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郎憔悴_第12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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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节 (第8/9页)

感伤难受而已。

    谁知对方少年并不与他一般见识,几番求去,竟均为丈夫所阻,此刻又一少年,拉了先前少年就走,分明识礼之人,不愿多事。却不想自己丈夫,竟死追不休,更要下毒手,把对方二人全部结束掌下,似此狠毒,真是无异禽兽一般。

    因知楚少秋劈空掌力不弱,生恐二少年受了重伤,这才不顾羞辱,众目之下,奋身上前,把楚少秋鲁莽的举动予以制止。

    不想楚少秋恼羞成怒,竟自厉颜相对,要说江雪勤武功,实在高出楚少秋不少,既生厌恶之心,大可反目自去。可是须知那时社会情形,女子一旦出嫁,讲求的是三从四德,哪怕所遇非人,也要忍气吞声下去,何况江家更是声威显赫之大家。雪勤自幼受熏陶,这种妇道观念,早已根深蒂固,不容少变。

    她昔日嫁楚少秋,一半是久候照夕不归,不知管照夕生死存亡,如何能空守名份?再者是楚少秋之父为官正直,很为父亲器重,楚少秋执后辈之礼,出入江府颇勤,加以外貌,武功尚称不恶。楚父既一再提亲,江提督先还支吾其词,后久候管照夕,非但照夕自己没有影子,就是管氏老夫妇,也没有提亲之意,因念及“女大不中留”这才忍痛将爱女嫁出。

    江雪勤闻讯之后,很哭了好几天,对照夕更不由有些失望。俗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再加上那谋有深心的楚少秋,在这一段时日里,竟是体贴入微,人前人后寸步不离,须知“烈女怕缠郎”日子久了,江雪勤也就不再坚持己见了。

    这时候,那活泼英俊的潇洒的管照夕,在她脑中,已渐渐成了淡影,那花前月下,共结的海誓山盟,也都由于失望而退了颜色,尽管是犹自常在耳际绕转,也都成了空谷之音…

    感情!真情!哈!我真应笑它们…它们是一具纸老虎,是经不起考验的。

    它们的存在,是由于相聚而甜蜜,分离是它们的致命一击。世上确有痴情真心之人,短短的时间里,大家全是痴情之人,可是如以十年的时间加以分判,那真情就微乎其微了,更不要说一生一世了!

    江雪勤也就这么把终生许配给了楚少秋,一朝出阁,就成了楚家的人了!

    世上的事,真是太离奇了,想不到那久无音讯的管照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

    江雪勤如同遇到了一个晴天霹雳,那晚照夕离去之后,她几乎悲不欲生,一切失去的幻想重又复活了…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似一番滋味在心头。”整整的十天,她沉醉在悲痛的命运,与大胆的幻想之中。

    在旧道德观念与真情奔放的两个极端之中,打着漩涡。暂时,她仍是屈服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种观念之中,但是,她原本平静的心,这时已起了层层波澜,再也不安宁了。

    在幻想中,她享受到了甜美的爱情滋味,奈何漏短更长,幻想得愈美,现实也就愈丑陋。

    照夕挺俊的影子,一天不去,楚少秋也就益发粗俗、惹厌、可憎。

    她想到那夜照夕的突然来临,他那种狂喜的情形,直到得悉真情之后那种悲愤呆痴,那苍白的面颊,失神的眸子…

    雪勤每想到此,心如刀绞,她真想去找到他,投到他怀中,哭诉一个够。自己把话说完了,任他处置自己好了,如他愿带自己走,自己就抛弃这些虚名假节,随他远走天涯海角…

    这种观念虽能使她暂时兴奋,可是冷静之后,她又不这么想了!

    她想到照夕临去时那种失望冷漠的情形,这种热念,立刻冷了一半。她知道,管照夕是不会再理她了,只看他临走时那种表情就可确定。

    这么多日子以来,这可怜的女人,一直是沉痛于这种矛盾的观念之中。

    照夕病了,她自是无从得知,可是每一个夜晚,她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认为照夕一定会来的,她怕他来,可是她又希望他来。

    十天以来,她总是这么期盼着,可是她失望了,她知道照夕是不会来了,定是恨透了自己了。热念一消,也就不敢再存着痴想。

    楚少秋是何等厉害之人,焉有看不出来的道理?他每夜都是假装借故出门,其实都伏侍在暗侧,只以为管照夕定必不会死心,只待他再来之时,定要暗中给他一个厉害,即便是出了人命,谅江府也不敢张扬。

    他这种心机毕竟也是自用了,一连七八天过去了,他才知自己竟是猜错了。

    因见雪勤日日愁锁眉间,对自己直似无往常那么亲近,心中又恨又愁,可是却又莫可奈何。因知本月十五日,护国寺有盛大庙会,十分热闹,就再三约了雪勤同去一游,雪勤却因是自己愁闷得厉害,故此一说就成,遂就轻装而出。

    楚少秋本以爱妻总似不愿随己出游,今日却想不到一提就成,大是受宠若惊,心中大喜,特地选了一件大红坎肩穿定,用意无非吸人目光。

    夫妇二人乘骑而出,沿途之上,雪勤却是一言不发,楚少秋虽用了不少心机,奈何雪勤仍是不发一言。殊不知雪勤此刻一颗心,早已不属于他,即使同出共游,无异视其为路人一般,有时迫不得已,谈说三言两语,也只是迫于无奈,多是言不由心。

    她这种心情,令楚少秋心中大是不悦,要是别人,他早就发作了。

    无奈他确是爱雪勤太甚,情知自己得此娇妻,已遭天忌,更不能稍有得罪。心中虽怒,却还能如自忍着,遇有路人对二人投以目光,他尚要作出一副得意的笑容,显示自己艳福不浅,沿途更大声说笑,毫无忌讳。

    雪勤知他度量奇窄,性又阴毒,再加以骄横任性,这些缺点,也都是婚后她一一发现的。因之痛悔十分,奈何木已成舟,也只有徒呼薄命而已。

    楚少秋陪着娇妻出游,在婚后来说,还算是首次,为了在雪勤眼前逞能,这才有意找申屠雷麻烦,不想双掌内力眼看撒出,却为雪勤出身拦阻,心中自是不悦。他本性多疑,又以为雪勤或是爱上对方年少英俊,故不忍令自己伤他。

    疑心一起,更是怒不可遏,却不知江雪勤因丈夫无故欺人,芳心早已不悦,这时见他几欲对自己翻脸,不由更是气恼。只冷笑了笑道:“你自欺人,难道说人家生来眼睛,却连看人的自由也没有了么?”

    她说着话,愈发触动伤怀,泪珠儿在眸子里直转,方想转身而去,却见前行二少年,忽然站住了身子。内中一人倏地转过身子,冷笑道:“楚少秋!你也欺人太甚了,莫非我管照夕还怕你不成?”

    雪勤乍闻这人口音,已似耳熟,她本也没注意二少年是如何长相,此时听这人一报名,不由暗中叫了声:“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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