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6年之西行漫记_第五章信息的冰河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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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信息的冰河期 (第1/5页)

    第五章 信息的冰河期

    “阿曼多”完全崩溃时,许多人都说,感到身体打了一个寒战。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这从常理上,是无法说通的。因为“阿曼多”本质上仍然是一种物质的实在。

    也就是说,生命不向有形的界面切入,便感受不到“阿曼多”的活动。

    那么,寒战怎么一回事呢?

    只能猜测,这是“阿曼多”的确已具有了某种自我意识,而现在这种意识在机体死亡的刹那,越出了网络界面,弥散到了宇宙空间,并对亚粒子发生了物理影响。

    还有人说“阿曼多”本身,已具备了超感官功能,他能够进行心灵传感。甚至有人认为“阿曼多”并没有崩溃,他只是离开了我们的四维世界,升入了更高维的宇宙。

    寒战给人的感觉,更多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它只是为每个人心灵感知。最初都以为它会很短暂,但它却久久持续着,像长长的鞭子击中了光光的背脊。

    这里面,似乎酝育着什么,要产生什么,而实际上,又像根本什么也不会产生。

    在某些毁灭与新生的漫长间隔中,也有这种东西。这使人想到恐龙灭绝后的世界。

    二零四一年“阿曼多”曾经对六千五百万年前阿尔瓦雷兹小行星撞击后的地球环境作了复制。他逼真地描绘了当时天空笼罩着的一层黑云,以及生命慢慢死去的全过程。“阿曼多”指出,在哺乳动物登上舞台前,地球上出现过一段沉闷的空白。

    但现在是缺乏电子云后的可怕真实。

    这个寒战,也许可以理解为由电子、光子和蛋白构成的社会记忆力的瞬间消失吧?

    据说,大约一万年前,人类的第一种社会,即狩猎和采集的社会,逐渐让位于农业社会。到公元一七五零年左右,随着第一台蒸汽机在英国出现,农业社会又被工业社会取代了。一九五零年左右,第四种体制即信息社会开始形成。二十一世纪前期,以“阿曼多”为标志的梦幻社会又代替了信息社会。而不过短短几十年时间,梦幻社会又瓦解了。

    可以看出,时代更替的周期,越来越短了。

    我那时常常坐在波士顿的海堤上发呆。我再一次体会到,我的确将要面对一切真实。

    连这海洋,也绝不再是全息的水。

    刹那间,我意识到了一层重大意义。那就是恢复围棋面对面的比赛。中国有高人无疑已预知到了什么,于是做出了改变。

    但是,好计划只开了个头,没能最终实现。谁能想到“阿曼多”时代结束得这么早呢?

    所以,中国也肯定遭到很大损失了。说不定,也出现了像美国这样的混乱呢。

    这使我心里一阵空茫。这时,我听见李铸城跟卡玛拉在说话。“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完结了。”

    “没有呢。听说,过去在地震前,有一种宁静。我觉得还要爆发一次。我们还没有看见血呢。”

    地震已能被准确地预测,连同它之前的宁静。但生活却不能。

    “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一次,我问韩国人。

    “你说长大以后?”

    “是的。我指成人。”

    “你以前怎么想的?”

    “做一名棋手。网络上的英雄。就像某合成片一样。无人能敌。那时我不知道你们在寻找宝物。”

    “网络到底怎么样呢?”“你们从来没有接触过?”

    “很小的时候接触过。大概五岁以前吧。后来,我们开始了流狼。我们没有钱购买软件。同时我们也相信网络便是鸦片。”

    他们比我更习惯这宁静寒冷。他们已离开了那个世界许久。梦幻社会,或“阿曼多”

    ,早在他们心中崩溃了。

    但或许这只是表面。铃木军团的孩子们其实更深深地依附着什么,这连他们自己也没能察觉。比如铃木,实际上可能就是个藏而不露的嗜信息者。

    “你们属于反信息运动?”

    “不,仅属于‘A’。”

    “也是反信息的吗?”

    “不是。‘新闻发布会’只是规矩。事实上,我们介于自然论者与技术至上者之间。”他用了一个不再使用的老词。这容易帮助说明。

    头们接触“阿曼多”再用口头方式将信息扩散给下级成员。这是一种折中的选择,后来形成了风俗。“A”在二零六二年瓦解。就是在那时,铃木他们从中分离出来了吧?

    “给我们讲讲梦幻社会的事。”

    “我们被称作第五代网络迷,与前几代人,有很大的不同…”

    我希望苏珊在一边听。然而,她并不在。我于是讲得索然无味。

    “我们与你们不同。你们是群居,而我们离群索居。我们在国家分配的信息室中完成一生。我们从梦幻工厂、梦幻餐厅和梦幻剧场里订购商品和情感。我们在网络上下围棋。还有许多事情。你也许不会理解。但是,它们都真的发生过。这些使你舒服而又乏味。”

    我停止了讲述。我感到现在讲这些毫无意义。

    然后,我跟韩国人一起跳入海中游泳,洗尽污垢。此时水还很冷。我们需咬牙坚持。

    在海水中我开始脱去作为棋手的第一层腐气。

    这座城市仍没有人归来。空城仍然是乐园。

    然而,有时又觉得有人活动。波士顿一定留下了居民。但孩子们却看不见他们的踪影。这是因为,在二十一世纪,所有的孩子都是自我中心主义者。我们曾一直避着外人。但这时我们却没有留意,后者的活动加频了。这是铃木的疏忽。

    他们纷纷从地下冒了出来。这是一种精神失常的表现。许多人为变迁这么迅疾的到来而措手不及,没有心理准备。

    我想起了那晚的两个怪人。是他们关闭密室门的吗?是他们杀死阮文杰的吗?是他们在为网络的崩溃而鼓掌吗?

    铃木整天对着灵杖,苦思冥想。灵杖将是挽救“阿曼多”瓦解后唯一的真谛,但对灵杖的任何解,又需经过“阿曼多”

    这是“现向性”中一个无法控制的回路。

    这是对铃木巨大的打击。

    在这段时间里,成员们很少遭到他的训斥。无人照看的狗群在大街小巷中欢娱。有时个别人能看见肯尼迪鸟。它们在远方徘徊,但从不落下,像纷纷扬扬的灰烬。

    当我去寻找肯尼迪鸟的踪迹时,它们又藏匿不露了。

    我想,我是不是要把我的狗放了,让它自谋生路呢?

    灵杖的解一时得不到。娱乐也变得单调。

    反复玩“清官”游戏都腻了。每次,找一个受刑者,找一个皇帝。最后,快想不出新刑罚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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