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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不要惹我 (第6/13页)

背后有人。”

    杜爱花没听清楚:“嗯?”方怒儿仍神色不变的说:“有人来了。”杜爱花一时仍未会意过来:“嗄?”

    方怒儿忽然大叫一声,翻身而起,拔剑而出,就算在养伤的时候,剑仍在他垂手可及之处。剑在杜爱花鬓边、头旁、颊侧闪动,杜爱花可以感觉得到方怒儿的剑与对方的剑交击时发出来的星花溅肤,可见凶险。

    ──因为要护着自己,所以方怒儿才十分险殆。

    忽然剑击之声遽止。

    杜爱花一回头,只见一人脸色惨白,一身雪袍,连眼睛也是四白,只满腮青刺刺的须根,手里着一柄极长又细的薄剑,盘膝端然坐在瓷凳上。相比之下,方怒儿的剑还不及他的剑一半的长。

    杜爱花花容变色:“丈大夫?”

    那人冷笑道:“你给我站一边去!你那一套,休想诱得了我!当年你养父要我把你肚里的东西拿掉,我一早就什么都看透了,有什么好照料的!”

    杜爱花一见这个人,浑身解数都失去了解和数的能力。

    方怒儿望了望神容惨淡的杜爱花,又看了看冷如冰雕的丈大夫,忽然问:“你很恨他?”

    杜爱花噙着泪,点头。

    她一向不流泪。

    就算是噙着泪,她也不让它流出来。

    ──一旦流泪,就好像是一切都崩溃了,像哀呼一样只剩下个向人求救和与人求饶的意义。

    “那还不简单,”方怒儿轻描淡写的说“杀了他就可以了。”

    杜爱花全身一震。这一句话像一刀剜去了她一个缠身多年的伤口。

    丈大夫说:“你是方怒儿?”

    方怒儿道:“多此一问。”

    丈大夫道:“听说你会一种叫“非此不可”的剑法?”

    方怒儿道:“我就是用这种剑法来杀了你们帮里的少帮主。”

    他手上的剑映得室内三人都脸上发青。

    丈大夫看了看他的剑,又看了看他,喉核动了一下,才道:“听说你还要杀我?”

    方怒儿道:“三个月前,我有个朋友叫做卫冲冲,他跟你提起我的剑法,你说:“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当个屁都不响。”卫冲冲为我辩护,你还毒打了他一顿。”

    丈大夫道:“对,我只折了他两只腿,本该把他腰脊都折断的。”

    “可是后来他自杀了。”方怒儿道:“你惹了我的朋友,就是惹了我。”

    丈大夫道:“我惹你又怎样?”

    方怒儿道:“谁惹我,谁死。”

    “你死吧,”丈大夫道:“不过她先死。”

    他猝然出剑。

    剑刺杜爱花。

    他认准杜爱花是方怒儿的缺点:只要他想救她,她就是他的破绽;而方怒儿本身并没有破绽。

    丈大夫一剑刺向杜爱花,方怒儿果然就掠到了杜爱花的身前。

    丈大夫正中下怀。

    他的剑长,方怒儿的剑短。

    他同时也发出了“血癣”

    方怒儿没有避。

    他不能避。

    他避得了,杜爱花却躲不了。

    他一剑直刺丈大夫。

    ──他用短剑刺使长剑的人,他究竟是想死,还是疯了?

    死的是丈大夫。

    ──他死的时候是瞪着眼珠的,因为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自己剑长,方怒儿剑短,却是方怒儿先刺入他的心窝,而不是他先刺杀方怒儿?方怒儿究竟使的是什么剑法?到底为何非要如此不可?

    方怒儿刺杀丈大夫的时候,也着了一记“血癣”

    ──他如果不是已失一臂,就一定能接得下来。

    ──他要是能够闪开,就一定能躲得了。

    ──他要是无需护住杜爱花,就一定能避得过去。

    着了“血癣”的他,倚着床沿,滑坐了下来,以手执剑尖,把剑柄递给杜爱花,以一种漠不关心的神情,喘息着也诡笑着说:“杀了我吧,请你。”

    剑青寒。

    剑似长了一层厚厚的绿苔。

    ──是名“青苔剑”

    杜爱花接下了剑。

    第四章一条十分高兴的虫

    人生里总是有些事,比较不从容。譬如对自己所爱的人,对自己所怕的事,便是想潇洒也潇洒不来了。

    对杜爱花来说,过去她无牵无挂,必要时,大不了就不活了。不活又如何?生有何欢?死有何哀?看得开、放得下,便自在了。可是,谁叫她遇上了方怒儿?

    她接下了剑,第一件事便是去找那个狮子一般的老人。

    她对张傲爷献出了剑。

    ──方怒儿的“青苔剑”

    “他在我手里,这是他的剑。”杜爱花说“傲爷,只要你高兴,你可以拿他的剑去杀了他。”

    ──看来,她不仅献出了方怒儿的剑,接下去还献出了方怒儿。

    ──不过,既然已出卖了一名剑手的剑,出卖剑手也已理所当然了。

    那狮子一般的老人狮子一般的盯着她,一改他平时像狮子一般的气焰,他拿着剑,以手拭剑锋,好像在想:这剑身结了这么一层厚厚的苔,却能轻易刺杀顾星飞、刺杀丈大夫。

    “你要我杀了他?”

    “不。”杜爱花说“我要你用他。重用他。”

    “哦?”“因为像他那样的人才,你若能重用他,比培养三千个子弟兵还管用。”杜爱花说“您一向都是个能用人、爱用人的人。”

    张傲爷怪有趣的望着杜爱花,从胸脯看起,再看腰,然后望定她的脸,仿佛眼前漠艳而寂丽的女子身无寸缕似的:“你又怎么知道我会要用他这个人?”

    “因为您是个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首要能容人。像方怒儿这种人,杀了便失去了,永远也得不回来了。”杜爱花强使自已笑意如常,虽然她的手是湿的,脚是冰的,但既已来到这里,就只有进,没有退;只许成,不可败了。“傲爷,不久前您原来的“豹盟三酒”是谢豹花、阮梦敌和段断,但他们却一叛二殁,可是您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又找来了温心老契、唐青红、雷念这暗器、炸药、使毒的三大绝顶高手为您效命,便一定有过人之能,而且正要图谋大举,你连顾星飞这种不顾道义的人都用,所以更没有理由会放着一个方怒儿不用的。”

    张傲爷像看一只小鸡的看着杜爱花:“我怎么知道方怒儿会终生向我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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