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恩正中短篇作品_石笋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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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笋行 (第2/4页)

朵发响:

    “老师,我们找到石笋了!”

    我没有回答,皱起了眉头。凡是我的学生都知道这是一种警告,意思是说:“别先下结论,证据呢?”

    “老师,我…我的意思是说,这极可能是石笋。”小叶改口了,在他写毕业论文时,曾经多次接受过这种警告“不过地点、形状确实都和记载相符合。”

    老贾开口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小叶这才看清老贾在座:“啊,贾主任,你也在这里。我们是昨天发现的,弄了一天才把周围的土清理干净。”

    “哦,怪不得我都不清楚。谈谈情况吧!”老贾说。

    小叶搔搔头:“我们只找到了一座,是横倒在土里的。我觉得周围的现象有点反常,你们最好能去看看。”

    现场之谜

    我们很快赶到了现场。

    这里原来是石笋街的中段。新规划中的两条大街正好在这里相交,所以周围100多米的旧民房都被拆除了,准备修一座漂亮的街心花园。“石笋”就是在清理地基时发现的。它被埋在2米深的土里,底下压着秦汉时代的文化层①。小叶的工作效率很高,现在周围20米的土都用推土机推开了,所以“石笋”已经全部暴露出来,躺在土坑的底部。它实际上是一根粗大的石柱,不过一端尖锐,一端齐平,长约6米,直径1。5米,看样子确实像一根庞大的石笋,杜甫说它“高丈余”可能是指露出地面的部分。

    ①“文化层”是考古学上的术语,这是包括古代人类活动面留下来的痕迹、遗物和有机物所形成的堆积层。

    我们下到土坑的底部,蹲在“石笋”旁边仔细观察了一番。首先使我感到惊讶的是,它的表面令人难以置信地光滑。在我20年的考古生涯中,尽管古代人民的智慧和创造力不止一次地使我感到意外,但是这一次我仍然无法想象这种表面是如何加工出来的。其次,它的石质致密,呈灰白色,看上去有点像花岗岩,这又是罕见的现象。因为在蜀国的时代,人们使用的工具都是青铜器,不能加工坚硬的石头,所以我们过去发现的“墓志”都是红砂石的,像这种坚硬的石头,确实是头一次见到。我用询问的眼光看看老贾,他摇摇头,表示无法解释。

    小叶把我领到“石笋”的另一侧,指着一个被凿坏的洞给我们看。这个洞位于靠近底端约2米的地方,长约30厘米,宽10厘米,形状很不规则,看来就是唐代那位刘太尉干的事。从位置上看,它当年刚好在露出地面的部分。现在我可以同意小叶的判断了,这的确是古代的石笋。

    洞里面塞满了积土。我做了一个手势,根据野外工作的默契,小叶立刻知道了我的意思,他拿来一柄手铲,很快地将洞里的积土掏出来。看来这个洞深超过10厘米。土掏干净以后,小叶还伸手进去摸了一下,就在这时,只听见他大叫一声,就像劈头挨了一棒似的摔倒在地。

    我和老贾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去将他扶起来,幸好他还没有受到其他的伤害,只是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我们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也说不清楚,只说自己是触了电,我们在周围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电源。

    我怀疑问题还是出在石笋上。因此弯下腰去,再一次检查了那个凿开的洞,土掏完以后,在它的底部,露出了黑色的里层,闪着一种金属的光泽。难道石笋是双层?只有外面是石质的,里面是金属的?

    我试探着将手伸进去,老贾和小叶担心地望着我。我先摸摸石壁,没有什么感觉。再将手往里伸,一接触到黑色的里层,顿时一种强烈的电击感觉传遍了我的全身。我不由得“哎呀”一声,幸好小叶扶住了我,才没有跌倒。

    我们几个人满腹疑团,面面相觑。这石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这种神秘的力量究竟从何而来呢?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这真是杜甫诗中的石笋(我对此已经不再怀疑了),那么,另外一座又在哪里?既然刘太尉曾经用铁链将它们相连接,那么彼此间的距离就不会太远。

    还是小叶打破了沉默:“老师,你再来看看这里。”

    小叶把我们领到离石笋20米左右的一处地方,指着一块刚清理出来的地面说:“这个现象也是不好解释的。”

    这是一块直径5米左右的凹地,虽然刚刚从地底下暴露出来,但平整、光滑,看上去就像表面涂了一层釉质似的。但是等我用手铲吃力地撬开它旁边的一块泥上,从剖面去观察时,我发现这不是涂抹的什么东西,而是直接由高温烧成的。看来这块地面曾经历过极高的温度,以致表面的土壤、砂石都熔化了,以后就凝结成了一整块。在离表层5厘米以下,还看得出一些半熔化的砂石。甚至连30厘米以下的土,都被烧成了砖红色。没有3000℃以上的高温,哪能将土壤烧成这样子?而古代的人们又是怎样获得这种高温的?他们究竟在这里烧过什么东西?

    在凹地的周围,我发现了一些大小不一,形状也不规则的绿色的釉珠。原来在这一带,密布着一些秦汉时代的绿色釉陶片,其中有一些似乎是被烧化了,又被什么力量喷射到空中,落下来后,在砂土中凝固,就成了这种样子。

    我看了一下罗盘,这块凹地和横倒的石笋在正南北线上。无论从方向、从距离来看,如果另外一根石笋确实曾经存在的话,它就应当竖立在这块凹地的位置上。要是情况真是如此,它又到哪里去了呢?这样大的石柱,即使破坏了,也该留下点痕迹吧?

    我只感到这现场充满了难解的谜。我过去自以为解决了石笋之谜,但是,当石笋真正出现在我眼前时,它却引出了更多的谜。

    无论如何,这些问题并不是现在我所能回答的。小叶征求我们的意见,下一步该怎么办。老贾和我商量以后,决定先将石笋竖立在原来的位置上,再请各方面的专家来共同研究。根据我们多年的经验,任何文物古迹,只有在尽可能恢复当年的状态的情况下去研究它,才是最有效的。小叶与星期日还在加班的建筑工人联系了一下,他们处理这样的事情很有办法。在一辆大吊车的帮助下,一个小时以后,石笋就稳稳当当地直立起来了。

    分手的时候,老贾戏谑地对我说:“以后的事,与考古无关,这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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