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书峡_第一五回远水碧连空甫学冥鸿逃矰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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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回远水碧连空甫学冥鸿逃矰缴 (第3/6页)

如能赶到她们前面,迎上前去,省得大姊三妹说嘴。我以后对你,还要…”江明见她话未说完忽然止住,好生不解,便问:“还要什么?”

    阮菡知道话又说错,以为江明故意追问,不由气道:“你管我呢!我还要什么?我还要恨你!”江明急切间没有会过意来,慌道:“她们自己走去,与我无干。我恐二姊单走,不大放心,又恐寂寞,不特没有跟去,连话都未说,路上并无开罪之处,二姊为何恨我?”阮菡见他惊慌发急,才知不是故意,心中一软,又想不起说什话好,佯嗔道:“你得罪我的地方多呢!此时懒得多说,以后只要听话,还可商量,否则,非恨你不可!”说到末句,又觉内中好些语病,心情颇乱,连风景也无心看,连声催走。

    江明人本聪明,见她时喜时嗔,词不达意,使人难解,本是并肩说笑,从容同行,说完前言更不开口,忽然低头急走,脸更红得娇艳,顿失常度。细一回忆,也自有些明白,由不得身上发热,脸上发烧。略一定神,赶将上去,一同急走,谁也不再开口。阮菡暗中偷觑,见他先是茫无头绪,除恐自己生气发急外别无他意,忽似有什警觉,由此不再发问。虽然由后追来,相并同行,比起以前隔远了三四尺,脸涨通红,低头同走,神态甚是端重,越觉方才冤枉了他,但又无话可说,由此谁也不再说笑,阮菡还在暗中不时偷看对方神色。

    江明明白乃姊和阮莲心意之后,惟恐阮菡误会怪他,连头也不敢抬,无奈情芽正在怒生,难于强制,何况是为恐怕对方生气而起,越是有意矜持越是难耐。心上人又同一路,近在身旁,虽不敢向人再看,对方娉婷倩影老是横亘心头,沿途花树虽多,俱都无心观赏。走了一段,想起前事,心乱如麻,正不知如何是好。阮菡见他老不开口,也不再看自己,不禁有些疑心,忍不住问道:“你怪我么?”江明早就不耐,闻言把头一侧,二人目光恰好相对,见阮菡面有笑容,不禁喜道:“姊姊不怪我了么?”阮菡想和他说“以后形迹上不要亲近”但又不好意思出口,念头一转,抿嘴笑道:“你听我话,自然不会怪你。现在不要多说,快些赶路,去追她们要紧!”说罢不俟答言,连催快走,二人于是重又和好起来。

    阮菡回顾,路已走了一多半,山形弯曲,中段好似离开原路越远,旁边山岭已早不见。先还恐把路走迷,正在商计登高寻路,忽然峰回路转,往左面一条生满兰蕙的山谷绕出,方才所说小峰居然在望,相隔预约之处只两三里路,出谷就是。前面井无流星放起,料知小妹、阮莲尚未到达。江明见跑得太急,途中风景又是那么幽美,所行山谷,到处奇石森列,松竹苍苍,晴翠扑人,秀润欲流;山崖不高,但都苍苔肥鲜,杂以各种草花,宛如锦绣,一边还有一条小溪,幽兰佳蕙,丛生山巅水涯、石隙崖坡之间,娟娟摇曳,芬芳满目,斜阳影里分外鲜妍,又有这么一个知心佳侣并肩同行,如行画图之中,清丽绝人,越看越爱,忍不住说道:“姊姊走慢一些。你看这里空山无人,水流花放,风景比前更好。我们只顾低头赶路,一点不加领略,实在可惜。这样走马看花,岂不使空谷幽芳笑我俗气么?”

    阮菡原意小妹、阮莲对她有了误会,心中愧急,先恨不能当时赶到才称心意,继一想:我们都非世俗儿女,只要心地光明,有什嫌疑可避?这人年纪比我还小一两岁,人又天真正直,彼此投机,人之常情,同走一路,有什相干?此时多疏远她们也看不见。反正我有主意,明弟也不是那样人,她们多心气人,以后对明弟如其疏远,反显得我情虚怕人,好些不便。不如仍和往日一样,行所无事,是非久而自明。索性放大方些,免得明弟难过,不知如何是好。本在寻思,闻言笑答:“大姊、三妹比我们多翻一个山岭。方才登高遥望,只觉山路曲折,又有几条歧径,惟恐走错。大姊固执成见,我们也拼命急赶,想不到小峰近在前面,比预料少了好几里,她们决不会抢在前面,否则流星必已放起。这好风景不加赏玩,真使山灵笑人。好在只有里把路就到小峰前面会合之处,我们就是后到,也差不了多少。你既爱看,我们慢慢走过去也好。”

    少年男女,情爱天真发于自然,光明纯洁,每经一次波折,无形中必更增加好些情爱,形迹上也必更转亲密。外人眼里仿佛异样,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当地风景又好,上来以为前途不远,转眼可到,多在谷中观赏一阵并不妨事。后来指点幽芳,徘徊松竹之间,越说笑越有趣,渐由缓步徐行变为流连光景,不舍离去。二人都是同一心理,觉着这好风景难得遇到,索性望见流星火花赶去不迟,再把小妹等引来,大家同游更妙。只顾乐而忘去,天色早晚全都忘记。未了走到离谷只七八丈的危崖之下,当地花树更多,风景更好,谷口小峰又偏在右侧小妹、阮莲由左面山径上驰来必由之路,断定过时彼此均可望见,索性同往崖前临溪一株上有许多寄生兰惠和各种女萝香草的盘松之下,寻一原有山石,并肩坐下,互相说笑起来。

    这时斜阳已快落山。因那一带谷径东西直对,地又宽平,晚景残光正由二人身后照来,映得谷中花树溪流齐幻霞辉。别处地方已是山风萧萧,瞑色欲暮,当地却在斜阳返照之中依旧光明,香草离离,时送清馨,景更幽美。二人正谈得有兴头上,阮菡一眼瞥见两条人影映在水中,已快成了一体,两头交并,相隔不过寸许,忽然警觉,暗忖:近日和江明常在一起说笑同行,已易使人疑心,方才路上还想和他以后疏远一点,如何反更亲近起来?心中一惊,忙即回头,江明虽同并坐石上,坐处相隔还有尺许,并不十分接近,只是一双英光炯炯的眼睛注在自己脸上,满面笑容,仿佛高兴已极;方才业已试过,知其心性纯正,只是彼此投缘,老愿常在一起,别无他念,这等亲密情景,外人不知,难免疑心,无奈自己方才叫他同坐,又谈了好一会,井无丝毫错处,不能怪人,不知说什话好;惟恐有人走来,刚一起立,猛瞥见身后夕阳已然落山,只剩一角残红尚未沉没,谷中山石花草映成了一片暗红色,前途已是暗沉沉的,大半轮明月业已挂向峰腰乔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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