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观音_第二十三章文革佚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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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文革佚事 (第4/4页)

膊给扯脱臼了。”

    正说着,只见仁通伯用力一推,袁之庆:“哎哟!”一声惨叫,无力地靠到了椅子上。

    仁通伯:“好了,进去了!轻轻地动动看。”

    袁之庆用力举起了左胳膊。

    众人高兴地欢呼起来:“好了好了!”

    仁通伯把调制好的药饼敷到了袁之庆的左肩膀上。

    袁之庆:“仁通伯,谢谢了!”

    仁通伯:“谢什么谢?乡里乡亲的。你都回来这些年了,乡亲们还不知道你吗?只是你为人太过率真了,把个世上的人都看得太过良善了,信别人就跟信佛似的,能不吃亏吗?”

    袁之庆:“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你看,今天晚上就有这么多人来了。”

    仁通伯:“也是,不过你可曾听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吗?好自为之吧。”说完,仁通伯背起他那个自制的土药箱走了。

    陈武和乡亲们看到周凤来了,知趣地纷纷告辞而去。陈武临走对周凤说:“仁通伯的药饼肯定很灵的,之庆哥的胳膊明天就能活动了,对了,之庆哥晚饭还没吃呢,你来了就更好,你给弄点晚饭给之庆哥吃吧,小辉还一个人在家里,我先走了。”

    周凤:“小辉?哪个小辉?”

    陈武:“就我姐那个遗腹子啊。”

    周凤:“小辉,光辉的辉?”

    陈武:“对,光辉的辉,撇未朱,朱辉。”

    周凤:“哦——怎么姓朱呢?”

    陈武:“我mama姓朱,不姓他的吴,省得那个姓吴的来搅和!”

    “哦,这样的,那你快走吧。”周凤知道陈武指的是吴蜡,也就不接腔了。

    周凤给袁之庆弄好了晚饭,袁之庆就坐下吃饭。

    袁之庆:“晓凤呢?”

    周凤:“我把她放丽珠姐家了,你就放心吧。”

    袁之庆:“‘放心’!说得轻巧,我放心不下的还不就是你这母女俩。上星期我父亲来了一封信…”

    周凤:“是吗?没给他们扣掉?”

    袁之庆:“正好是陈武收到的信,他就偷偷的给我了。”

    周凤:“好险!上次我jiejie给我的信也是陈武给我拿来的,后来,我就叫我jiejie写信注意点,果然,第二封信就让他们给拆了,还算好,一封平安信,没有什么辫子好揪,就这么开着给我了。”

    袁之庆:“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个人**!”

    周凤:“别酸了,都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你也不看看!”

    袁之庆:“到哪儿也得有个法呀!”

    周凤:“算了,不跟你抬杠!你父亲来信说什么了?”

    袁之庆:“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听说国内现在很乱,怕我吃亏,想让我回去。”

    周凤:“你回信了?”

    袁之庆:“还没呢!你看,就被斗了。”

    “算了,你就不用回了,让我来回吧。”周凤怕这个拗相公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父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袁之庆:“也行,你回就你回吧,可别把今天的事告诉他老人家,省得他担心。”

    周凤:“哟,今天这太阳真是从西边出了,我也是怕你把今天的事告诉他老人家呢!既是这样,就你自己回吧,干脆告诉他我们要到省城我妈家玩一段时间,让他别来信,等我们回来再通知他。”

    袁之庆:“对,这个主意好,我这就写。”

    周凤:“记住:有些话不能乱说,以免有人拆我们的信。”

    袁之庆:“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个人**!”

    周凤:“呶,又来了,什么时候也听人一句话,省得老吃亏!”

    袁之庆:“行行行,听你的,还不行吗?”

    周凤:“你知道就好!这样吧,你抓紧写,写完了让我递给陈武,让他去寄,安全些。”

    袁之庆:“好吧。”

    周凤:“还有,立强哥下个星期要到省城去出差,我想托他把晓凤带到我妈家去住一段时间,反正我妈他们也停工闹革命了,闲在家里没事。”

    袁之庆:“行啊,那你把她的衣服整理一下吧。”

    立强是丽珠的老公。孩子托给他带,他们两个都放心。

    周凤:“那好,我现在就去。”

    袁之庆一下子站了起来,突然抱住了周凤。

    袁之庆:“周凤,今天晚上就别回去了吧。”

    周凤叹了一口气:“我何尝不想留下呢?只是怕连累你罢了。”

    袁之庆:“哎,怎么能说连累我呢?是我连累你了!周凤,你不会怪我吧?”

    周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她趴在袁之庆胸前嘤嘤地哭起来。她不为自己的处境而不平,也不为自己的不平而委屈,更不为自己的委屈而伤心,所有这一切对她而言都是应该的,她已经习惯了,谁让她有一个黑五类分子的父亲呢?任何一个处在她这样地位的人都要承受同样的待遇,这就是事实,不管他应不应该接受,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接受,更不管他能不能接受,他都得接受。周凤早在她不知不觉中接受这个事实了,她不知道什么是门阀观念,也不知道什么是血统论,更不懂得反抗命运强加在她头上的不公正,她只知道退让、退让、再退让,改正、改正、再改正,只要是套着“出身问题”戴到她头上的帽子,她都得无条件地接受,反抗只能带来更糟糕的后果。她伤心的是袁之庆在这样的时候,居然还只想到她,她为他的无辜而委屈,也为他的坦然而不平,更为他的单纯而伤心,他越是这样她反而更内疚了。

    袁之庆见周凤这样,更觉心疼,他轻轻地拍着周凤的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快别哭了,说不定哪天我又被关押了,想这样说说话也不能了,…”

    袁之庆话音未落,周凤马上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呸!别乱说!”

    袁之庆:“行行行,我不说了。让我们高高兴兴地说说话吧。”

    周凤“嗯”了一声,再不说话了。其实到底是谁连累了谁,只有她心里最清楚了!她觉得自己欠他的太多了!此时,她的心中突然生成了一个念头:只要不再让袁之庆为了她而受委屈,受伤害,叫她作出什么牺牲都行!自古以来,以身殉情的故事还少吗?更何况,袁之庆本是无辜的,我一定要让他平平安安地坚持下来,他还有更大的理想没有实现呢!

    第二天一早,周凤起了个绝早,她轻轻地开了门,确定了没有人监视,就悄悄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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