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观音_第二十七章魂断矿一指观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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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魂断矿一指观音 (第5/5页)

开临风:“好,那就明天吧。”说完,他转身走了。

    吴蜡拉开门,走了出去。走着,走着,突然,他看见前面走着一个人,他放慢了脚步,那不是永红吗?难道他看见刚才一幕了?他为什么不进来呢?

    吴蜡出去后,临风准备关门,她看见吴蜡停了下来,以为他还想折回来,再一看,怎么永红走在吴蜡前面呢?

    临风愣愣地站在门口,过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她关上门,无力地靠在门上,羞愧和懊恼充斥着她的内心:完了,一切都完了!刚才的事情让永红看见了!

    的确,永红看见了!刚才吴蜡进门的时候,只把门推上,忘记锁了。

    今天,北京一起来的几个同学找到了永红,商量回北京的事情,学校已开始复课闹革命了,他们商量好了,准备明天到两个已故的同学的墓地去祭奠一下,作一个最后的也许也是永久的告别,他们就要回去了。至于回去还闹不闹革命,那就另当别论了。

    民间对红卫兵的一些做法,好象很有看法。的确,有些红卫兵的作为确实有些过火,但是,在那个时候,有谁能控制得了形势呢?矫枉必须过正,过头一点总是难免的。

    也是在民间,尤其是在农村甚至有人说出了什么“jianian臣”、“牝鸡司晨”之类的针对**的亲密战友和文化革命的旗手的话,不过,他们是贫下中农,随便说说也没有关系,好在他们也根本不用怕什么处分,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我们已经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了,还能拿我们咋样,他们城里人可以下放到农村来,我们能下放到哪里去啊?能‘下放’到城里岂不更好?总不见得挖个坑把我们埋了!”总而言之,人心有些浮动。

    一些出身成分不太好的同学,不可以参加红卫兵,也不敢出去造反,躲在家里“避祸”人称“逍遥派”倒还是这些“逍遥派”最潇洒了。永红甚至跟几个至交约定:回去后再也不冲冲杀杀了,也去当个逍遥派得了。

    吃过晚饭后,永红来找临风,想约她明天一起去。当他推门准备进来时,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其实,平时从临风和吴蜡不经意间流露的许多情形中,永红已经对他俩的关系有所怀疑,但是,他宁愿相信这些都不是真的。以他一个青年学生的单纯,他一直认为吴蜡是贫下中农是司令,是他和临风的领导,是他们应该崇拜的人,所以,他认为那些猜疑都是他自己的错觉。

    记得有一次,他和柳贵两人喝酒,闲聊中提到吴蜡和临风的关系,永红后悔自己不应该跟临风讲造联总部需要宣传队长的事,吴蜡就是借了要帮助临风去造联总部的理由引诱临风的。

    永红对柳贵说:“我一直想:临风是个北京姑娘,又不打算在这个穷乡僻壤安家落户,搞个宣传队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何必这么认真呢?那天吴司令跟我讲造联总部想找一个宣传队长,我不过随便跟她一提,想不到她倒拿了个棒槌认了真了,还真的动了心思非要到县造联总部去不可了,并且还认定了只有吴司令能帮得了她呢。”

    当时柳贵只说了一句:“你不应该把番薯交给野猪管。”

    永红到现在才明白,当初吴蜡撺缀永红到北京去,只是他吴蜡的调虎离山计罢了。

    “其实最初,他让临风当宣传队长我都没有留神,真的如柳贵所说竟是我自己不该把那番薯交付给野猪了!”永红也是到现在才明白,说要帮助临风去造联总部,归根结底,其实也是吴蜡设的圈套!

    至此,永红知道为什么吴蜡会那么尽心地天天跟着宣传队了!

    第二天一整天,临风都在想怎样向永红解释,但是,她一整天都没见着永红。第三天早上,福成递给她一封信,临风一看信封上的字就知道是永红的信。

    临风:“他说什么了吗?”

    福成:“他母亲病了,所以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只叫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别的什么也没说。”

    临风:“哦,谢谢。”

    回到家里,临风拆开了信:

    临风,你好!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溪北乡,离开南江县了。永远地离开了。

    今天,我们几个人去向那两位长眠在南江县地下的战友告别了。本应叫你一起去的,可是我昨天晚上来找你的时候,你这儿有人,我不便进来,所以,没有通知你。

    学校已开始复课闹革命了,通知我们都要回去。我们准备坐三天后的轮船先到上海,然后再坐火车回北京。这是给你的到上海的船票,去留都由你自己决定吧。

    相当初,我们满怀革命豪情,一起来到了南江县,我原本希望我们能在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里百炼成钢的,也希望我们能高山流水,终成知音的,更希望我们能像林道静他们一样,共同为我们自己也谱写一永远值得我们骄傲和自豪的青春之歌的。想不到…一切俱往矣!唉,逝者如斯夫!

    不过我还是应该祝贺你,祝贺你找到了新的彼岸,更祝贺你彻底地与贫下中农结合在一起了。

    祝你

    幸福!

    陶鲁元

    泪水从临风的脸颊慢慢流下,临风自己也弄不清这是羞愧的泪、悔恨的泪还是伤心的泪。她再朝信封里看了一看,从里面抽出一张电影票大小的硬卡片,那就是船票,从市里坐船到上海要24个小时,轮船每隔五天往返一次,错过了这次开船,起码就要再等五天。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那个时候,社会上流行的一句口号是“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而在交通战线上流行一句口号,则叫做“宁要社会主义的误点,不要资本主义的正点。”所以,最准时、不误点要五天,如果生了“社会主义的误点”的话,那就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开了,而且,这个“三天后”只是“预定”的时间,说不定会不会误点呢!

    永红说的“母亲病了,请假一个星期”只是他离去的托词,临风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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