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海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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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2/4页)


    “你买了票子?”我问道。

    “是的,排半天的队。”

    “你找别人陪你去,我不再想踏入那间古怪的音乐厅。”

    “音乐厅有什么古怪?”

    “那个穿黑衣的女人,自以为可以包下一切。”

    “真奇怪,一个陌生人能令你困惑良久。”

    我说:“我问过老陈,他说重阳庆子音乐会由香氏航业主办。”

    “咄!”

    “咄什么?”

    “多日之前的事,你还记住吧什么?”

    “香氏航运一一你有没有听过?据说这间大企业的主人很爱好艺术,老接持艺术家。”

    “一一成了名的艺术家。”叮噹笑眯眯加一句。

    我也笑。

    叮噹问:“我去看芭蕾舞,你上什么地方?”

    “找金发女郎喝酒去。”

    “祝你有一个愉快的晚上。”

    我们下午就出发了,我约好黄森玩风帆。

    我们到达茜草湾附近的海湾,清澈的水,深紫色的天空,太阳已经下山,天色犹自未暗,半明半灭,有种出奇的宁静美丽。

    黄说:“真想睡在这里。”

    “风帆专家,当心令夫人发脾气。”我说。

    他耸耸肩膀。

    风帆的篷如同蝴蝶般彩艳,我俩顺风驾腾,左右回旋,享尽清风白狼,如此享受,做人夫复何求。

    就在这个时候,黄森说:“大雄,你看!”

    我随他所指看过去,只见一艘黑色的快艇以全速向我们驶来,黑色诡秘,船型凶恶,激溅起几乎近一米高的海狼。

    我大声说:“不要紧,我们目标大而且明显,不会看不到我们。”

    黄森到底是老手“大雄,快,跳水游逃。”他嚷。

    “为什么?”

    “快艇正向我们撞来,快!”

    我说:“不可能一一”

    快艇已似一支黑色的炮弹向我们冲来,黄森早已弃船不顾,游出去老远,我只好跟他做。

    说时迟那时快,快艇已经撞上来了,将我们的彩色船帆扯成碎片,随即不顾而去。

    我气炸了肺,在水中握紧拳头,大声叫:“他妈的,这简直是谋杀!草菅人命,报告海事处,马上叫水警轮来,马上。”

    我得不到答案,吓一跳:“黄森,黄森。”

    “我在这里。”他很镇静。

    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他说“正像你所说,让我们通知水警。”

    “你可记得快艇的号码?”

    “快艇上没有标明号码,但漆有一个字。”

    “什么字?”

    “一个‘香’字。”

    我心一动,像是触动件很重要的事,一时间却茫无头绪。

    我以最激动的语气向水警报告一切。

    水警说:“茜草湾对外三百米处的无名小湾,属私家水域。”他冷冷看着我,仿佛是说我自取其辱。

    我涨红脸“胡说!”

    “先生,我怎么会胡说?”水警向我瞪眼。

    黄森阻止我发作:“大雄,听他说下去。”

    “这个小湾风景好,不少私人闯迸,主人忍无可忍,投诉多次,两位先生,你们恐怕没有留意告示牌吧?”

    我挥动手“什么,我们差点惨遭谋杀,不但不获保护,且还被当贼看待一一”

    黄森打断我“即使我们误闯私家地,所遭待遇,也太离谱了。”

    水警摊摊手“可是你们又不记得快艇号码,没有证据。”

    我啼笑皆非“我一向以为这是个法治城市。”

    水警面孔森严地看着我们。

    黄森说:“我记得游艇上有一个‘香’字。”

    “香?”水警不感兴趣“那可能是任何人的标志。”

    “香一一”我仍然觉得这个字像是唤起了什么回忆。

    我同叮噹说起这事情始末,一再申明,气得不得了。

    “你是越来越小心眼了,”叮噹说“最好一整条街都由得你关大雄一个人走。”

    “不是这样的,”我解释“这跟走路无关,多少个下雨天,中环人挤人,伞擦伞,那些打字员模样的女孩‘啧啧’对我有烦言,我都不动声色。”

    “太伟大了。”叮噹白我一眼。

    我气结“你根本不是在听。”

    “我是在听,你说下去呀。”

    “叮噹,你在家太久了,闲时取出鸡血石的印章,往朱砂印泥上盖一盖,对牢亮光盖个印,慢慢鉴赏,你根本不知道外头在发生什么事。”

    叮噹微笑“好,讽刺我与时代脱节。”

    “你只知道特地在大雨的时候约好诸闲杂太太小姐到半岛喝下午茶,贪其情调好,你可知柴湾的居民在下雨天早上六点便得出门,为了怕堵车迟到?”

    “这跟你放风帆受了气回来,有什么关系?”

    我气结。

    “你想我替你报仇?在专栏中把那艘黑色魔鬼游艇骂个半死?此间不少女作家具此类作风,可惜我不是其中之一,对于社会问题,我无能为力。”

    “最低限度,你有的是时间,你可以帮我调查的。”

    “你应当委托私家侦探。”

    “叮噹!”

    “大雄,你的脾气老不改,去年有一部法拉利在香岛道超你的车,你就历尽艰辛把车主找出来,在一盘国际象棋中把他击倒,才算出口气,大雄,你都三十多了,这样好意气,辛不辛苦?”

    我声音低了下来“对,叮噹,你说得对。”

    “这种无谓的意气,争来干什么?忘记它,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下不了台。”

    “如果我去买东西,跟态度不良的售货员争执,你会不会同情我?”

    “不。”我说“好了,叮噹,我答应你,我不再追究这件事。”

    “香港太挤,下个月我们到菲律宾去玩风帆,可好?”

    我“破涕为笑”

    我非常努力地把这件事忘掉,同时安排假期,与叮噹到马尼拉去。

    我们买的是头等机票。

    叮噹这个人平时衣食住行都很经济,但坐飞机,不论长程短程,她一定搭头等,她说她的身体无法折叠,歉甚。

    对于她这些小习惯,我一律尊重,并无异议。

    飞机往马尼拉只需三小时左右,我们的一班飞机却迟迟不开,足足延时二十分钟。

    这次是叮噹不耐烦:“发生故障吗?”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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