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长风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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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1/14页)

    第一章

    很艰难很艰难才肯定儿子已经入睡,赛明军站了起来,缓缓地伸了一个懒腰。

    看看表,已经是深夜近十二时了。

    做母亲真不是容易的一回事,明军这样想着。

    母兼父职,更难。

    难、难、难!

    可是,这未婚mama一当就过五年,证明再艰难的日子还是会得过的。

    没有什么大不了。

    当年?

    唉!明军叹一口气,日子好像不是人过似的。

    她回头望望儿子嘉晖一眼,再度肯定他已入睡,才蹑手蹑足地返回自己的睡房去。

    孩子似有一点点的不舒服,故而狠狠地发了脾气,恹恹闷闷的一整晚,拉着赛明军的手不放,要她跟他不住的讲话,决不肯睡。

    明天,一定得带他到医生处检查一下。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定要防范未然。

    赛明军坐到睡房的书台边,翻开那一大叠文件,开始做自己的功课。

    看样子,明天是要花半日功夫在儿子身上,不能赶返公司去了。故而必须要在今晚把要草拟的信件做妥。等下用传真机送回写字楼给秘书,以便她能利用早上时间整理好,待明军下午回去,就能签批发出。

    鲍事是永远不能因私人理由而受到阻挠的。

    这又真是个分秒必争的世界。

    客观环境固然如此,主观原因呢,是她赛明军的责任感极强。故此,工作异常劳累,在所难免。

    赛明军并不是埋怨。

    如果要埋怨,她不会埋怨工作的辛勤。她有成箩的委屈,值得她长嗟短叹。

    不能再往回想,一如是,就有可能花掉一两小时,阻缓了工作进度,今个晚上自己还要不要睡了?

    努力控制着思维,强迫精神集中到文件上头去。

    差不多到凌晨一点,赛明军才吁出一口气,终于把信件草拟完毕。

    跑出客厅去,先拔掉电话,换上了图文传真的插掣,把文件送回办公室去,并附一张字条给秘书:“小图,我早上不回办公室,请把那六封信件打好,告诉老总,下午约二时半会赶回。谢!”

    做妥这一切,又忍不住走进儿子的房间去。

    就在他的小床前坐了下来,伸手扭亮了床头的小灯。

    嘉晖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那长得非卷曲不可的眼睫毛,屡屡教人误以为他是个女的。

    几岁大的孩子,不可能有高高鼻梁,可是,嘉晖又是个例外。

    那张小嘴,不论是闭着、开着、嘟着,在任何时刻,都那么美丽。

    他其实像他父亲。

    尤其浓密的一头黑发,教明军不期然地想起左思程来。

    明军苦笑,躲来躲去,这么些年了,还是会不期然地想起他来。

    只为生活有太多他的影子,每当儿子活泼泼地一把抱住自己,嚷:“mama,我爱你!”

    明军闭一闭眼睛,有一种感觉,好像左思程跑回来,抱着自己似的。

    她还是爱他的。

    无可否认。

    赛明军以手轻轻地扫着儿子那头柔软的黑发,低声地说:“孩子,其实mama不应该把你养下来。如果来到这世界上要受一点点苦楚的话,都是mama害你的。”

    当她怀了嘉晖之时,曾想过要弄掉他。

    然,舍不得。

    她死抓住左思程不放,摇撼着他:“我要把孩子养下来,我要,我要!因为他是我们爱情结晶。”

    这么些年过去了,赛明军才惊觉,孩子并不是爱情结晶,只不过是男女交合的一个错误产品。

    她永远无法忘记,当左思程第一次占有她时,就在那天旋地转,乾坤在位,二合为一的一刹那,赛明军在心里欢呼、呐喊:“让我们有第二代,让我们的精与血,透过一个共同体,表达爱情的完整。”

    如果左思程在那光景都有同样的心思与感情,那下一代的诞育才是无憾的。

    否则,一点也不!

    爱情不是单程路。

    爱情结晶,不是一厢情愿的产品。

    往后发生的一切,证明左思程并没有把整件事认真地考虑过。整个过程,只是人性的自然回响与正常的体能反应。

    连狗都可以一群群小畜牲的生下来。

    赛明军每一触动这个激烈而残酷的意念,她的头就胀痛欲裂。

    糟糕,又将是无眠的一夜。

    翌晨,仍须早起。

    赛明军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厨房去,熬了一小兵稀稀的麦粥,让儿子吃一点,才把他带到医生处。

    嘉晖并不愿意起床,在故意地翻来覆去,把这个做mama的弄得左右为难。

    “晖晖,你得做个好孩子,听mama的话,这就起来!”

    嘉晖不肯。

    “让mama抱你起来!”

    嘉晖拼命拨掉明军的手。

    “晖晖,你听话,等会mama给你买个玩具!”

    嘉晖仍然无动于衷,管自的挣著他两条肥胖至极的小腿。

    “晖,我告诉你,你这样子是太令mama伤心了。”

    赛明军没有办法,她气馁地坐在小床前,眼眶竟一下子湿濡。

    嘉晖回转头来,眨动著他那双明亮得如水晶似的眼睛,望住母亲,说:“mama,你别哭,晖晖这就起来了!”

    随即爬起床来,一把冲前抱住了赛明军。

    “晖,你不能再令mama为难,mama已经很辛苦。”

    赛明军没有认真地考虑过是否应该在儿子还那么小的时候,就向他灌输这个母亲为养育他而劳心费力的思想。

    她只是随心而语,言为心声。

    左嘉晖看牢他的母亲,把个小头颅略为上扬,一派很英明神武的模样:“mama,你不要这么辛苦,我保护你!”

    赛明军破涕为笑,说:“好,你保护mama,别让人家欺负。这个人家,尤其不是晖晖自己才好。”

    左嘉晖摇摇头,说:“老师说的,男孩子欺负女孩子,罪加一等,不可饶恕。”

    “老师真是这么教你的吗?”

    “对。”左嘉晖切切实实地点了头。

    “那好,她一定是个好老师。”

    其实,是不是好教师呢,赛明军不敢肯定。怕是个曾吃过男人苦头的女人,倒还有几分真。

    赛明军赶紧替儿子穿戴停当,硬要他进了半碗稀米粥,就带着他出门,往儿科医生的诊所去。

    整个候诊室都坐满忧疑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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