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之痕_第五章手机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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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手机 (第3/7页)

儿却比针脚还密,要不然就凭他一个农民子弟,哪能混到今天这个份儿上?

    邹云顺心领神会地说:“是为职称的事吧?”

    唐麟泽点了点头:“不瞒你说,我知道院长比较中意的人选是白诚和祝维民,其他的人支持他们的也不少。我只要你替我投上一票,院长毕竟不能不看你的面子,那样我就有更大的胜算。”

    邹云顺懒洋洋地瞧了他一眼,在这个问题上,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是前途和命运攸关的人物,唐麟泽评不上职称,那么一定会把他和陈嶙的事抖露出来。他这个系主任的位置本来就有一大堆人虎视眈眈地觊觎着,这样一来,他的位置就保不住了。两个人现在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船游到海中央,他想跳下去都不行。“如果我说不呢?”

    唐麟泽愣了一下,他完全没考虑到邹云顺会拒绝他的条件。“你不怕我把你包养女人的事告诉别人?”

    “你有证据吗?难道人家光凭这一个小瓶子就相信你的话?”邹云顺笑了一下,厚厚的嘴唇,显出非常老实和憨厚的样子。他的眼睛里一种阴骘的目光一闪而逝,丝毫让人察觉不出。

    唐麟泽被他一阵抢白,不知道说什么好,呆呆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看着邹云顺。

    邹云顺看着唐麟泽很少露出的呆滞模样,又缓缓说道:“不过不管怎么说,你我毕竟是老同学,即使你今天不请我吃这顿鸿门宴,我也会帮你的。其他的事情,刚才你也说了,大家彼此彼此,再提下去就没意思了,你说呢?”

    唐麟泽被这一急转直下的结果弄得额头汗涔涔的,忍不住用手帕擦了一下汗。“不提了不提了,吃菜吃菜。”他不知道自己和丁薇的关系邹云顺怎么知道的,不过从邹云顺的口气中可以听得出来他好像一副洞悉世事的样子,让他又是一惊。丁薇,难道丁薇和邹云顺曾经说过什么?他无意中想起了那个手机,尚在丁薇手里。既然邹云顺知道那个号码,那么找到丁薇也不是件难事了。

    不过邹云顺的保证无疑让他吃下一剂定心丸。他定定神,又说起那瓶药:“这瓶药是陈嶙吃过的么?”

    邹云顺含混地“唔”了一声,并不说话。

    “她是怎么死的?”他又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邹云顺有些不悦,但是还是缓缓开口说:“她是胃出血死的。前几天还好好的,去了趟医院拿了一堆药回来,谁知道病情反而越来越严重,就这么…”

    “胃出血?”唐麟泽说:“这瓶药是促进胃酸分泌的,如果是肠胃不消化,吃了这种药不会出什么大事啊。”

    邹云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念间告诉唐麟泽:“可是她不是肠胃不消化,她得的是胃溃疡。”

    唐麟泽面色一寒,本来显得有些低沉的声音更加低哑了下去:“如果本身有胃溃疡,再吃这种药无异于雪上加霜,难怪她会胃出血了,这分明是医生的误诊!”

    “你说的是真的吗?”邹云顺半信半疑。

    唐麟泽想起丁薇那天问他要这瓶药的情形:她面色凝重,多半是因为也想到了这件事。“你可以找个医生问问。”

    唐麟泽的话好像铜钹铜锣一呼而响“嗡”的一下让邹云顺的思路也顺着唐麟泽去了。他攥紧了药瓶,仰头喝了一杯酒,眼睛有些微红地说:“我要把事情搞清楚!”

    “她的确死得很蹊跷。她的尸体火化了吗?”

    邹云顺摇摇头。他昨天晚上才从太平间将陈嶙的尸体领到火葬场去。想想就如此草草火化了她实在不妥。于是他想办法联系到了陈嶙的父母,让他们尽早赶过来见女儿最后一面。今天早上他便去接了陈嶙的父亲和母亲,将他们领到殡仪馆见了化上冥装、穿戴整齐的陈嶙。陈母哀痛欲绝,他们约定今天下午五点火化,随后陈父陈母会将她的骨灰带回家妥善安置。他看了眼唐麟泽,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陈嶙的父母都来了,想早些带着她的骨灰回家。这是人之常情,难道要我把实情告诉他们,徒增伤心吗?我本来心里就很内疚,这么一来,更是心有不安了。”

    “那你就这么让她白白地…”

    邹云顺挥了挥手,笃定似的说:“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他习惯性地摸了摸手上的那块表,那是不久前陈嶙送给他的,她买了一对,两个人情侣般地戴着。在他的家乡,是不兴将钟表作为礼物送给别人的。表就是钟,送表,老人们总是晦气地认为是“送终”而陈嶙的这般好心,阴差阳错,一行成谶,送终的那个变成了自己。她那双大而空的眼睛便从此不见了黑瞳,只有惨白的一轮,镶着细密的血丝,阴阴地铺满了他的整个思绪。他看见窗户外边有一团铅云笼了过来,天空霎那间沉了下来。他放下筷子,对唐麟泽说:“不谈这个了。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

    唐麟泽答应了一声。邹云顺起身,却被凳脚拌了一下,差点跌倒。唐麟泽本想去扶他,不过邹云顺红着眼睛呵斥了一句:“我没醉,别管我!”他便讪讪地坐下,看邹云顺有些蹒跚地走了出去。

    外面龙吟似的响了一声——打雷。唐麟泽不知怎的就想到一只白额吊睛的老虎,杵在云端,张着血盆大口,向外呼呼地吐着腥风血雨。女人是老虎,时不时带来一场暴风雨。这春日的天气,也便是那老虎的脸,阴晴不定。

    兀地,一道闪电斜斜地穿过云层,劈了下来。随即黄豆大的雨点纷纷地砸了下来,噼里啪啦,像热锅里炒的一样,跳跃奔腾,赶趟儿似的将整个城市又笼罩在一片雨雾当中。历来写雨最有情趣的是李商隐,在巴蜀雨夜吟成一首诗寄给爱妻,题曰《夜雨寄内》。唐麟泽自认为自己是绝无先人的这种情趣。别说是共剪西窗烛了,今天若是回家,也许家里一团漆黑,连烛火的微光都变成奢求了。

    他神情有些黯淡,怅然地望着窗外的雨,无声地叹了口气。

    小店因为雨的降临而突然多出如许的客人。唐麟泽付了账,撑开他那把随身带的黑布雨伞,一个人穿过雨帘幽幽地去了。远远地看,他的身影罩在水雾之中,灰蒙蒙的,倒像是某位画家笔下的写意随笔,用墨皴了一笔。可惜的是,看不见眼睛,只有个淡而又淡的轮廓,在宣纸上一点一点地晕了开去。

    丁薇将那款红色的手机拿在手里,把玩了又把玩,平常唐麟泽联系她便是通过这部手机。他不敢公开用自己的身份往她寝室打电话,可是辛子乔敢。他三天两头地打电话到丁薇的宿舍,无非就是问问她,吃过饭没有,最近在做些什么之类的。

    张欣然的铺位靠近电话,每次她接过电话总是转过身来冲大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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