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1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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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节 (第8/11页)

发直竖的信(已经删去了一半)。舒瓦泽尔公爵和我的性格有点不谋而合;因此他是在尚特卢度过了他的余生。

    写给太子妃的信

    巴黎,地狱街,一八三三年六月三十日

    夫人:

    我一生中最宝贵的时刻就是太子妃允许我陪伴在她身边的那一段日子。这是在加尔斯巴德一位公主的昏暗的房间里,万人敬仰的您屈尊充满信任地跟我讲话。在她的灵魂深处,上天赐予了高尚和信仰的财富,痛苦的挥霍也未能使它枯竭。我面前路十六的女儿再次被流放了;对这个庙宇的孤儿,殉道的国王去采摘棕榈叶之前曾把她紧抱在胸口!当我们陷入不可违拗的天意中时,上帝成了我们惟一可以呐喊的名字。

    当赞美之词是针对繁荣时,就变得可疑了:和太子妃一起,可以自由自在地崇拜。我曾说过,夫人:你的痛苦被提到这样的高度,它变成了革命的光荣。我一生中曾一度遇见过很特别,很不一般的命运,为了对他们说明(不要害怕伤害他们、不被理解)我对未来社会状况的设想。大家可以跟您谈起诸帝国的命运,在您的道德的脚下,您丝毫不惋惜地一笔带过,其中不少王国已经在您的家族脚下烟消云散。

    您是这些灾难最重要的见证人和最神圣的受害者,尽管这些灾难非常深重,但它们只不过是人类普遍变迁中的一些偶然事故;使世界震动的拿破仑的统治只是革命的链条中的一环。应该从这一事实出发,了解第三次复辟的可能性,这次复辟有什么办法置身于社会变化的格局中。如果复辟不能像一种同质元素介入的话,那它就会毫无疑问地作为一种与其本质不符的东西而被抛弃。

    “因此,夫人,如果我对您说王权有可能通过贵族的高贵,通过教士的特权,通过宫廷的特殊,通过王室的威信而复活的话,那我就是在欺骗您。王权在法国不再是一种感情;它是一条保证私有和利益、权利和自由的原则;但一旦它被证明不再愿意保护或无力保护私有和利益、权利和自由时,它便不再是一条原则。如果有人强制其来临,而大家不知道如何摆脱它,认为只需要等待,屈辱的法国来向它磕头道谢就够了的话,那我们就犯了一个错误。在它不存在的地方如果王权寻找力量的话,复辟就永远也不可能出现,或只能持续一时。

    是的,夫人,我很痛苦地说这些,亨利五世可能仍是一个在外国的被流放的亲王,一座古老的坍塌的大厦的年轻崭新的废墟,但终归是废墟。我们这些王权的老仆人,将花光仅剩的年度资金,我们将永远地与陈旧的观念守在一起长眠在坟墓中,就像古老的骑士和他们的年代久远、锈迹斑斑的盔甲一样,这盔甲已经不再合身,不再适用了。

    所有那些在1789年为了保存旧的制度、宗教、法律、习俗、私有、等级、特权、行会而战斗的人已经不在了。大众的激昂情绪被激发了出来;欧洲不再像我们一样万无一失;没有一个社会完全被摧毁,也没有一个是完全重建的;一切都是陈旧或崭新,衰老或没有根;一切都有虚弱,年迈和童真。由最后几个条约划分区域的诸王国已是昨天的事了;对祖国的热爱之情也失去了热度,因为国家很不稳定,要在吆喝声中把广大人民像卖二手家具一样卖掉,有时又和敌人勾结,有时又出卖给不知名的买主。深耕,开沟,犁田,土地已做好准备迎接民主的种子,七月革命的日子已使种子成熟了。

    国王们以为在他们的宝座的周围安上哨兵,就可以阻挡暗中的运动;他们想象只需要放出一点新举措的信号,就能在边境地区收到效应;他们以为增加关卡、宪兵、便衣警察、军事法庭,就能防止暗中运动的蔓延。但这些想法都未能付诸实施,它们在空中飘散,飞舞,我们可以呼吸到。中央集权的政府,建邮政,修铁路,造气船,而同时企图把思想滞留在十四世纪政治信条的水平,这是不合逻辑的;既前进又后退的作法,使他们陷入了理论和实践矛盾的混乱之中。我们不能把工业理论和自由理论割裂开来;只能使二者都窒息或使它们互相接收对方。只要能听到法语的地方,这些观念就会随世纪的护照而来临。

    您看,夫人,选择一个好的开端是多么关键啊。您的照管之下的希望的儿童,无辜躲在您的美德和痛苦之下的幼儿,就像在一顶尊贵的华盖之下,我没有见过比这更雄伟的场面;只要一有成功的机会,王权就会立马赶来。未来的法国将不必降低身份而卑躬屈膝在过去的辉煌面前,可以激动不已地停留在路易十六的女儿为代表的历史新面貌面前,她将亲手指导亨利王族的最后一个子孙前进。负责保护王子的皇后,您将以与您的庄严融为一体的遥远过去影响国家。当宫廷的孤女关注圣路易的孤儿的教育时,谁又不会感到信心倍增呢?

    他是有希望的,夫人,由在法国家喻户晓的人主导的教育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公开了。为自己格言感到自豪的路易十四,用东方教育隔开法国的孩子们,为他的家族种下了祸端。

    年轻的王子才华横溢。在新、旧大陆旅行的同时,为了了解政治和不惧怕任何制度和教条;他就只能接受教育。如果他能在某个遥远的国外战场上像一名战士那样冲锋陷阵,大家也就不必担心让他的亮相了。他似乎坚决果断,有一颗流淌着他父母的鲜血的心;但如果他除了经受灾难中的光荣外,就不堪一击的话,他就只有让位;没有勇气,在法国是不可能戴上王冠的。

    看着我,夫人,在遥远的将来把亨利五世的教育思想发扬光大,你可能很自然而然地认为我觉得它对立即登上王位没什么用处。我将带着一颗公正的心去演绎那些反对希望和恐惧的种种理由。

    复辟可能在今天或明天发生。我不知道法国人的性格中有如此鲁莽和变化无常的成分,时刻都有可能改变;总有一百个人和一个人打赌,在法国,没有持久的事:这个时候,政府面临崩溃,纹丝不动是最佳选择,我们曾目睹了人民对波拿巴的崇拜,痛恨,抛弃,重整旗鼓,又再次抛弃,在他被流放时将他忘得一千二净,在他死后架起祭台,再次陷入对他的狂热之中。这个朝三暮四的民族,在心血来潮时便热爱自由,但又经常为平等而疯狂;这个多样化的民族,为亨利四世而狂热,在路易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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