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海市蜃楼_寂寞之王mdash;mdas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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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之王mdash;mdas (第6/6页)

恭祝我王万寿无疆!

    我并没有看他,我的目光依然锁定那些鸽子,它们密集得如同箭簇射进我的宫中。

    翔说,王,这是我们大荥古国的吉祥之鸟。它会给你来顺畅和平安。

    我直截了当地告诉翔,我不喜欢这些东西,更不喜欢它们飞翔时所发出的刺耳的声音。

    是吗?

    翔的微笑在脸上凝冰。他突然摘下背上的弯弓,从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支长箭,转身之间,就把一只鸽子从空中射落下来,鸽子的一滴血洒在我的披肩之上。

    翔挥了一下手说,王既然不喜欢,就把它们全部射死吧。

    他身后的那些侍从纷纷弯弓搭箭。

    我说,慢着。我不想让我的宫殿被淋漓的鲜血玷污,像我的披风被玷污一样。

    翔竟然笑了。

    这时,我的母后说,梭冰,我亲爱的孩子,这是你的舅舅,是我跟你常提起来的那个人。他从遥远的大荥古国而来,一路上风尘仆仆历尽艰辛,你快向他行礼吧。

    我说,母后,我是莫北帝国的王,我怎么能向一个异域来的陌生人行礼呢?

    母后说,梭冰,我亲爱的孩子,不要任性。

    我说,我并没有任性。

    我似乎知道了翔来莫北帝国的目的。

    他微笑着对我说,王,你知道我这次来莫北帝国的真正原因吗?

    我没有理会他。我只是质问母后,他们怎么可以随便进入莫北帝国的领地,这是违背族规的。

    母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目光之中满含暗示。我知道母后的潜台词在提醒着我,她说,我的孩子,莫北的族规在你父王那里就已经被打破了。

    我下意识地转过脸去。

    母后说,我要回南方去了。我太冷了。

    天光破晓的时候,一个宫役远远地向我跑来。他的脚步声越近,我的心揪得越紧,我身上所有的灵力仿佛要挣脱我一样,在我的十指间聚集。我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抓住匍匐在地的宫役,大声地说,出了什么事?

    宫役泣不成声,他说,老王后她…她…她…

    母后她怎么了?

    我王,老王后她已经薨了!

    我的眼前一团漆黑。

    我醒来的时候,大巫师烟周正在我的身边,他伏在我的耳边小声地说,老王后是为利器所杀。

    我强支撑起身体,问他,此事和翔有关?

    烟周说,也许有关,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刺客使用的是梅花蕊。

    我再一次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梅花蕊是莫北帝国独有的奇门暗器,状如梅花,蕊尖涂毒,浮有暗香,故尔得名。在莫北宫阙之中,会使用梅花蕊的人不超过三个,那就是门戈、濯隐和我。平日里,梅花蕊如同纽扣一样钉在我的袍袖之上,凭着我们的灵力,随时可以把它发射出去。

    门戈说,梅花属于阴柔之物,历代巫师中,使用梅花蕊的高手都是女性,所以在我们三个人当中,濯隐的梅花蕊术造诣最高。

    可此时,门戈尚在昏迷之中,生死未卜。

    我惊出一身冷汗,难道是濯隐向母后暗施毒手?

    我顾不得多想,随同烟周来到母后的身旁。母后的眼睛还恐惧地睁着,无法合闭。她的脸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

    我扑倒在母后怀里,泪水奔涌而出。我是莫北帝国年轻的王,但我还是一个孩子,我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先是父王离世,之后是母后被杀,雪毫山的坍塌,洹水河被外域人踏破。这一切的一切扑朔而来迷离而去,使我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和选择。

    我听见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回响,那声音来自母后,她凄凉地说,梭冰,我的孩子,如果有谁想伤害我,你一定会置他于死地。

    置他于死地!

    王!

    一声苍凉的呐喊直冲屋宇。

    是翔。

    他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目挂血丝,鬓染寒霜,面容憔悴,举止委顿。

    他哭喊着说,王,请让我把你的母后带走吧,让我带她回故乡,回生她养她的故乡,回她日夜思念的故乡,她去国离家多年,又如此匆匆地走完了生命的旅程,她魂里梦里的一切都是回故乡啊。让我带她走吧,大荥古国的每寸土地都能成为她如花的睡床。

    他走过来,伏身抱起母后,欲转身离去。

    我疯狂地抓住他的衣角,大声地说,你不能带走我的母后。

    翔站在原地,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要把他送到父王的身边。

    翔激动起来,他怀抱着母后,转过身来,一连串地说,你错了,错了,你的母后根本不属于莫北甚至不属于你的父王,她是我们大荥古国的公主,理应回到我们大荥古国去。

    我说,她是莫北帝国的王后。

    翔泪水纵横,是,她是莫北帝国的王后,但却被莫北人杀害了。

    翔的身体突然凌空而起,撞开烟周的阻拦,带着我的母后头也不回地越过灰暗的宫墙。

    濯隐一袭白衣,宛如雪毫山上最艳美的一朵雪莲花。裙裾飞扬,蹁跹如蝶,笑容里满是灿烂和纯真。她站在高高的渡风殿上,目光如水,明亮而清澈。

    我问濯隐,我的母后可是你杀的?

    她收敛了笑容,说,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说,除非她离开这个世界,你才能迎娶我。

    这就是理由?

    濯隐的目光也变得决绝。她说,是。

    我腰中的长剑破鞘而出,划破了濯隐的喉咙,之后剑柄稳稳的落入我的掌心。

    那剑上竟然刻着我的名字!

    濯隐踉跄地向后退去,几步之后,轰然倒地,她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化成一条飘然的小河。

    濯隐说,我王,你早晚要杀人的。

    我看见她袍袖上的梅花蕊不多不少,正好十七颗,如同她的年龄。

    我袍袖上的梅花蕊也是十七颗,正向门戈的袍袖上是九十七颗一样,梅花蕊的颗数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的,而且,射出之后无法复得。我像自己和自己决斗的野兽一样为眼前的一切所迷惑。濯隐身上的梅花蕊证明她没有杀害我的母后。那么我的母后又是为谁所杀呢?濯隐凭着最后的灵力,让自己脸上的微笑凝成一朵梅花。她告诉我,王,我喜欢你。

    我的心终于被撕碎了。

    白色的大鸟在我的头上掠过,它发出短促的鸣叫。

    这是莫北帝国的天空,白色的大鸟还没有变成赤焰鸠,它们为什么鸣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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