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认栽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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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2/3页)

    眉目之间,不像是诚心认罪,却也不是桀骜不驯。若认真要说,他竟好似是让人抽了魂一样。

    几个自小看着荆英长大的老道人,见他的模样,心中都生疑怪,彼此面面相觑,却不知他何以会变得如此。

    “玉虚真人”掀眉,-一数落他的罪状。“你私放人犯,不告而走,有违门规,此罪之一也。史绛霄为‘江湖酒怪’之一,声名狼藉,与我正道素不相合,你竟与她同出同进,招摇饼市,此种行径,有败门风,此罪之二也。今日罚你,你可心服?”

    荆英不作任何抗辩,只言:“愿领责罚。”

    “好。”“玉虚真人”下令。“‘武当七子’余下六人听令,给我重重的打。”

    “是。”众人领命,押下荆英。两人扣他双手,两人按他双脚,另两人手持棍棒,朝他身上打去。

    由于荆英乃是七子之首,余下六人都是他同们师弟,因此他们下手时,自然而然就软了几分。

    “玉虚真人”沉声。“我说的是重重的打,你们听不明白吗?”

    “是。”执刑的两人,只得狠狠重打。

    啪啪啪的声音,响得众人心惊,荆英虽是练武的人,却也被打得皮开rou绽了。

    他趴在地上,咬紧了牙,眉头抽了几下,却连一声疼也没逸出。

    倒是打他的人,已经打到手软,两人互看了一眼,丢了棍棒,跪了下来。“求玉虚师父饶了大师兄吧。”

    其他四人也都跪下,为荆英求情。“求玉虚师父饶命。”

    “大胆!”“玉虚真人”面色一沉。“你们这是造反了吗?”

    “师弟。”在旁沉默许久的掌门人——“玄阳真人”,这时也出声了。“英儿虽是与史绛霄一道,但这一路上也没生出什么是非,败坏我武当名声,你就从宽处置吧。”

    “玉虚真人”看着掌门,冷然说道:“他荆英身为武当首席弟子,一举一动,理应为他人表率。今日师弟若是纵容,只怕明日无以服众。”

    “玉虚真人”这话,当场傍了掌门难看,掌门不发一语,只是与他对望。

    “玉虚真人”收了视线,抱拳为礼。“教不严,师之情,师弟愿与荆英一并承受重罚。”

    “师弟,言重了。”掌门牵了一抹笑。“你职司戒律,下手轻重,自是由你拿捏,我不过问就是了。”

    “谢掌门授权。”“玉虚真人”扬了笑,以脚踢起棍棒,一手抓起,乱棍打下。

    他下手极狠,所有的人俱是面色发白,别过头去。

    荆英一口气喘不过,昏厥过去。

    “玉虚真人”扔了棍棒,招人朝着荆英泼了一盆水,荆英身上一抖,自冷颤中醒了起来。

    “玉虚真人”问道:“往后你还敢再犯吗?”

    荆英抬眸看着他,目中有几分痴傻,无意识地摇头。

    不会,不会后悔的。要是让他再为史绛霄而招了一场痛打,他也不会后悔的。

    “玉虚真人”看他神色不对,暗察有异,挥手说道:“把他拖下去吧。”

    “大师兄。”其他人赶紧搀住荆英。

    荆英却是只跪不起,唤了一声。“玉虚师父。”

    “玉虚真人”皱眉。“你还有什么事吗?”

    荆英抱拳。“弟子自知罪孽深重…虽是重罚…仍不能赎…愿自请关闭于后山之中…以涤一身罪孽。”他身体虚弱,心神涣散,可是这句话,却说得有条不紊,仿佛这句话在他心中已经盘算了许久。

    掌门看得出他必是铁了心,才会这么说。也不阻止他,只是蹲在他的面前,温声说道:“荆英,你自己是打算关多久呢?”

    荆英抽回渺远的神思,吐道:“罪有多重,便关多久。”

    “荒唐、荒唐!这是什么话啊。”“玉虚真人”怒眉咆哮。“荆英既是你自求的,你就给我认了。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到后山去。”

    “谢师父成全。”听“玉虚真人”这样吩咐,荆英竟是一笑。

    众人看他此时竟是笑了,只觉得脊柱不断冒冷。

    荆英怎么了?这是所有人放在心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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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昏暗,荆英关在石洞之中,周身发冷,他背部皮rou已烂,只能用前胸贴抵着石壁,假寐片刻。

    “荆英。”有人进到里面,唤了他一声。

    荆英抬头一看,有些吃惊地叫道:“玉虚师父。”

    “玉虚真人”拿了一张被子环住他。“师父今天的下手确实是重了,你莫要怪师父。”他语中多见真诚,确实无虚。

    “徒儿不敢。”荆英心中一阵感动,又忆起以往他对自己诸多教诲,眼中竟泛出水光。

    “英儿。”“玉虚真人”看着他,长叹一声。“你资质好,悟性高,品行佳,师父一向都很看重你的,你千万不要因贪图美色,而误了修行。古人早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一定要戒之在色啊。当年你师祖也是这样告诫我的,为了他一句话,我这一辈子不碰女人,一辈子啊!”这些话,他自肺腑说出,洞中嗡嗡地回响着那三个沉重的字——一辈子。

    荆英听他这么一说,低下头来,喃喃地说道:“徒儿有负师父期许。”

    “玉虚真人”神情一转,掐住他的肩头。“你可是破了色戒?”

    荆英脑中浮出史绛霄的丽容艳色。那晚他虽是神智不清,可依稀记得与她的耳鬓厮磨,与她的缠绵亲呢。他骗不了自己,他心底有着害怕,害怕与她如何;可是他心底又藏着渴望,渴望与她如何。事实便是,他对她动心、动情、动欲。彻底沉沦在深情媚意中,**纠缠里。

    “史绛霄那妖女,对你做了什么事情?”“玉虚真人”声音陡高。

    荆英霍地抬头。“徒弟恳请师父莫这样说她。”

    “她勾引你,对不对?”“玉虚真人”神情趋于激动。

    “没有。”荆英坚定地摇头。他清楚,他与史绛霄是两情相悦,无关乎她的勾引,他早已情动。

    “骗人,那妖女姿色无双,媚态万千,分明是个孤媚男子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勾引你?”“玉虚真人”每一句话,都将史绛霄说得难听。

    荆英扬眉。“师父这样说她,有失公允。”

    “你这是在替她说话了?!”“玉虚真人”掐着荆英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你与她之间,必然有过苟且之事,对不对?说,你们是不是牵过手了,是不是碰过嘴了,是不是…”他不断逼问,目光异常炯亮。

    “师父。”荆英忍住肩膀的痛,说道:“关于我与史姑娘的事情,请恕徒儿无可奉告。”

    “你竟敢这样与我说话?”“玉虚真人”痛掴荆英一耳刮子。

    荆英失衡,撞向石壁,绽开的皮rou疼痛不堪,他抽了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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