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舞派对_第五章墓碑西面的锐舞派对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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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墓碑西面的锐舞派对光 (第3/5页)

昨晚招呼不周到,"我致歉,"客人没尽兴,主人倒先醉了。""别和我说客气话,"默一阵,他说,"晚上请你吃饭。""啊不,我没有时间。"我立刻撇清,不让他误会。

    静了一会,我们都无话可说,只听见嘈杂的车声人声,离他很近的地方有婴孩撕心裂肺的哭叫。我准备收线,林梧榆突然开口,他轻声说:

    "苏画,你是我理想中的女性。"我速速挂断电话。这位政府公务员先生,八成是疯了。

    父亲在我的传呼上留言,让我回家吃饭。我打的过去,房门虚掩着,我推开门,父亲家的客厅是下沉式的,必须下两级青石台阶,巨大的飘窗外有森绿发黑的攀沿植物,室内家私风格混杂,一套褪色的法国宫廷式金色沙发,墙壁上挂着一张豹皮,一支长银剑,一套武生行头,包括龙头织金靴子、双凤吉祥如意袍甲、冷光闪闪的银枪,旁边又是一张麻将桌,散了一地烟灰瓜壳。我诧异,父亲的品位每况日下,他不会专程叫我来观赏他的戏台子吧。

    我叫了一声,没人答应我。我到厨房去,继母不在,案台上有做好的叫花鸡、水晶包。我蓦然感到一阵凉森森的恐怖,我再叫他们,但我只听见自己的回声,似在深暗的洞xue中。

    我冲上楼梯,首先看到幻和鸟,她们僵坐在露台外的沙滩椅上,毫不理会我,我焦急万分,狂乱地摇撼她们,突然间她们就在我的指尖下变成了两尊石像。我尖叫,夺路狂奔,在走廊里我撞上父亲,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水泥的脸生硬死板。

    "孩子,到墓碑西面去,"我的石头父亲说话了,"那里有你想要的阳光。"他的头部开始发出一种刺眼的、类似于太阳一般的光芒,刺痛我的眼睛,我捂住嘴,绝望地回头,而继母就在我身后,稳稳地拦住我——她也是石头。

    我一声一声锐叫起来,而后就醒了。睡衣被汗浸湿,心脏犹自不规则地悸动。窗外是深黑的夜,我坐起身,不知所措地将脸埋入膝盖中,浑身颤栗不已。

    某著名体育器械公司的老总出资对口支援100名贫困孩子,策划了一个发布会,大张旗鼓地邀约了各大媒体的记者。这种场合多半是有出场费的,我顺利拿到装有200块钱的牛皮信封。别羡慕我,有些部门的记者确实靠红包致富,但社会新闻部的记者是吃体力饭的。

    我在现场做好稿子,用E-mail发回报社。收工。回程我在一间时髦的路边小店买了套波波款式的服装,贴身围裹的上衣搭配松松的褶皱裤,是蜡笔质感的薄荷色。我这种女人,热爱物质生活,永远知道正在流行什么。

    我打电话召见老板先生,我们约在喜来登的咖啡厅吃午餐。地方是我选的,我必须让他慢慢懂得钱是用来挥洒而不是用来囤积的,这对我很重要。你知道,要是换了我去死,假设徒子徒孙们点了两盏油灯,我是不会吝啬地伸一根手指叫他们吹灭其中一条灯草,我老人家一定会手足并用,暗示他们将所有的灯给老子统统点起来,还嫌不够体面的话,就去借!

    老板先生按惯例迟到,理由千篇一律,赶着出货,一派生意兴隆繁荣昌盛的景象。他对此地不熟悉,由我张罗菜式,他左顾右盼地张望布景用的大帆船、热带棕榈树、着花格衫的服务员。我选了海鲜沙拉、芭蕉叶烧鱼、菠萝碳烧鱼、椰汁煮海鲜等等,老板先生狼吞虎咽地吃,塞了满嘴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总有一天,我要把我的产品打进这样的星级酒店。"我莞尔,他倒是不隐瞒。我去过他的手工作坊,在一条陋巷里,租了间民居,屋檐下挂满红辣椒腌萝卜干玉米以及小孩的尿布,隔壁一个奶孩子的女人,肆无忌惮地敞着黑实的rufang哺乳。他的员工是从劳务市场雇来的,尽是些营养不良、豆芽身材的小姑娘。产品销往广阔的农村,一些散发着脚汗味道的旅店,从老板娘到锅炉工,一律穿着整齐的蓝格子制服,笑容里带着狡狯和大蒜气息。我外出采访时住过那样的店铺,那里住满拎着人造革皮包的外地业务员,他们推销的物品计有:农药、饲料添加剂、米酒、塑料拖鞋、劣质洗发水。

    有一部电影,挺出名的一部国产片,其中一个镜头,几个发了财的人筹划着要开一间国际大酒店,按照习惯思维,我们的观赏期待是一幢镶嵌赛璐克的华贵的大厦,矗立于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但镜头切换,酒店开张了,画面中出现一座式样陈旧的两层楼砖房,门前有人放炮仗,楼顶倒是有一幅巨大的招贴,写着理直气壮的几个字:国际大酒店。

    你看,老板也有各款各型的,我运气差,拣到最次的一个,是引发老婆性冷感的那种男人,腰包不丰满,且全无男色。当然了,有人嫁了靠赌博诈骗发家的老公,照样心安理得逛街叉麻将。我是没有那样的心理素质,丈夫若是出去偷人,连我的额角都会现出红字。我看不开。没办法。我的感情,是个微蓝淡灰的唯美空间。

    林梧榆讪讪地坐在我对面,手足无措。我们吃法国菜,由幻鸟点菜,菜品齐全得很,从开胃的芦笋蛋到主菜蒜茸黄油锔蜗牛、鲜蘑菇干酱,及至餐后甜品火焰香蕉,一应俱全。我不太喜欢西餐,但幻和鸟的胃口不错,有冤大头掏腰包,她俩怕是龙rou都敢吃。

    请客是林梧榆跟meimei们合谋的,我倒是爽快应允。这一阵子我很颓丧,像即将打三折的商品,卖不掉没关系,被人多看两眼也是好的,胜过缩在角落里生霉。

    林梧榆不合适宜地慌张着,只差没把小龙虾汤泼翻到我身上。我吃得很少,不大说话,后来索性点起一支烟来,抱住双臂,注视餐厅外的大露台。林梧榆这个闷人絮絮叨叨追问味道如何,全是应景的话。吃到中途,幻和鸟跳起来,嚷着去看一楼的雕刻展,一溜烟地跑掉了。她们的姿影看起来天真无比。很奇怪,她们也不小了,却始终有一张娇嫩的脸,像两个稚气未脱的少女。

    露台上站着一个穿厚底鞋、漆皮短裙的女子,一双眼睛不安分地四处乱瞟。鸡。我轻声说。林梧榆应和地笑。我吃一片水果,林梧榆斜着眼偷瞟那女人。自然了,那女人如蛊惑的熟rou铺子,隐隐绰绰的胸与腿大有看头。林梧榆这种男人,在别的事情上头倒是有限,应召女的手机号码多半背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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