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舞派对_第五章墓碑西面的锐舞派对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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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墓碑西面的锐舞派对光 (第2/5页)

律。

    我张罗餐具,我的餐桌是玻璃钢的,低矮及地,桌面刻绘着长翅膀的天使,大约是丘比特,肥嘟嘟的,提着一把鸡毛箭。椅子就免了,一人一只靠垫,席地而坐。我斟了酒,酒杯系绍兴原产,样式古雅,是古代兵士出征前喝兰陵美酒郁金香的器皿,比平常的要大不少。

    我们默然对饮,看得出来,林梧榆浑身绷紧,全力以赴,生怕行差踏错。我换了宽松的棉布衣衫,懒懒地啜饮我的佳酿。我想起我的meimei,她们和男人进餐时,总要先双手合十,脆生生来一句不伦不类的话,谢谢农民伯伯。一派天真烂漫。但你别说,男人就吃这套。他们喜欢清洁无邪的女子,殊不知,白色自来是最疯狂的一种颜色。

    "绍兴出黄酒,"我告诉他,林梧榆紧张过头,我有义务帮我的客人缓解,"黄酒的类别很多,包括状元红、女儿红、花雕、香雪、善酿和加饭。""我们常喝四川酒,尤其是五粮液,有时也来点进口洋酒,"林梧榆说,"倒是不太了解浙江酒。"我笑一笑,场面上的都是酒外交,与酒文化无关。

    "那些名字是有来历的,"我一一说与他,"古时候家里如果有小孩子到了进私塾的年纪,大人就会藏起几坛黄酒,预备着有朝一日孩子金榜提名了,再拿出来,贴上喜庆的红纸,邀请四邻共同品尝,这就是状元红了。"林梧榆一眨不眨地听。

    我布了一片鱼rou给他,我的厨艺是不错的。早年父亲四处狼荡,是我为meimei们生火做饭,掌心烙下茧子。但年月久了,吃的那些苦头倒是不算什么了。独独记得遣年幼的meimei去买甜酱,那两个面孔粉润的小丫头端着瓷碗,手指悄悄沾一点酱,津津有味地添食。我在窗前望着她们,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呵,套句rou麻的感慨,没心没肺的童年时光我是没有的,自小我便扮演小母亲的角色,照拂我的孪生meimei。但渐渐地,那些苦涩也都一点一点地淡去了。时间就是这点好,像吗啡,可以致命,也可以镇痛。

    "有女儿的家里,女孩小的时候,父母就在墙壁的夹层里放进几坛黄酒,女儿一天天长大,到她出阁那天,把酒取出来,在喜宴上喝,当成嫁妆,那就是女儿红了。""黄酒是越陈越香,"我说,再布一块扣rou给他,林梧榆自己轻易不敢动箸,"花雕是在装在小酒坛里,酒坛外面是一些仕女图案,都是艺人用手工雕刻上去的,单是包装,已经称得上是不折不扣的工艺品。""加饭酒你是知道的,就是孔乙己最爱喝的那种酒,"林梧榆笑起来,孔乙己是个让人愉快的人物,他的悲剧是苍凉的却又是滑稽的,"孔乙己在柜台前排出九文大钱,对酒保说,温一碗老酒,来一叠茴香豆,那酒就是加饭酒了。"我记起尚有朋友出差带回的几袋茴香豆,起身翻找出来,让林梧榆尝尝。

    "唔,"林梧榆嚼着茴香豆,故意陶醉地闭起眼睛,"我有孔乙己的感觉了。"我笑了。

    醇香浓厚的黄酒暖暖地渗入血液,我有一种微醺的感觉,酗酒和品酒是不同的,品酒须得在一定的程度噶然而止,我呢,在身体稍稍发烫的时候刚刚好,犹如做桑拿浴,被蒸汽簇拥着,细小的毛孔纵情张开。

    "林梧榆,"我直呼他的大名,就像幼年时唤自己的同班同学,大家的身份都是小孩子,百无禁忌,"你记不记得,白娘子就是喝了黄酒,变回了一条蛇。"我们对着发笑。恍惚间,似在下雪的冬天,窗外飘着霏霏微微的碎雪,装酒的锡壶在滚水里烫着,在我对面坐着的,是维嘉,他举起青瓷的小酒杯,放在鼻端闻闻香气,然后一仰脖子,尽数喝下。是是是,我坦白,绍兴酒其实是维嘉的至爱。

    林梧榆站起身,从我的雕木架子上取了茶,泡一杯给我。我的茶叶是头儿从西藏带回来的,极品,沾了水,幼叶会泛出红色,由杯底看去,俨然是一片蓊蓊郁郁的红枫林。但此刻它们有些晃,水波潋滟的。我知道我是喝过了点。

    "绍兴黄酒要归功于鉴湖水,那是从会稽山脉流下的,"我控制不住地说下去,相信我,我一旦醉得厉害了,绝对是满嘴胡言乱语。大一那年醉过一次,醉了就到处乱走,没人拦得住,不停地说话,不停地活动,好不容易睡了,半夜竟梦游似的爬起来,一声不吭地钻到雅子的被窝里去,吓得她。

    我买的这种小户型公寓多半一目了然,没怎么分隔动静区域,我径直走到床边,躺下来,伸手解衣纽,偏偏纽扣给我的头发缠住了,我的手直发软。

    "来,帮我。"我一抬手,抓住林梧榆的手臂,把他活生生拽过来。他被动地替我解开扣子,他的动作很快很轻柔。

    "好样的,技术不错,"我拍拍他俯垂的头,"好好练,继续进步。"说完之后,我心中兀自惊骇。但你明白,我的唇舌已经失控,说什么,已经由不得我。

    我翻了个身,很快睡着。重新醒过来是第二天清早,林梧榆不在,碗碟却已清洗过。我摸着头回想,幸而这是唯一一次在家中招待单身男客,运气不错,没碰到色狼。我躺在床上发怔。不趁火打劫的男人有两种,一种是现代版的柳下惠,另一种是功能有障碍。但我对柳下惠这人物的真实性一直心存疑窦。

    我好歹还是打了林梧榆的电话,他办公室的人说他没到,我辗转地问幻和鸟他的手机号,引得两个臭丫头片子偷笑。

    "姐,你这人做事很怪,不按常理出牌。"幻说。我一楞,这评价倒是值得商榷。

    "不过呢,像你们这种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有资格出迩反迩,"幻拖长了嗓子,"拒绝了人家,勾勾小指头,立马又招引回来…""老姐,你看过那部韩国电影《春逝》吗?"鸟的声音插进来。

    "少废话!"我喝止。我心中不悦,看起来她们什么都了如指掌。林梧榆一定是事无巨细说与幻、鸟,企求精神和智谋援助。假如小林同志今年16岁,午夜伤怀,潸然落泪,巴不得抓住全世界的人哀哀申诉忧郁情怀,我是不会计较的。但那实在不是30岁以上男人的做派。

    林梧榆的手机通着,他接听,周遭十分喧杂。他说他在前往芙蓉的班车上,从我家出发还不到一个钟头,赶着去上班。

    "刚醒吗?"他问,"头痛不痛?""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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