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十字录_第一幕天空玫瑰十字录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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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幕天空玫瑰十字录汐 (第3/6页)

救出来了,救护人员立刻将他抬上担架…噢,我的上帝。他似乎已经…离我们而去了…希望这样的悲剧不要再重演…”尽管常年主持类似的灾难节目让现场记者的心脏已经有了相当耐受力,但灾难的惨状还是让他声音哽咽,语速放慢。

    看到那具穿黑色小西装的尸体从车里抬出来时,弥纱月害怕地刚想遮住眼睛,忽然看到那辆轿车的车牌。那不是——

    暗岚的车?

    上帝…不!

    她猛地直起身子凑近手机屏幕,死死盯住画面。画面里的大雨还在一刻不停地下,现场记者穿着雨衣狼狈地举着话筒继续报道:“好了!大家现在可以看到,第二位被困人员也被我们的救援人员从车身中抬出来了。这是一位年轻女性,上帝,她满脸都是血,想必伤势一定不轻…这一起灾难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镜头由远而近,渐渐清晰地锁定在这位年轻女性的脸上。

    她满脸都是猩红的鲜血,眉眼难以辨认。

    “啊——啊!”客厅的mama听到浴室里传来弥纱月惊恐的惨叫,待mama穿着拖鞋噼里啪啦跑进来时,只见女儿坐在浴缸里发抖。

    “怎么了?怎么了?我的宝贝。”mama抱住害怕的弥纱月。

    她睁开泪眼,指着电视画面里那位被抬上担架的女生,颤抖着声音说:“mama,那是暖言啊,那是暖言。她出事了…”

    是暖言。

    刚刚被救出的那女生就是暖言。

    相处四年的朋友,就算是满脸是血,她也能一眼认出。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满眼的猩热粘稠液体,自眉头淋漓而下。一路蜿蜒过眉窝、眼皮、鼻侧、唇角…直至腮边滴落,染红了锁骨。

    这样的浓郁绝望的气息,自幼年遇到过一次后,梦魇再一次出现。那块钢筋水泥砸落后,暖言全无知觉。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依稀听到有人在轻声说话,头痛欲裂中醒来,身体全然动弹不得。

    暗岚俯身抱住她,将她推进副驾驶座下的角落。这场灾祸中唯一可能幸存的角落。

    她张了张嘴,想唤他和Lee的名字。可声带似被撕裂。发不出声音。

    喉咙里呛起腥甜气息。

    车顶被砸开一个铁皮狰狞的洞口,钢筋从溃散的车顶直接插入暗岚的背部,粉碎肋骨,击穿心脏,在离暖言微小的距离处停下。

    他的血,流满她的脸颊与胸膛,没有呼吸,亦感觉不到任何心跳和微弱动静,身骨因她而灭。她恍然明白了他或许死了,惊恐和苦痛钝重地撞开心房。这时,有闪亮的小东西从暗岚的上衣口袋里滑落,它散发的光芒犹如天使的眼睛,纯洁美好。

    那是一枚缀着钻石的经典款戒指。

    他精心为她准备的惊喜。原本想在今天为她戴上的,求婚戒指。如今戒指还在,这个想为她戴上的人,却不在了。

    声带回温了。每一块骨头仿佛都碎了的她,在破碎的车里低低地呜咽。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兽。

    “暖言,救我。暖言…”

    忽然有人对她哀求。

    身体极度虚弱的暖言勉强地看到:透过车顶裂开的铁皮缝隙,一丝丝优柔的光亮漏进这压抑的角落。缝隙那边是一张类似于女人的脸。

    面目极迷糊,迷迷蒙蒙不能辨认。她悬浮在支离破碎的车顶,如一阵轻薄的纱。

    “暖言,救我…”那女人焦灼地嘶喊,救我。暖言,救我。那纱雾一般的女人的下半身,满是淋漓的鲜血,肚子上空出恐怖的一块。她是个孕妇,一个胎儿死于腹中的孕妇。

    鬼?鬼魂?

    恐惧霎时涨满暖言的脑海,来不及多想,头颅深处又是一阵让全身发麻的疼痛,迅疾地将她推往半昏迷状态。时间又不知过去多久…隐隐的,感觉到是救援人员来了。周围的人群试图撬开车门。

    “里面的人听得到吗?喂?”

    她极虚弱,无力回答那些人的喊话,只感觉暗岚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凉、变凉。

    弥纱月打去电视节目问到急救医院地址,她赶过去时,暖言和Lee已经在急救室接受手术。暗岚的父母见到儿子的尸体后,一度昏厥。脸色苍白发丝缭乱的弥纱月惊慌失措地站在走廊里,不停跟被她挡住路的医生护士说“对不起,呃。”、“实在是对不起对不起…”

    暗岚的家人不认识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白发苍苍的老人。因她自己也心绪难平。暖言是她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又住同一间寝室,天天如影随行。连暗岚都曾经“吃醋”地说“弥纱月你真是比我还亲近我老婆”

    几个小时后,脱离了生命危险的暖言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Lee身体受到的创伤不大,棘手的是,他的头部在冲击中受到重创。看不出外伤却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对人体脑部的研究现在还处于非常初级的阶段,Lee可能会忽然醒来,也可能会一直不醒。什么时候会醒来,他们也无法预知。

    弥纱月听懂了医生的意思,她哀伤地看着睡去的小Lee“如果一直昏迷的话,那他…会成为植物人?”

    医生疲惫地点点头,吩咐护士小心照看病人,合上门出了房间。病房里只剩下弥纱月一个人,她给暖言家打了几次电话居然都没有人接。

    女儿和小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家人一个都没有来。

    这或许就是寄人篱下的养子女的命运吧。

    暖言的生母是华裔钢琴家,父亲是英国人。暖言七岁那年的一个傍晚,推门回家的暖言看到了有生之年绝不会相忘的一幕:激烈争执的父母推搡中,父亲手里拿着一把寒光潋滟的刀。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年幼的暖言正巧在这个时候回家。血流如注的母亲倒在客厅的地面上,神情似一只垂死的天鹅。

    可怜的父亲浑身颤栗,手中的餐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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