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长风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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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14/14页)

亲愿意自己亲爱的骨rou成为无父的孤儿。

    唯一令赛明军疑虑的是一份梦寐难求的幸福,一个从来不敢想象的完满结果,来得太突然,使她完全措手不及。

    苞着还有很多很多个现实问题,依然是未知数。

    譬方说,左思程要求跟自己复合,是他打算跟谢适元离婚吗?结束了翁婿关系之后,别说是赛明军,就是左思程,还可以在建煌立足?抑或他们是大人大量,公私分明,仍让思程保持现今的职位干下去呢?

    明军当然有想过,左思程的意思是叫自己当外室,他依然得维持与谢适元的名分和关系?果如是,自己是肯呢,还是不肯?

    再其次的问题,当然是自己的职业。关系有此突变,还是否能在建煌发展下去?辞职的话,或许不用再如前的彷徨、无所依傍、孤苦伶仃,左思程一定会维持母子俩合理的生活,这是明军愿意的吗?她辛辛苦苦营造成的职业女性地位与成绩,是否肯定如此就付诸东流,为一个见不得光的外遇身分所取代,这值得吗?

    当然,最大的问题还在于对于自己深爱的人,可以牺牲一切。

    赛明军整夜的审问盘问自己,左思程是不是自己终生的挚爱,矢志不渝,誓无反悔?

    曾经有过的山盟,犹在?曾经有过的海誓尚存?于生生世世?

    明军茫然。

    翌晨,她跑去见徐玉圆。

    一五一十的把经过与思虑都和盘托出。

    徐玉圆那圆嘟嘟的脸,一直在聆听的过程中拉得老长。甚而那向来极之随和柔善的表情,都忽然之间不知所踪,在那根本不可能出现些微棱角的脸相上,绝对有寒锋出鞘的痕迹。

    徐玉圆的声音微冷而清晰,问:“你打算怎样办?”

    “真不知该如何反应?”

    徐玉圆冷笑一声。这令明军不安,她看不惯徐玉圆这副另有深意的嘴脸。

    “玉圆,你恨我?”

    “当然!”徐玉圆直言不讳。

    “为什么?”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我并没有去求过他。”

    “我怀疑他完全伪装。”

    “为什么呢?”

    “去找出原因来,证明我的推断成立,或予以推翻?”

    “玉圆,我明白。思程过往有不可饶恕的错误…”

    还未待明军说完她想说的一番话,玉圆就截断她,说:“这是你自己心知肚明的。”

    “人谁无过?”

    “对杀人凶手,jianianyin掳掠、卖国卖民的恶贼都可以网开一面,真是太过慈悲为怀了。”

    “不至于如此之甚。”

    “明军,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睁开你的眼睛,往周围环境看一看,不是你不介意当汪洋大盗,就可以得心应手的。为贼抑或为王,都要时机我予,方能成事。我辈平庸的际遇之中,有能力施舍老弱而不为,就是不仁;乘朋友之危落井下石,出言中伤,就是不义。并不需要守株待兔,去等待那些现代环境内渺茫的机会表现自己的忠贞。”

    徐玉圆深深的叹一口气:“就是本城的人,几曾会候至表现救国拯民的机会?在今时今日,肯于茶余饭后拿起张报纸,努力念一下时事政情,竭力了解中英关系,再肯填张选民登记表,挚诚地投代表你为本城做事的人一票,就已经是个心怀国族、情牵香江、以此为根、以此为本的上好表现了。

    “明军,像左思程这种男人,把他身旁出现的每一个机会都抓紧,不择手段,为自己铺排青云大路,置自己的责任与亲情于不顾,还值得原谅?

    “男人生下来不肯背负女人、承担女人,就是该死,就是要不得。

    “何况眼巴巴的看着人家大了肚子,还是不顾而去!”

    徐玉圆说得力竭声嘶,不期然伸手拿了杯清水,骨碌骨碌地喝个清光。

    赛明军微垂着头,仍作无可无不可的挣扎,说:“人会变吗?既能变坏,也能变好,是不是?”

    “变?怎么变?三岁定八十。你认识他那年,已经二十多岁了吧!不要硬是以为人家会变,百变尚且不离其宗,品性是天生的。倒不如直认当年自己眼光的失策,到如今又感情用事好得多!”

    “玉圆,你且别生气,我没理由不听你的。”

    徐玉圆紧握着明军的手,道:“明军,你看我,有什么呢?不外是光棍一条,母亲百年归老之后,就只我自己一个了。活得好与不好,分别都不大。想你不会嫌弃我,容我说句真心真意的话,连我的指望也在你和小晖晖身上了,我哪有不希望你幸福之理?只是,明军,对于左思程,我绝不放心。”

    明军叹一口气:“是死结了。”

    “不是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且跟他再二口六面的开一次清清楚楚的谈判。

    “把你心目中的问题全部抖出来,看他作何答复?有何预算?

    “最简单的表现真心诚意的方法,就是他跟谢适元离婚,放弃谢氏家族为他带来的一切荣华富贵,从头再起,带着你和嘉晖另起炉灶、另建家园、另寻天地。那么,我祝福你,恕我看走了眼。明军,其实我但愿我错!”

    赛明军幽幽地问:“如果他的要求并非如此呢?”

    “你也有这个恐惧?”

    明军没有作声。

    “我赌他叫你当外室,然后离开建煌,由他负担你们母子俩的一切衣食住行。”

    明军蓦然抬起头,震惊地望住徐玉圆,颤巍巍地说:“果如是呢?”

    “他只不过是利用你的痴心,换个法子,去确保自己的安全而已。”

    赛明军如坠冷窟,遍体生寒,不能自已。

    回到建煌去,小图急急说:“很多人找你。”

    “谁?”

    “由上至下。上至谢适文先生、左思程先生,下至分店的几个经理。”

    “有留口讯吗?”

    “谢先生说,他希望你能在这些日子重新安排一下现有工作,把起码一半时间腾出来,跟他一同处理沙田广场东翼兴建巨型百货商场的计划,很多会议需要回谢氏企业的地产部开的。就在今午,就有一个建筑蓝图拟定的会议,往后又有一个有关晚宴,谢先生都希望你出席。

    然后小图又作了补充说:“我已经告诉谢先生,在你的日记簿上,今天晚上没有约。”

    “我要陪伴嘉晖,已经有两天晚上没有好好的跟他在一起。”

    “慈母多败儿,你也得为为自己?”小图说这话时明的提高声狼,变调讲出来。

    “有这么严重?”

    “世事难以逆料,屡有意外惊喜。”

    “左先生呢?他可有留言?”

    “没有。他请你回来后,给他一个电话。”

    明军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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