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如水_第七章新战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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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新战役 (第5/6页)

目的了。我已经把他摔碗和破口大骂的时间、地点、证人全都记在了我一个本儿上(引蛇出洞)。我们破除迷信、惩治封建活动,改造人们的思想,提高人们的觉悟,他为啥儿气得摔碗呢?他为啥儿敢骂不抓紧浇地饿死他们这些龟孙子!谁是龟孙?是我们这些革命者?我们是龟孙子,他不就成了封建老爷吗?如果说革命青年是龟孙的话,那我们甘愿就做这个龟孙子,就让他去当反革命的封建老爷吧!就让他充当以程寺和“二程理学”为代表的程岗封建阶级的最优秀、最权威的保护伞吧。鲁迅说,沉默也是一种反抗,也许是最好的反抗。对于王镇长和有些问题,我们不是不报,是时辰不到。时辰一到,自然会报。时辰一到,不报自报。因为我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程岗镇党委委员,我已经可以名正言顺地列席程岗镇的党委会,已经有条件在每一次会议上把王镇长的一言一行都记录在我那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上了。到了初冬,种植小麦的时候,我已经在我的那个本上记了他72条反动言论。他说过“抓革命、促生产,不促生产如何革命呀”!(革命是首位,生产是属从,他这不是颠倒革命和生产的关系是啥儿?不是唯生产力论是啥儿?)还说过:“女人是个宝,革命是个。”(这是最典型的反革命言论,可惜这话是镇上管宣传的李干事给我说的,这鸟人坚决不肯写证明、做证人。还为给我透了这些而后悔。有一天我当了镇长会给这李干事一点颜色看,让他后悔莫及哩。)王镇长还在一次三夏大忙动员会上对各大队的支书讲话时,把毛主席语录“没有一个人民的军队,便没有人民的一切”改为“没有一堆糊口的粮食,便没有人民的一切。”在那次会上,他喝了几口酒,就在一个叫赵秀玉的女支书面前(40余岁,长相极丑,简直不能和红梅同日而语),拉着人家的手说:“赵支书,你长得特别像我在部队当营长时我们二连长的老婆哩,你和她一样,敢作敢为,守口如瓶,在所有的大队干部中,我最信任你。”(他们是不是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呢?要有就好了!)依照乡村革命的规律,种上小麦之后,冬闲便来了,革命和爱情都又将进入一个新的高潮了。在这一年里,我以沉默和忍耐的态度坚持在王镇长的领导之下工作着。之所以我能坚持沉默着,是因为这一年我和红梅那重大的情爱工程不像我想的那么顺。我总是在开掘挖凿中碰到树根而误工。当挖到一百余米时,我还碰到了一层红僵土,好在那似土似石的地方只有几米长,我用二十七八个通宵把它打通了,若它有十米二十米的厚度咋办呢?我还能如期打通我们的爱情通道吗?更糟糕的,是我在计划工程时,没有计划地道的通风和排气功能,当挖至几十米深时,空气稀薄了,人就感到呼吸困难了。为此,我想了许多办法,买了一个小型鼓风机,可鼓风机需要交流电,村里又时常停电;想在哪挖一个通风口,可挖通风口虽然可行,但又失安全。最后我决定每隔十米左右,就用工程勘探的半月铲儿,由下向上挖一小碗或胳膊粗细一个通风口。这个通风口的上端必须都在哪家住户的院墙、屋墙的地基下。你们知道,豫西人的院墙、屋墙的地基都是由石头生砌而成,都高出地面一尺或几寸,把通风口挖在地基下,既不会被任何人有丝毫的觉察,又能从那些生砌的石头缝中把地面的空气输送到地道里。通过这一卓然有效的设计和实施,我坚信我不仅是天才的革命家,还是一个天才的地下工程师。我用我所学过的数学和物理,加上地面观测和在工程兵服役时所拥有的知识和经验,在我由下至上挖的17个四五米深的通风口中,有一个是挖在街上的碾盘下,一个挖在程寺门前的一棵枯柏的树洞里,另外15个,全在墙基下,有14个不偏不倚,只有一个稍有偏差,挖在了程桂芬家的院墙外,幸好那院墙外是一个柴禾垛。我把那个通风口用一块石头塞死废弃了,我相信那堆柴禾烧完时,主人发现那个黑洞会以为那是一个黄鼠狼窝或别的野兽洞,也许那些柴禾的枝枝叶叶会自然地把那洞口堵塞着。总而言之,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我的庞大繁重的地下爱情工程已经挖了250多米了,再有十几米,到程天青家那半亩地的空闲后院下,我就该挖地下房屋了(真正的洞房哟),人身rou体急不可耐时,就可以和红梅到那洞房夫妻了,可以放心大胆地在那云山雾雨了,可以彼此赤裸裸,不带一丝针线地在那洞房行着事儿说笑和商议革命和工作的事宜了。我还没有告诉红梅说我对她情爱的重大行动和方案。有几次我们在野外快活着那样的事儿时,她吃惊地摸着我手上的茧子说:“爱军,你的手咋了?”那时候我差一点把这个秘密开天窗样泄给她,可我一犹豫,却又对她说:“我生就是劳动人民的命,随便干点活儿手就起茧子。”我想把地道挖到她家时才突然告诉她。我要让她那当儿望着我惊奇地瞪着眼,在某一天革命又有了巨大的成功之后,比如我当上了党委书记或镇长或县委委员时,让她万分惊奇地跟在我身后,一步一步走进地道里,摸着泥土,感叹我对她伟大的爱情和占有。我要她往地道深处走去时,边走边解衣扣儿,每走五步就如天女散花般把她的衣裳往地道丢一件,到了中间洞房处,正好脱得一件也不剩,赤裸条条地立在那。然后,我们就在那洞房的床上饿了吃,渴了饮,不饥不渴时就疯疯狂狂、云云雾雾那事儿。我们要一天疯狂八次那事儿,一次事儿云雨三个小时整。我要把一生对她rou身的饥渴都在她第一次走进洞里的三昼夜里吃喝掉,然后再在那里搂着她一口气睡上三天又三夜,七十二小时,睡醒了,精力充沛了,再和她一起走出地道投入火热的斗争、火热的革命、火热的人生里。(也许我在我们第一次走出洞时的路上还会若有所失地和她疯狂一次那事儿,会在洞口的光亮里再完成一次我的高潮和她的高潮儿。)可这一切都取决于我必须立刻把地道挖出来,把真正的洞房挖出来。我已经把洞房重新设计了。我要在洞房靠程天青的住屋地下四米的深处留下几方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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