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危机者的调查书_第一章战后业余摆脱危机者的调查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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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战后业余摆脱危机者的调查书 (第8/10页)

讳的。森的父亲在后一个集会上,心里一直惦记着酒后失态的麻生野樱麻,那天夜里,不知为什么,经常围在她身边的那些被人们称为保镖的青年一个也不在,也许是麻生野派他们去送西班牙诗人了。麻生野在完成了长时间的连续演讲之后,如释重负而喝醉了,她让那位作家洗脚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这消息使森的父亲下了决心去照顾她。于是,当清晨到来集会结束时,森的父亲扒住了麻生野乘坐的出租汽车。不料,汽车刚刚跑起来,麻生野就说她恶心,只好驶进路旁的汽车旅游旅馆。虽然自从开展斗争以来森的父亲就常常见到麻生野,但是两个人关在一间旅馆里还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当森的父亲看到未来的电影家在浴室里收拾完呕吐的污物,恢复了精神时,他感到这时应该开始性交了。这是森的父亲硬要如此说的,他说得很简单,最初五分钟性交进行得倒很顺利,因为在和她同样酒醉了的森的父亲的扁圆形记忆里,麻生野的面容就像运动会上奋力拼搏的争强好胜的童女。但是,当那光辉灿烂的五分钟过去之后,性交变成森的父亲的独角戏时,质量立刻下降了。

    森的父亲讲话时的样子给了我很深的印象。森的父亲也有同龄人所有的进了理科就轻蔑文科的那股劲儿(我们的青春是在原子弹使我们战败、都却又达到了汤川博士①获得诺贝尔奖的科技至上时代中度过的啊),而且,他表里如一,对于写东西的人的想象力和驾驭语言的能力,一律不分青红皂白地吹毛求疵。他在默默之中仿佛在说:——

    ①汤川秀树(一九○七—五九八一)东京大学教授、物理学家、因在理论上解决了中子问题,一九四九年获诺贝尔物理学奖。包容译注

    “我要把你当做从我的下意识的整体性为光源的幻灯机的放映幕布,映出连我自己也不识真面目的我。也就是要把仅仅是感受到的支离破碎的预感或者梦想,在你的幕布上拚凑起来,成为清晰的图像。难道作家的想象力和语言技巧的锤练首先不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的么?”

    这当儿,我和森的父亲都注意到我们的孩子们默不做声,局促不安,仰着脖子,好像憋得不知所措了。带他们一进洗手间,我们的孩子们就在那洋式便器的两旁一齐排起尿来。因为憋了好半天,yinjing像蝮蛇头似地勃起,这一来尿就四处飞撒,把他俩的腿上和我,还有森的父亲的裤子都弄湿了。

    “半夜里换尿布和把尿是我的事。可是,看见儿子的阳物挺得那么硬,怪吓人的。”

    “我也有点儿怕呢。不过,我却因此产生了两种思想。一是我们的儿子下生时头盖骨上有一个洞是宇宙的说服者对我们人类进行监视的措施,当我们在半夜里赤裸地面对死亡的念头时,儿子那硬得一塌胡涂的阳物不正是接收说服者的信息的天线么?那信息就是遗传基因子的密码,存储在儿子的细胞里了。有朝一日,所有的密码将会得到解释,成为情报,笼罩东京的黑暗的夜里,有一个小小的亮点儿出现在宇宙说服者的望远镜里,那就是坚挺的yinjing天线在激烈地颤抖啊。低级昆虫常常为了供奉高级昆虫而献身,我们不是也这样替他们换尿市,取下尼龙布,然后换上新的尿布,一一按上按扣的么?哈哈!”

    “还有一种思想是什么?”

    “另一种?…那就是我和麻生野性交时已经出现了症候,我正在阳萎呀,可是,儿子却白白地硬起来,令人感慨呀…”

    那天,作为另外一位来客的森,一直沉默着。但是,到了最后,他却叫了起来。森的父亲因为撒尿弄脏了洗手间,很不过意,我对他说不必介意时,露着起鸡皮疙瘩的屁股的森既刻板而又准确地责怪他说:

    “不行啊,这样到处乱尿可不行啊!”6

    一方面因为来我家的森的父亲对我妻子没表示好感,另一方面森的母亲带孩子上学时又讲起麻生野和森的父亲如何保持那种恶劣的关系,所以,妻子也不可能对森的父亲表示什么好意了。不过,也不能因此就认为森的母亲得到了我妻子和那些母亲们的同情。森的母亲频频对那些人搭话而当对方要回答时,她就十分粗暴地横加打断,继续讲她丈夫和麻生野如何密谋之事,对方只好再忍下去。直到对方等到开口的机会时,她却低下头来直打哆嗦,不肯听了。

    “她长了一双斗鸡眼,盯着小鼻子头儿,嘴唇边净是汗毛和粉末!”我妻子向我描述那位夜间酒吧里工作的寡妇似的母亲说。

    森的母亲皮肤浅黑,像粘着颗粘状的油烟,唇边生着许多汗毛,说话时嘴角冒白沫,干了就像白色粉末。因为对于那些希望倾诉一下自己的处境的我们的孩子们的母亲来说,没有比森的母亲讲话时再蛮横无理的了,所以,这样的评语里含有恶意,也就不必责备了。

    且说,有一天,带儿子一同去参加购物实习的妻子比原定晚回来了一小时,她抑止不住兴奋,说出了对森的父亲的敬意。连我儿子也揉着他那发红的面颊,一遍又一遍地这样说,当然,那是我妻子口授的了。

    “了不起的人呀,科学家,了不起呀,科学家!”

    我们的孩子们在男女两位教师的带领之下,出发到“购物”的现场去了。家长们离他们五六米在后边跟随着。这种“购物”课是让那些会付款买东西的孩子随意买一件东西,而让那些不会的孩子学会走进商店门。

    那是一家有自动门的自选市场,偏偏就是那个自动门,挤住了一个小班儿的男孩子的胳膊。被挤住的恐惧超过了疼痛,那孩子拚命地嚎叫。那平素绝对稳健的男老师自不待言,就连日常勇猛善战的女教师也拿不出一点有效的措施。自选市场的店员也是一样。可是,谁也没想到,那位离开母亲们不远、常常爱用斜眼看人、爱搭不理的森的父亲却采取行动,把孩子从自动门上救了下来。

    “当一切郁结束时,在自动门旁散落了许多盛在塑料盒子里出售的工具、星期日木工用的木料和毡子,那是森的父亲找遍了整个自选市场才收集起来的,刚才弄那自动门时从他的袋子里接连掉出来了。自动门从门框上拆下来了,电源也切断了,那孩子被救出来时胸前一片血红,不过,那是森的父亲拆卸自动门时为了避免孩子受伤,把自己的左臂伸进去受了伤而流的血。

    第二天,学校为了向当时不在场的家长说明事故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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