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诊断_第十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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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第1/4页)

    第十五章

    “有消息吗?”露西·葛兰杰大夫刚一走进病房,费雯便在轮椅上抬起头来问她。这是作活检之后的第四天,皮尔逊把切片寄往纽约和波士顿之后第三天。

    露西摇摇头。“我一听到消息就会马上告诉你的,费雯。”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能听到准确消息呢?”

    “可能今天,”露西平淡地回答。她不愿意流露自己也等得很着急的心情。昨天晚上她又和皮尔逊谈了一次,当时皮尔逊说如果到今天中午外边的意见还役有到,他就再给这两位大夫打个电话催一下。等待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很难受的事——包括昨天从俄勒冈来到伯林顿的费雯的父母。

    露西把费雯膝上的包扎打开,活检的疤痕愈合良好。换了纱布药品之后,她说:“我知道要求你这样做是很困难的,可是我希望你尽量把思想岔开,多想点别的事情。”费雯微笑一下说:“不那么容易呀。”露西走到门口,说:“也许有个人来看看你就好了。这么早就有人等着看你呢。”她开开门,招了招手。迈克·塞登斯进来,露西就走了。

    塞登斯穿着医院的白大衣。他说:“我偷着出来十分钟。这十分钟都是属于你的。”他走到轮椅跟前吻了她。有一会儿,她闭上眼睛紧紧地搂着他。他用手捋了一下她的头发,轻声在她耳边说:“很难受,对不对?——这么干等着。”

    “迈克,如果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那我就不会这么着急了。现在难受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样。”他略微离开她一点,凝视着她的脸。“费雯,亲爱的,我真希望我能做点什么,什么都行。”

    “你已经做得很多了。”费雯现在笑了。“就要你,待在这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没有…”迈克用一个手指堵住她的嘴唇,她没说完。

    “别这么说!我就应该在这儿。这是天意——都是姻缘巧合的功劳。”他咧开嘴露出他那爽朗的笑容。在这笑容背后的那种空虚之感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迈克·塞登斯是大夫,他和露西一样知道病理科报告的迟延意味着什么。

    但是他却成功地把费雯逗笑了。“瞎说!”她说“如果我没有看那次大体解剖,如果别的小护士先把你勾引去了…”

    “喏,喏!”他摇着头说:“看起来象是那样的,其实一切都是命定的,半点不由人嘛。打从我们的老祖宗在树上悠来悠去、搔着自己的腋下那时候起,我们的基因①就在时间、生命、命运的尘沙中遇合,在一起运行了。”他现在是没话找话,脱口而出,可是却起到了他希望的效果。

    ①基因(gene),现代生物遗传学研究的热门——遗传工程研究的基础。基因即生命的最基本的成分——脱氧核糖核酸。

    费雯说:“嗨,迈克!你真会胡说八道。我真是非常、非常地爱你。”

    “这我可以理解。”他又轻轻地吻了她一下。“我觉得你母亲也很喜欢我。”她用手捂住了嘴。“你瞧你结我做了什么样好事情!应该先让我来问我mama的。你们昨天晚上离开这里以后,一切都好吗?”

    “当然了。我送他们回旅馆,坐下来谈了一会儿。你母亲说话不多,可是我看得出来你父亲在端详着我,心里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样人呢,居然想娶我的漂亮姑娘?”费雯说:“我今天限他说。”

    “怎么说呢?”

    “嗯,我也不知道。”她伸出手去拉着塞登斯的两只耳朵,把他的头转了转,端详着他的脸。“我可以说:‘他长了一头漂亮的红头发,老不梳整齐,可是你用手指一捋,就会发现它是很柔软的。’”她一边说一边捋着塞登斯的头发。

    “啊。这话很有用处。结婚要是没有这么几句是很不够味的。还有呢?”

    “我要说:当然他长的不怎么样。可是他有一颗金子做的心,而且他将成为一个聪明的外科大夫。”塞登斯皱了皱眉。“你不能说成是特别聪明的吗?”

    “也可以,如果…”

    “如果怎么样?”

    “如果你再吻我一次——现在。”在医院的二楼,露西·葛兰杰轻轻地敲了敲外科主任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欧唐奈正在看一大叠报告,他抬起眼说:“哈罗,露西——伤脑筋吧,歇一会儿吧。”

    “真让你说对了,是有点伤脑筋。”她一下子坐在欧唐奈办公桌对面的大皮椅子里。

    “我约好洛布顿先生今天一大早就来见我。”欧唐奈绕过桌子,随便跨着腿坐在离露西最近的桌子角上。“吸烟吗?”他拿出一个包金的烟盒来。

    “谢谢你。”她拿了一支烟。“是的——费雯的父亲。”露西让欧唐奈给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烟味是凉的,很提精神。她说:“她的父母是昨天到的。他们自然对女儿的病非常关心,可是他们对我没有什么了解。我建议洛布顿先生和你谈谈。”

    “他来了。”欧唐奈轻声地说:“我告诉他,我认为他女儿的主治医师是全医院里我最信任的、再好没有的大夫了。我可以告诉你,他似乎是安心了。”

    “谢谢你。”露西对刚才欧唐奈说的那些话深为感激。

    外科主任笑了。“不要谢我;这是一个老老实实的评价。”他停了一下,问:“那姑娘怎么样,露西?到目前情况怎么样?”她用几句话简单介绍了病历、她的初步诊断、活体检查情况。

    欧唐奈点点头,问:“病理科有什么问题吗?约瑟夫·皮尔逊病理报告作得及时吗?”露西告诉他病理报告拖延的原因。他想了想,说:“噢,我看这是合理的,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但是要盯住约瑟夫;我看不能让他拖过今天去。”

    “我不会让诊断再拖延了,”露西看了一下表。“我打算午饭后再找约瑟夫去。他说那时候应该有准确消息了。”欧唐奈作了一个苦脸。说:“这类病只能做到尽量准确。”他又想想,说:“可怜的孩子。你刚才说她多大了?”

    “十九岁。”露西在注意欧唐奈的脸。在她看来,欧唐奈的脸上反映着他的思想、性格和对别人的理解和同情。她心里在想:他的伟大是自然的,不是做作的,所以使人觉得不勉强。这更使得刚才他对她的能力的评语意味深长、暖人心田。于是她突然之间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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