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舞派对_第五章墓碑西面的锐舞派对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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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墓碑西面的锐舞派对光 (第4/5页)

两个。表面上的条件都是清白的优良的,三十余岁,未婚,公务员,暗地里呢,怕是左手不知道右手的勾当。

    "我给你说个笑话,"我盯着他,"你猜猜看,出没星级酒店的妓女手袋里必定放着什么东西?""钱。"林梧榆迅速回答。老天,这头呆鸟,毫无创意。

    "装着三样东西,"我懒洋洋地说,"口红、避孕套,还有一本《文化苦旅》。"他认真听着,以为还有下文,等了一阵才知道已经完结,赶紧弥补性地干笑两声。我重新点一棵草,这是一个黑色幽默,林梧榆这样的蠢驴自然不解其意。

    想想也是,在一名职业高尚的、寒素的、沉闷的男人与一名低级有点钱的男人之间考量,女人总是绝不手软地抓住后者。这世界陌生而宽阔,钱捏在手中不是什么坏事。男人一穷起来,面目立即变得可憎,要么打老婆,有些姿色的就在阔女人跟前摇尾逢迎——别提醒我,我知道有上亿名男人闻言会朝我扔石子儿。但我不怕。尽管来好了。我兀自微笑,深深吸进一口烟子。烟是很奇怪的事物,如同zuoai,你可以没有,但至少与它纠缠的刹那是窝心的。

    "我发觉,"林梧榆慢吞吞地说,"你经常都在出神——在想什么?"我呵呵笑,不错,出神是要好过听他说乏味的话语,多坐片刻,我的耳朵会自动休眠。我不会太勉强自己,一旦觉得无趣,宁可躺在床上做白日梦。你要知道,任是多么钢筋铁骨的女人,她终究是个女人。女人有权利任性,有权利胡思乱想。

    "是不是因为我这人没什么情趣?"他追问。

    我但笑不语,徐徐喷出烟雾。这姿态对女人来说太低格,低格中带点yin邪的逗弄。我喜欢。林梧榆不敢看我,他的脸色渐渐发白。瞧,小可怜儿。

    "我从小就爱发呆,"我于心不忍,搬梯子帮他搭台阶下来,"所以我从来不开车,驾照摆在抽屉里发霉。我这种师傅,跟愣头青差不了多远,开着车中途会打起呼噜来。"林梧榆听得嘿嘿笑,仿佛我绝顶诙谐。我不由得耸耸肩膀,平时我不做这动作的,但我发现一条真理,无话可说的时候,你真是只能耸耸肩膀。

    我第二次做那个梦,关于石面人的。不同的是,场景里有了林梧榆。我逐一被石头爹妈、石头meimei惊吓之后,一出门,碰到林梧榆,他头发有点湿,身上穿一件棉质球衣,刚刚做完运动的样子,背了个背包,塞在背包里面的一只棒球手套露了一角出来。

    我无限虚弱地向他求援,他一闪身跳得远远的,然后,他开始蜕变,先是下半身,完全地成为石灰颜色,像有某种液体逆向蔓延着,他的胸脯、脖颈,直至脸,都是石质的了。我惊恐地把拳头塞进嘴巴。

    "苏画,你父亲是对的,"石头人林梧榆面无表情地说,"到墓碑西面去吧,那里有你想要的阳光。"

    (B)

    我准时去见闻稻森,穿丝带束身的白上衣,配深色热裤、及膝袜与帆布鞋,戴着可以在脖子上绕几圈的长珍珠项链,再别一枚浮雕人像的胸针,盛装出行。说实话,我不大有机会打扮成酷女。但我对出格的事物一贯心向往之。

    他的病人不是特别多,这阵子,我忙得很,买的钟点换到了下午四点,那之前他显然有很长的空隙。我进门时他正好打了个呵欠,嘴张得很大,露出通红柔软的口腔。你知道,心理医生在我们这城市暂时还处于理论上的走俏。连我的博士meimei,时不时看见蓝色影子以及不断揣摩玻璃珠落地声的两个小怪物,她们竟都以为心理医生的诊疗方式是喃喃有声、推云换掌,催起眠来,而后就诊者便会自动说出一堆叫弗洛伊德那老头子欣喜若狂的变态回忆。

    闻稻森的桌上摊放着一本杂志,是我建议他阅读的那种,正好翻开到一些异形的图画上,旁边有一段文字,他用醒目的蓝铅笔勾起来。我不客气地取过来看。生活中就是常常被随机出现的欲望所困,我们都对名利有所期待,都有各种各样的欲望,大家都在玩命的挣扎中生活,这种挣扎就是一种对抗状态,对抗自己的欲望。希望自己能变得冷静一点,理性一点。

    "很有道理,是不是?"闻稻森问我。

    我不置可否,随意再读下一段。90年代国际化的资本主义伤害是漂亮的、虚构的痛苦。这句话倒是有点道理,但也不过如此。说实话,我讨厌失控的、狼狈的画面和语言方式。从维嘉那里,我了解到凡事深不可测。我害怕太过复杂的东西,这也是我做记者的原因,我喜欢简单原初的表述,你见过有人用艰涩如论文的词句写一篇新闻报道吗?

    "认得维嘉的时候,你多大?"闻稻森收起他的杂志,开始工作。这一阵子,我们的话题总是以维嘉为起点,非常散乱。

    "18岁,像一根青笋。"我用手神经质地比划青笋的模样。

    "别的18岁的女孩是青葱,空心的,可以填充新的物质在里面,"我说,"但我是笋。""他呢?在做什么?"闻稻森对我的譬喻毫不在意,他关注的是本质。

    "他大学毕业已经三年,在一家电台作节目主持,"我说,"他念的专业是化学。""但他对化学一无所知,"我补充,"我们第一次单独约会,他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你信任爱情的神性吗?多奇怪,简直像哲学系出来的。"我神经质地笑。

    "你都记得?"闻稻森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写在一本黑色的笔记本上,"我坦白回答他,"那个本子叫做维嘉语录。""哦?""我先记在纸条上,回到宿舍,再用篆书工工整整地抄录上去。哦,对了,我练过五年篆书,我的老师很出名,是我父亲的朋友。""练书法需要平心静气,"闻稻森说,"书法家几乎都有温和、坚韧的性格。""但我很容易焦躁,我在6岁时开始失眠,"我迎视他的目光,"整个练习过程我折断了几十枝毛笔,父亲预备了一捆抽我的藤条,根根折断。""最末一次,我把砚台砸向窗户,然后一切就停止了,父亲不再强迫我,他饿了我三天三夜。""你有一位严厉的父亲。"闻稻森置身事外地评价。

    "父亲年轻时只做两件事情,一是晃荡,二是教育我,"顿了顿,我又说,"他对meimei不同,他对她们不闻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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