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发空缺_第四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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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节 (第2/3页)

地参与帕格镇的事务。

    “我告诉你议程了,对不对?”帕明德继续喋喋不休“关于下次会议?他正在发起一项关于丛地的运动,要求我们向亚维尔传达进行边界仲裁的工作,还要将戒毒所强行搬出。他想趁着巴里的席位空缺,抓紧时间把这些都处理完。”

    帕明德一直不停地起身拿东西,不必要地打开橱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两次,她忘了自己站起来的目的,又空着手坐下了。厚厚的睫毛下,维克拉姆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妻子到处晃动的身影。

    “我昨晚给霍华德打了电话,”帕明德说“我告诉他我们应该等整个议会重新集合之后再决定这样的重大事项,可他对我的建议付之一笑。他说我们不能等。他说,边界仲裁迫在眉睫,亚维尔正等着我们的意见。他真正害怕的是科林会赢得巴里的席位,因为那时候他就无法把他的观点强加给我们了。我已经给我认为可能投票支持我们的每个人写了邮件,问他们是否能向霍华德施压,让他把投票起码延期到一次会议之后。

    “‘巴里·菲尔布拉泽的鬼魂,’”帕明德听上去呼吸困难“那个混蛋。我不允许有人利用巴里的死亡来打败巴里。只要我能阻止。”

    特莎看到维克拉姆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以霍华德·莫里森为首的、老派的帕格镇基本上原谅了维克拉姆的罪过,尽管那些罪过在他妻子身上从未被忘记:深色皮肤、聪明能干和生活富裕(所有这些,在雪莉·莫里森看来,都带着一种扬扬得意)。特莎想,人们的双重标准极不公平:生活在帕格镇的帕明德方方面面都很努力。她参加学校游园会、慈善烘焙会,为当地医院和教区议会工作,得到的却是保守派根深蒂固的反感;相反,维克拉姆几乎不参与或不参加任何活动,人们却对他青眼有加、毕恭毕敬,背后议论起来也是赞不绝口。

    “莫里森是个自大狂,”帕明德神经质地将食物在盘子里推来推去“他恃强凌弱,妄自尊大。”

    维克拉姆放下刀叉,向后倚在椅背上。

    “那么,”他问“他为什么会满足于当一个教区议会的主席?为什么他不试着争取选区议会的席位呢?”

    “因为他认为帕格镇是宇宙的中心。”帕明德不客气地回答道“你不明白:哪怕拿首相的位子跟他换,他也不会放弃当帕格镇的议会主席。何况,他也不需要到亚维尔的议会去,他已经有奥布里·弗雷在那儿了,可以帮他完成他的宏图大计。所有的人都在边界问题上跃跃欲试。他们是一伙的。”

    帕明德觉得巴里的缺席如幽灵般萦绕在桌边。若他还在,他会向维克拉姆解释这整套东西并把他逗笑。巴里能惟妙惟肖地模仿霍华德的语气、他像皮球般滚动的步伐和他突如其来的胃肠道反应。

    “我一直对她说,她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维克拉姆对特莎说,后者惊骇地发现自己竟在那双黑眼睛的注视下脸红了。“你听说那个愚蠢的投诉了吗?那个得肺气肿的老太太?”

    “是的,特莎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一定要在餐桌上讨论这个吗?”帕明德厉声说道,同时跳起来收拾盘子。

    特莎想起身帮忙,但帕明德坏脾气地让她待在原地别动。维克拉姆向特莎会心一笑,竟让她如小鹿撞怀般紧张起来。帕明德绕着桌子叮叮当当收拾时,她不由得想到,维克拉姆和帕明德的婚姻是听从父母之命。

    (“只是通过家人的介绍而已,”在她们刚成为朋友的时候,看到特莎脸上的表情,帕明德有些气恼地辩解道“要知道,没有人会强迫你结婚。”

    但在其他时候,她又提起来自母亲的巨大压力,母亲要求她为自己找个丈夫。

    “所有锡克教的父母都希望他们的孩子结婚,简直像强迫症一样。”帕明德恨恨地说。)

    科林看着自己的餐盘被收走,心中没有一丝遗憾。从他和特莎到这儿就感到的恶心,此刻在他的胃里翻滚得更加厉害。他就像待在一个很厚的玻璃泡里,和其他三个人远远隔开。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他觉得自己正走在巨大的焦虑球里,被它牢牢关在里面,看着自己的恐惧从身边滚过,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特莎一点也不帮忙:对于他争取巴里议席的努力,她刻意表现出冷漠,毫不支持。这顿晚餐的目的其实就是让科林可以征询帕明德对他做好的那份小册子的意见,并为他的参选提些建议。特莎拒绝参与,也就无法讨论慢慢包裹他的恐惧。她拒绝的是一个让他释放的出口。

    科林不想向特莎的冷漠示弱,只好假装自己没有丝毫焦虑。他没有告诉她,当天他在学校接到了《亚维尔公报》的电话。电话线另一端的记者想跟他谈一下克里斯塔尔·威登。

    他碰过她吗?

    科林告诉女记者,学校不能接受对学生的采访,要想采访克里斯塔尔,只能通过她的父母。

    “我已经跟克里斯塔尔谈过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说道“我只想知道你——”

    但他已经将电话挂断了,心中只剩恐惧。

    他们为什么要谈克里斯塔尔?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他做了什么吗?他碰过她吗?她抱怨了什么吗?

    心理学家告诉他,不要试图肯定或否定这些思绪的内容。他要做的是承认它们的存在,然后同往常一样该干吗干吗。可是,那就等于试着不去挠你经历过的最严重的瘙痒。

    议会网站上对西蒙·普莱斯肮脏秘密的揭发让他震惊。暴露的恐惧,一直以来在科林的生活中占据了主宰地位,现在终于有了面孔:一张衰老的小天使的脸,生着浓密的灰色卷发,猎鹿帽和一双探寻的鼓眼泡下,是恶魔的大脑在嘶嘶作响。他不断地想起巴里曾说起过的熟食店老板令人生畏的精明头脑,以及将帕格镇教区议会十六名议员联系在一起的复杂的人际网络。科林之前多次想象过自己会遇到什么局面:报纸上一篇戒心重重的文章;进入莫里森和洛伊熟食店时人们的侧目闪避;女校长叫他到办公室好好谈谈。他一千次看到了自己的毁灭:他的羞耻被曝光,像麻风病人的铃铛般悬挂在脖子上,所以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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