日月昏。

    ——巴东三峡巫峡长,猿蹄三声泪沾裳。

    疤面女将船舱两头的帘子卷了起来,让邱树可以躺着看风景。

    “你听,那是什么声音?”邱树含糊地问。

    “什么?”

    “你听。”

    那在古峡夜雾中飘荡的,是杜鹃啼血还是苍猿凄厉的哀鸣,还是子规绕树,呼唤它逝去的爱侣?

    “我觉得很难受,一种有点舒服的难受,”邱树喃喃“我说不清楚。以前我是否也到过这里?是否也和你在一起?”

    疤面女不语,摸索着抽出邱树的碧玉箫,嘴唇在吹口上一蹭,找准了位置,低迴婉转的箫音从江滔声中徐徐鸣响,深沉凄惋,如怨如诉。

    “啊,我识得这箫音!我识得!乍一听到,浑身都轻盈起来。”邱树激动地睁开眼“不要停,不要停,让我再想想!”

    疤面女闻言放下玉箫,轻轻抚上邱树的眼帘:“忘记的事情想它做甚。睡了吧。”

    “但是我想要想起来,我想要想起来啊。”邱树低低的怨诉让疤面女的眼神化成了柔和的月光。她去船尾处弯下腰,向江面探下身,良久,才回到邱树身边问“你可想起来了?”

    邱树朝上看去。

    高明的易容术堆出的假面已被江水洗净,而她背后的一轮满月,如完美的背景,捧出这一张素净而亲切的面孔。

    疤痕是有的,但非常浅淡,草原凌厉的风沙让眼角起了水波般的纹路。但是那眉,那眼,那嘴唇,既陌生又熟悉,让邱树的心脏在胸膛里狂跳不止。身体昏昏发热,又酥又麻,眼眶被泪水湿润了,让这张可亲的面孔晃了影。

    “我…我…”他(她)不停地喘息,他是认出她来了,可是她是谁呢?他叫不出她的名字,不,他不认识她,是这个身体认识她,可是,现在头脑的感觉和这个身体的感觉又怎么能分得清呢。他颤抖着用右手抚摩眼前的这张面孔,连指端的感受也是那样亲切。他着魔似的一点点把那张面孔拉近再拉近,然后不知怎么的,接下去的一刹那是一片空白,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亲吻她了。他是那样拼命地吸吮着,像是要把整个的生命与回忆从她那里吸过来似的。

    后来发生的一切完全不由两个人控制,身体吸引身体如同磁石吸引磁石。他充满她的时候听见她呻吟着说“你…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以前?我们以前也这样睡过么?”他耳中摇晃着江水拍击船舷的声响,觉得昏昏的,醺醺的。在这一刻释放后的倦怠中,他觉得前世的记忆也如身下流逝的江水,作为女人的邱树,她的痛苦与烦恼,幸福与希望,完全不由自己控制,就这样流走了——连同那个曾经烙在心口上的名字。

    ——宝力格。

    他叹了口气。

    那个名字已恍如隔世。

    他沉醉在身边这温软的身体里,不想醒来,可是他还是,还是想不起这个女人的名字。

    【十三.唐伤】

    “我是唐伤!我是唐伤!我是唐伤!”他在心里对自己喊。有什么可怕的“我是唐伤!”

    可是没有用处。这个身体并不听他的话。在紧要的关头“它”的紧张甚至压过了他。不过女性的身体自有它自己的处理方式,当那阔少的油嘴嬉笑着贴上来的时候,它毫不犹豫,近似歇斯底里地狠咬了一口。

    “咦呀——”阔少的尖叫为唐伤解了围。船伙闻声而来,破门而入。

    “不关我事,”被撞破好事的阔少悻悻地解释说“是住在这间屋的女人告诉我,她的同屋做皮rou生意。”

    船家一个劲陪不是,愿意减免船费以做补偿,但唐伤表情呆滞,把被子蒙住身体,紧紧缩在床角,一言不发。

    唐云进房的时候,唐伤正慢慢地、一层层地穿上已经撕坏的衣服。

    “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大满意。”唐云强忍住笑说“我是一片好心,让你路上做点生意,不然你这一趟不就陪本了吗。”

    “我不想见到你。”唐伤吐字缓慢而清晰。“滚出去。”

    “不想见我了?你不是还要找唐伤吗?就凭你一个人,你到得了蜀中吗?”

    “我已经不想见他了。见到他也没有用了。”

    唐云目光闪烁,以为得计。

    “我好像已经变成女人了。”

    “你说什么?你本来就是女人嘛。”唐云皱眉“糊涂了?”

    “唐伤永远也不会看上你的。”

    “你…”唐云恼了“你又想说什么?”

    “哪怕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女人,唐伤也不会看上你的。”

    “住嘴!”唐云一掌掴到唐伤那张已被打得青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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