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楼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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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4/4页)

。"

    很明显,他也把她的来龙去脉统统打探清楚了。

    宦楣还在沉思,并没有对那句话做出适当的反应,过半晌她抬起头来,"我们会再见的吧?"

    他点点头。

    宦晖自泳池回来,看到这一幕,十分诧异,他太知道meimei的性格,越是看重一个人,越是手足无措,言语木讷,相反的时候,则游戏人间,活泼调皮。

    这小伙子是谁?

    宦晖向他行注目礼,看着他把车子调头离去。

    宦晖用毛巾擦头,边问:"这又是什么人?"

    "一个来历不明的中国人。"

    宦晖笑,"你好像特别为这一类人所吸引,永远不肯在同类中选朋友。"

    宦楣笑着过去用双手拉着兄弟毛巾衫的翻领,"选谁!二世祖都跑去追求影视明星了。"

    "烧到我这里来了,太不公平,我可以一口气数出好几个对你有兴趣的人。"

    "都是闷死人的人:星期一至五,日间在他们令尊公司里挂名工作,晚上出席各式宴会,没有应酬便去私会情人,周末阖家在码头集合,坐船出去兜风,一百年都没有一件事发生,不要说是做他们的妻,做妾都嫌闷。"

    "听听这是什么话。"

    "也只有像叶凯蒂这样的无知少女才渴望嫁入宦家。"

    宦晖啼笑皆非,递一杯冰茶给她,"你且凉快凉快。"

    "我等身分最尴尬,"宦楣诉起苦来,"行头不知多窄,钞票谁人没有,真正有志气的男孩子才不屑同二三线地位的商家攀亲戚…"

    她还没有说完,宦晖已经老实不客气打断她,"那我祝你下辈子生在贫民窟,虽然一出世就满头疮,但经过苦苦挣扎,发奋图强,创办事业,终于成为举世闻名的伟人。"

    宦楣瞪他一眼。

    "小姐,知足一点好不好!"

    她打量兄弟,"你看上去真的神采飞扬,一副小人得志模样。"

    "我很快乐,"宦晖满意地伸伸腿,"我承认我的特权比你多。"

    "父母偏袒。"

    "不,眉豆,要怪还是怪社会,我的行为我担得起,世人最多说我误解风流。"

    宦楣微笑,她兄弟已经说得十分含蓄,她要是学宦晖一半,马上沦为下流。

    宦晖眯着双眼,躺在藤椅子上享受阳光,"可惜你不能进钧隆来玩,我们那组有几个知情识趣的老臣子,老马识途,什么诀窍都懂,不晓得多好玩。"

    玩玩玩玩玩,宦晖好像不懂其它的词汇。

    宦楣一生气,站起来用力掀起整张藤榻,往泳池推下去,水花四溅,宦晖惨叫连连,已经掉进池里。

    宦楣拍拍手走开。

    宦太太站在露台上问:"什么事,什么事?"

    宦楣上楼,刚遇到她母亲下来,她说:"mama,让我回纽约去算了。"

    宦太太拥着女儿肩膀,"公寓已经租出去了,再说,许小姐问我呢,她怕你哄她,不肯做她的生力军。"

    她拉女儿坐下来。

    "你看毛豆一下子就适应了。"

    简直如鱼得水。

    她猛然发问:"mama,你是什么时候习惯的?"

    宦太太一怔,答不上来。

    "记得吗,若干年前,你的名字叫唐品芳,是大学里的高材生,你的同班同学现在已是政府机关里的一级政务官,你又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

    宦太太强笑道:"你没事吧眉豆?"

    "当中也经过一番挣扎吧,mama把你的经验告诉我,让我学习。"

    宦太太呆呆地看着女儿,下不了合。

    幸亏宝贝儿子前来搭救,"眉豆的老患又发作了,疯疯癫癫不知说些什么,还不过去听电话,邓大人找你呢。"

    宦晖一只手在打领带,赶着去赴约的样子。

    宦楣一听是邓宗平,连忙站起来奔出去。

    宦晖看着她背影,不悦地说:"都是小邓,把一些似是而非的知识灌输给她,什么人贵自立,金钱万恶,弄得眉豆高不成低不就,那小子现在成了名,费用收得比谁都狠,偏偏眉豆还在迷他那套,难怪当日爸爸反对他们在一起。"

    做母亲的叹口气。

    宦晖奇道:"怎么,这其中还有别情?"

    正确的版本不是这样的。

    宦太太说:"哪里敢反对。"

    "那是什么?"

    "你爹去说亲,被小邓一口拒绝。"

    宦晖一怔,笑出来,"好家伙,有种。"

    "是你爹cao之过急,神情倨傲,条件苛刻,伤了人家自尊,人家无法接受。"

    "可是目前情况两样了,他已不是吴下阿蒙,大可旧事重提,扬眉吐气。"

    宦太太正要回答,一眼看到女儿已经站在门口,只得把话咽下肚子。

    "毛豆,你又在嚼什么蛆,有一丝空闲就讲我闲话。"

    宦晖赔笑,"小邓说些什么?"

    "梁国新一案下星期宣判。"

    "详情如何?"

    宦太太连忙摇手,"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她匆匆走出去。

    宦楣说:"母亲简直生活在桃花源中。"

    "这是一种福气。"宦晖取饼外套。

    "你又去哪里?"

    "你不方便去的地方。"

    "咄,大不了是艳女艳舞艳曲艳词。"

    "你说对了。"

    "艳死你。"

    "你看你炉忌的,啧啧啧啧。"

    近日他连叶凯蒂都少见了,害得凯蒂一直在报上辟谣。

    "糜烂、腐败、堕落。"

    "谢谢你。"宦晖朝meimei飞吻。

    他开着那辆血红色跑车出去了。

    宦楣拿着笔记本子到天台去观星。

    簿子里已经写满密密麻麻的心得。

    宦楣觉得好笑,一到家就变成淑女了,坐在家中专等人来的会。

    万万不能主动,她很清楚记得坐在课室门口等宦晖放学的女孩子,一副紧张的样子,互相敌意地瞪视,宦晖一出现,便涌上去叫名字拉衣裳。

    这样又有什么意思,成败输赢倒无所谓,姿势一定要合乎身分。

    所以她第一次在纽约看见叶凯蒂,便同她说:"你不应该来,你应该叫毛豆走这一程。"

    结果宦楣自己也犯了同一个毛病,她允许父亲到邓家去求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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