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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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2/4页)

!…”

    由于激动和等待他已经无法重新坐下来处理公文了,便在书房里从一个角落走到另一个角落踱着。

    公爵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这个委托使他吃惊和不快,想到加尼亚给阿格拉娅的字条也使他惊愕和不乐。但是在没有走过两个房间到客厅前,他突然停住了,仿佛想起了什么,环顾了一下周围,然后走近窗口亮处,开始端详起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的照片来。

    他似乎想猜测隐藏在这张脸上的和刚才使他感到惊诧的东西。刚才的感受几乎没有离开他,现在他似乎急于要检验什么。这张美丽的非凡的,还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脸,现在更加强烈地使他惊异。在这张脸上仿佛有一种无上的骄矜和蔑视,几乎是仇恨,同时又有某种信任人的,某种天真无邪得惊人的神情;看一眼这张脸,这两种对立的东西甚至仿佛激发起某种同情。这种光艳照人的美丽甚至令人难以忍受,苍白的脸色,几乎是凹陷的双颊和炽热的眼睛,这一切都美;真是一种奇异的美!公爵望了一会,然后突然醒悟过来,看了一下周围,急促地把照片贴近嘴唇吻了吻。过了一会他走进客厅时,他的脸完全是平静的。

    但是他刚走进餐室(到客厅还要经过一个房间),正好走出来的阿格拉娅和他在门口几乎憧了个满怀。她是一个人。

    “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请我转交给您,”公爵说着,把字条递给了她。

    阿格拉娅停了下来、拿了字条,不知为什么奇怪地看了公爵一眼。在她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窘意,只流露出一丝惊讶,这好像也只是与公爵一人相关。阿格拉娅的目光就像要求他解释:他是怎么跟加尼亚一起参与进这件事里来的?她要求解释,显得很平静和傲慢。他们面对面站了有眨两三下眼的工夫;最后,在她脸上稍稍流露出某种嘲讽的神色;她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将军夫人默默地,带着一丝轻蔑的神情细细打量了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的照片好一会。她伸长了手,非同寻常和颇有风度地把照片拿得离眼睛远远的。

    “是的,是漂亮,”她终于说“甚至很漂亮,我见过她两次,只不过都在远处。您推崇这样的美貌吗。”她突然朝公爵问。

    “是的…我赞赏…”公爵有点紧张地答道。

    “也就是说正是这种美?”

    “正是这种。”

    “为什么?”

    “在这张脸上…流露出许多痛苦…”公爵仿佛是不由自主地,又似乎自言自语地说着,而不是回答问题。

    “不过,您也许是在说胡话,”将军夫人说完,用一个傲慢的动作把照片扔到桌上。

    亚历山德拉拿起照片,阿杰莱达走过来,两人开始细细看起来,这时阿格拉娅又回到客厅里来了。

    “多大的魅力呀!”阿杰莱达从jiejie肩后贪婪地盯着看照片,突然大声嚷了起来。

    “在什么地方?什么样的魅力?”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生硬地问。

    “这种美就是魅力,”阿杰莱达热情地说“有这样的美可以颠倒乾坤!”

    她若有所思地走到自己的画架眼前。阿格拉娅对照片只是匆匆一瞥,便眯起眼,咬着下唇,走开坐到旁边去,双手交叉着。

    将军夫人打了下铃。

    “把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叫来,他在书房里,”她对进来的仆人吩咐说。

    “mama!”亚历山德拉意味深长地喊了起来。

    “我想对他说两句话,这就够了!”将军夫人不容反对,很快地斩钉截铁说。看来她很恼火。“我们这里,公爵,您看到了吧,现在一切都是秘密,全都是秘密!说是要求这样,是什么礼节的需要,真是胡扯。而这还是在最需要坦诚,明朗,诚实的事情上。几桩婚事却在开始进行,我不喜欢这些婚事…”

    “mama,您这是干什么呀?”亚历山德拉又急忙阻止她。

    “你怎么啦,亲爱的女儿?难道你自己喜欢吗?公爵听见了又有何妨,我们是朋友嘛,至少我跟他是。上帝找人,当然是找好人,他不需要坏人和反复无常的人;特别是不要反复无常的人,他们今天决定这样,明天又说那样。亚历山德拉·伊万诺夫娜,您明白吗?公爵,她们常说我是个怪人,可是我却会识别人。因为心灵是主要胁,其余的全是胡说八道。头脑当然也是需要的…也许,头脑是最主要的。别讥笑,阿格拉娅,我并没有自相矛盾:有心灵而没有头脑的傻瓜,跟有头脑而没有心灵的傻瓜,是一样不幸的。这是古老的真理。我就是有心灵而没有头脑的傻瓜,而你则是有头脑而没有心灵的傻瓜;我们俩都不幸,我们俩也很痛苦。”

    “mama,什么地方您竟这么不幸了?”阿杰莱达忍不住问,就像她们之中就她上人没有丧失快活的心情。

    “第一,是由于有你们这儿个有学问的女儿,”将军夫人断然说“因为光这一点就够了,所以其它的也就没什么好多说了。废话够多的了,我们要看看,你们俩(我没有把阿格拉娅算进去)靠自己的才智和多言怎么个摆脱困境,还有您,十分尊敬的亚历山德拉·伊万诺夫娜,跟您那可敬的先生是否会幸福?…啊!…”她看见进来的加尼亚,发出一声感叹说“瞧,又一门婚事在进行。您好!”她回答着加尼亚的鞠躬,却没有请他坐下。“您在准备结婚吧?”

    “结婚?…怎么回事?…结什么婚?…”大为震惊的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嘟哝着说,他显得十分慌乱。

    “我是问,您要娶媳妇了吗?如果您只喜欢这样的表达。”

    “没有…我…没有,”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撤了谎,羞愧得满脸飞上了红晕。他向坐在一旁的阿格拉娅匆匆扫了一眼,很快就移开了眼光。阿格拉娅冷漠、专注、平静地望着他,注目定睛地观察他的窘相。

    “没有?您说:没有?”坚定不移的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执拗地盘问着“够了,我将记住,今天,星期三早晨,您回答我的问题说‘没有’,今天什么日子?是星期三吗?”

    “好像是星期三,mama,”阿杰莱这回答说。

    “她们总是不知道日子。今天几号?”

    “27号,”加尼亚回答说。

    “27号?根据某种说法这日子很好。再见,您好像还有许多事,而我也该更衣外出了;把您的照片拿去吧。向不幸的尼娜·亚历山德罗夫娜转致我的问候。再见,公爵,亲爱的!常来走走,我要特地上别洛孔斯卡娅老太婆那儿去讲讲您的事。请听着,亲爱的:我相信,上帝正是为了我才把您从瑞士带到彼得堡来。也许,您还有别的事,但是主要是为了我。上帝正是这样考虑的。再见,各位亲爱的。亚历山德拉,到我这儿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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