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与鼠_第13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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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第4/5页)

。您讲课的时候,可以假设两条平行线在无穷远的地方相交,因此便会产生某种类似于超验的感觉。这一点您必须承认。在卡萨廷⑧东面进行战前准备时,我就有过这种体会。那是圣诞节的第三天。她以每小时三十五公里的速度从左侧向林区移动。我必须时刻注意…喂,皮伦茨,左边多划两下!咱们已经偏离沉船了。”——

    ①迈巴赫(1846~1929),德国工程师,他与齐伯林飞艇的创造者齐伯林伯爵(1838~1917)创建的迈巴赫发动机公司专门生产大功率发动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军的坦克大多使用它的产品。

    ②基督教圣事之一,即为临终者祝祷并在他身上涂橄榄油。

    ③即1943年7月的“库尔斯克战役”

    ④1943年8月5日,苏军击溃库尔斯克以北的德军,收复了奥廖尔。

    ⑤第聂伯河的一条支流。

    ⑥1943年8月22日,苏军收复了位于库尔斯克以南的城市哈尔科夫。

    ⑦科罗斯田,位于基辅西北的小城。

    ⑧卡萨廷,苏联乌克兰小镇,位于基辅西南。

    起初,马尔克的牙齿格格直响,但很快就得到了控制。在介绍他的报告内容的同时,他一直注视着小船的航向,并且不时地指点我调整速度。我的额头挂满了汗珠,他的毛孔也流干了汗水。划船的时候我一直不敢肯定,除了昔日常见的海鸥之外,他是否在不断变大的舰桥上方还看见了什么东西。

    我们快要靠上沉船时,他在船尾轻轻抬起屁股,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剥去纸的开罐器。他不再嚷着肚子痛了。他在我前面跳上了沉船。我拴好小船之后,看见他正用双手在脖子前面忙活:从后裤兜里掏出来的那颗硕大的“糖块”重新挂了起来。太阳钻出了云层。马尔克搓搓双手,伸展四肢,然后迈开占领者的步伐,神情庄严地在甲板上走了起来。他嘴里轻声地念着一段连祷文,频频地向空中的海鸥招手,像是在扮演那个经历了多年冒险生活后此时重归故里的快活大叔①。他把自己作为礼物,准备庆祝久别重逢:“喂,孩子们,你们还是老样子嘛!”——

    ①指奥德修斯。

    我没有心思和他一起穷开心:“快点,快点!这条小船老克莱夫特只借给我用一个半钟头,起初他只答应借一个钟头。”

    马尔克立刻一本正经起来:“哦,道命。岂能耽误游客。哎,那条旧船陷得可真不浅啊,就是油轮旁边那条。我敢打赌那是一条瑞典船。你要是愿意搞清楚,咱们今天就可以划过去,天一黑下来就动身。你看,你是将近九点钟划过来的。我这点儿要求总不算过分吧,是吗?”

    在能见度那么差的天气,要想看清停泊场里那条货轮的国籍当然是不可能的。马尔克一边瞎唠叨,一边慢吞吞地脱下衣服。他首先提到图拉-波克里弗克:“实话告诉你吧,她纯粹是个贱货。”接着,他又数落起古塞夫斯基司铎来:“据说,这家伙常常倒卖布料,就连圣坛上的台布都不放过。他还利用配给证干这种勾当,物质调配局的一名检查员正在调查此事。”他还对他的姨妈大发议论:“有一点必须承认,她和我父亲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彼此了解,那会儿两人都还住在乡下。”他突然又说起了关于火车头的老话:“你走前可以再去一趟东街,把那张照片带出来,镜框拿不拿倒无所谓。不,还是让它挂在那里吧。带出来反倒是个累赘。”

    马尔克穿着红色的体cao裤,它体现着母校的校风。他把军服小心翼翼地叠成符合规定的小包,整齐地摆在他的专用地盘——罗经室后面。两只大头皮靴像临睡之前那样放在一起。我又提醒道:“东西都齐了吗?罐头,还有开罐器。”他把勋章从左侧移到右侧,开始重演学生时代的老把戏,旁若无人地饶起舌来:“阿根廷‘莫雷诺’号战列舰吨位多少?船速多少?吃水线装甲厚度?制造年代?何时改装?‘维多利奥-威尼托’号①有几门一百五十毫米火炮?”——

    ①1940年编入现役的意大利新型战列舰,1941年3月28日受到英国海军的重创。

    我懒洋洋地回答着提问,心里暗暗为自己还能掌握这套把戏而感到高兴。“是不是把两听罐头一块儿带下去?”

    “试试看吧。”

    “别忘了带开罐器!喏,就在这儿。”

    “你就像母亲似的关心我。”

    “我要是你呀,这会儿就不慌不忙地下去了。”

    “当然,当然。这些东西过不了多久就会烂掉的。”

    “你又不是在这儿过冬。”

    “好在这个打火机还挺灵,下面的汽油足够用的。”

    “你最好别把那玩艺儿扔掉,兴许还能当纪念品作价变卖,这事儿谁也说不准。”

    马尔克将那样东西从一只手抛到另一只手。他离开舰桥,用脚尖一点一点地探索着舱口,两只手仍然轮流把玩着那样东西,尽管他的右臂上挂着装了两听罐头的网兜。他的膝盖两侧溅起白色的狼花。阳光又一次破云而出,他的颈斜方肌和脊柱向左侧投下了阴影。

    “快到十点半了吧,没准儿已经过了呢。”

    “水不像我想的那么凉。”

    “雨后总是这样。”

    “我估计,水温十七度,气温十九度。”

    一条挖泥船正在导航浮标前方的航道上作业。我们正好在它的上风处,因此对机器的噪音只能依靠想像。马尔克的老鼠也只存在于我的想像之中,因为他在用脚探到舱口的边缘之前,一直都是背朝着我。

    我一直用一个自己琢磨出来的问题折磨自己的耳朵:他下去之前还说过什么话吗?我模模糊糊地记得,他从左侧转过脸来,瞟了一下舰桥,然后迅速下蹲,弄湿身体,红色的体cao裤在水中顿时变得黯然无光,他用右手提起装着两听罐头的网兜。那颗“糖块”呢?它没有挂在脖子上。莫非他悄悄地把它扔了?哪条鱼会把它给我找回来呢?他是不是又回头说了些什么?朝着空中的海鸥?朝着海岸?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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