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争奇记_第一四回危崖夜灯红失路无心遭巨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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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四回危崖夜灯红失路无心遭巨寇 (第11/19页)

势子一衰,眼看快要下落,蒲江又将右脚踹着左腿,身子一屈一伸之间,手中伞又是一收一放,人更高起,接连两三下便飞向峰上,不见人影。耳听峰腰上喝道:“你就上来好了!”这类五禽轻功,马琨虽常听师父说天山狄家叔侄弟兄俱精干此,但是运起来,也只平地飞身到了空中,只能在停处显些解数身法。前后左右改道斜飞,至多作上两个盘旋,上时快慢由心,除狄梁公已成剑仙,绝迹飞行,又当别论,如想节节升高,却是万难,蒲江身法虽与所闻不类,似这样只凭一把伞便可平地升天,休说眼见,连听都未听说过。蒲青还说他本领不过比己略强,在蒲氏全家中比起来只算中中,余人可想而知。哪里还敢怠慢?闻声立应,飞步往上便纵。

    那绳梯最下一层,离地也有丈许,大雨之后,泥泞土软,又滑又粘,峰腰上更挂着好几十道大小飞瀑,风一吹过便淋漓满身,凉气逼人头面,气都快透不出。马琨又恐把衣服弄污,越矜持越使不上劲,纵了两次才到梯上,冒着积溜新瀑,援梯而上。梯是软的,下面又没系住,由峰腰上直垂下来,长而且厌,本来无风自摇,风势再大,越发左右摇晃。中间好多处都扭结成条,无法解开,足不能踏,只得用手援上,有好一会才到峰腰石崖,崖口藤草附生,水泥杂沓,等翻身而上,通体已是水泥污染。因上时蒲江催唤,到了崖上,雨势忽又转大,见蒲江已早纵向楼门以内,一时疏忽,忘了蒲青之诫,冒雨往前便跑。快到楼门,还未走进,蒲江忽又跑出,低喝:“你快停步!这样就往里跑么?”马琨这才想起主人父子俱有洁癖,并且雨衣帽兜也还未往峰下扔落,不由脸上一红,连声道歉,自告冒失,拨头往外便跑,才一转身又听蒲江喝道:“回来!雨这样大,你就落了泥衣,岂不还是淋湿?”马琨回身立定,进退两难,不知何是好。蒲江仍寒着一张脸,指着左角道“那楼角底下有一鹤棚,鹤早有事飞出。由那里可沿楼檐进来,不走雨地,你可那边去,将雨衣鞋套帽兜一齐脱下,再进门来好了。”马琨赔笑道:

    “来时青哥叫我上峰时把雨衣抛下,想必还要穿着呢。十五叔有伞借一把用,好么?”

    蒲江道:“叫你脱你就脱,哪有这些-嗦!”说罢便自回身,先往里走。

    马琨见他声色俱厉,实是难堪,无如托庇人家檐下,无可如何,强忍着一肚子气。

    转过楼角,果有一鹤棚在彼,甚是洁净。忙把雨衣鞋帽一一脱下,就着檐溜略微冲洗污泥,叠好放在棚架之上。由棚侧纵向楼檐台阶,再向正门绕进,因蒲江未在,人又不好相与,未便冒失乱走。守候了半盏茶时,蒲江才由楼上走下,低语道:“老大公现在习静,不喜吵闹。你那同伴现在楼中屋里,不能够下楼来,你须轻脚轻手上去。说话也放低声些。否则我这人不会客气,莫怪我说话不好听。”马琨一面忍气赔笑答道,心想早起还听他叔侄们在外屋有说有笑,蒲青还说他从十四五岁起便在江湖上跑,年纪不大,交游甚广。自己初会乍见,自居小辈,十分谦恭小心,并无一毫开罪之处,为何这样说话丧谤,又干又涩,一点不近人情?蒲江说完了话,依旧先上。马琨见他脚点轻极,知老人耳音更灵,连受叮嘱,哪敢大意?随着提气蹑足而上。

    蒲江到顶回望,面上又带轻鄙之容。马琨只一味谦恭忍耐,恨在心里。先以为对待陈业必也如此,及至随进前楼一看,仍是那晚初会老人的房间,陈业卧在一个铺有厚毡的小竹榻上,马琨进门才睁开眼,低唤了声“大哥”并未坐起。面容较前清瘦,看神气似是大病初愈。先不在此,新由别屋搭来,蒲江对他却好,不特神情和悦亲热,招呼尤极周到。马琨自从避难遇救来此,和陈业尚是初见。连日暗中观察,蒲家定是隐名前辈英侠,决非寻常人物。底细来历,蒲青毫未吐露。自己这一面的实情,不知陈业对人说出也未?见蒲江老在榻前盘桓,不肯离去,人又机智异常,惟恐漏口惹出事来,正想措辞探询。蒲江看出他迟疑神情,作色低语道:“这楼上没你多待的时候,陈世侄重伤初愈,本难见人。因他说和你已做一路,想要回去,知你行时必有话和他说,定要见上一面,为此才许你到此。他须保养,不能多说,也实没有什话和你说,你如无话,就该回去了。”陈业见马琨脸带愧色,忙代答道:“世叔不要见怪,马大哥原是听我嘱咐在先。初次见面,恐把话说错,所以踌躇,小侄对他一说,就明白了。”

    蒲江拦道:“你元气亏耗大甚,不可再劳神耗气。他既吞吞吐吐,我来代你说罢。”

    陈业谢了。马琨见陈业只说这几句话便自面红气喘,知道起初必甚危急,嗣听双方口气,直是世交至好。自己是陈业盟兄弟,理应爱屋及乌,为何待遇相差,如此悬殊?心正不解,蒲江道:“你奇怪么,陈世侄以前和我们不特素昧生平,彼此连姓名都不知道,到此才论的世交。这些与你无干,不必说了。他每日只有子时服药后那一会,可以多说几句活。你的来意,他已说了一个大概,本来不算什么。一则事不干己,老大公近年不愿我们无故和人生事,你那老姨父为人又太好一点,所以不愿插手。只好等陈世侄体气复原,再作计较了。你回去任便,不过现时江南各省,除却黄冈莫老、丐仙吕-、南明老人和老大公等有限几位,要想向花老乞婆和老刺猖手里,将人要出来,不得明做暗做,全办不到。你此番回去,最好老实一点。瞒着你母姨,静等陈世侄回去再办。老乞婆见小钱还有点骨头,想磨折成她的党羽,只不胡乱想逃,或犯她的大忌,不过多在她家住些日子,人决无害。你如胡乱找人,闹出些事故来,就难说了。我们是无心相救,你不用承情,但老大公隐居以来最爱静,不喜人来走动,你不可再向外人乱说。凭你这样,也决寻不到高人。你那姨父钱应泰,现在新疆焉替八角洼朋友堡中养伤,一半年内不会回家。他那儿子也未必是什好种,就此磨练,于他反倒有益。陈世侄体复回去再办,决来得及。话已说完,听不听由你。至于那贼是谁,你也应该知道。日后遇上,好有防备。

    我懒得说,你到下面去问青侄吧。”

    马琨听他说话带着教训口吻,心虽不快,无可如何。陈业不能多言,蒲江已知己事,明说出来,再多说话,徒受抢白。便和陈业略微叙别,并对蒲江说,求见老村主,拜谢告辞,蒲江道:“三哥未回以前,老大公本打算容你同见。现在时候提前,老大公现正用功,如等下午,三哥走得如早,没人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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