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江山爱娇颜_第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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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1/4页)

    第九章

    像小狈似被拎回狄家的刺客招认了主谋者;狄无谦这回不再忍耐,直接进朝霞阁揪出姜幼玉。

    “谦哥,你要做什么?快松手!”狄家堡内一片紊乱,听到侍女来报,玉如霞冲进大厅,看到被捆绑的姜幼玉,僵冷地坐在地上。

    “谁都不准动她!”狄无谦狂怒地大吼。玉如霞这才发现,厅内每张大师椅前都站着一位长老,异于平日飞扬跋扈的神情。每个人全都战战兢兢,气氛死寂,就连狄傲然,也是一脸惨淡。

    “发生什么事?”她问。却没有人出声,这些老人的嘴全给上了栓,怕一出声就要倒大楣!“你也跟着他们一起瞒我吗?”狄无谦阴沉地问。

    “瞒你什么?”

    姜幼玉突然抬起头,冰冷注视着狄无谦。

    “那女人死有余辜!我解决她,也是希望你的心能定下来,好好待如霞。”

    “我自己的事我自会处理,用不着你来多事!”要不是还顾着玉如霞的面子,狄无谦真想撕烂那张目中无人的傲慢嘴脸。

    “我多事?我是狄家的一分子,我有权利这么做!长老们授权我做这一切事。”

    狄无谦阴冷地盯着她,像是想起什么,慢慢地开口:

    “也包括杀死我的前妻?”

    “你不肯休掉她,长老们只有授权我这么做!”

    狄无谦原来只是猜测地询问,没想到她却招认了一切。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没有这么决定!”庆倚令气得脸红脖子粗。

    姜幼玉在玉如霞搀扶下站起来,和庆倚令忿怒地互相叫骂出声;过去那一派优雅全部消失,反正东窗事发,多拖个人陪死,也是好的。

    “都给我闭嘴!”狄无谦大吼,一方面震愕,一方面心痛,他眼光扫过跟前每个人,锁定其中一个。

    “如霞,颖儿是珞江杀的吗?”

    “我…”每个人都在盯着她,如霞连连退步。

    “是真的吗?你亲眼瞧见珞江杀了颖儿,是真的吗?”

    “是真的,如霞,告诉无谦,这是真的!”姜幼玉扭曲着脸,尖锐地喊起来。

    “你跟他们一起骗了我吗?为了跟我一起,你对我说谎吗?”狄无谦面无表情地问。

    “如霞,你说!说珞江有多可恶,她杀死颖儿!包藏祸心,她跟那个刺客是一路的!”不等她喊完,杨炎大步上前,捂住她的嘴,一掌切向她后颈,姜幼玉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他妈的,你这臭三八,问个口供也可以吵翻天!”杨炎拖开她,喃喃骂道。

    “你把我阿姨怎么了?”玉如霞哭着扑到姜幼玉身边。“谦哥,我求求你,别伤害阿姨,她都是为了我,你原谅她,如霞求你原谅她!”她匍匐在地,边哭边把事情全说了。

    狄无谦一字一字听进去,一次一次想着陈珞江那百口难辩的神情,突然起身走出去。

    身处之地原来是这么肮脏,连如霞都有一分,狄无谦忍不下这一切。

    “你去哪?”狄傲然拦住他。“堡内不可一日无主,你莫要冲动,一切三思!”

    “一日无主?”狄无谦悲凉地笑起来。“你们背着我做了这些事,还有当我是主吗?”

    “想想狄家堡,你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一切…”水云生喊着。

    “我是想,因为我想不出来,我还有什理由留在这里!”他甩开狄傲然的手,毫不留恋。

    “杀了姜幼玉,就地正法,这样你满意了吗?”庆倚令在身后叫道。

    “不!别杀她,我什么都说,以后什么都听,别杀我阿姨,谦哥,求求你!求求你!”

    狄无谦扭过脸,玉如霞伏在地上,小小的身子瑟缩不已,对这一切,他突然觉得好悲哀。

    “把她关起来吧!我走了。”

    “堡主…”

    “堡主…”

    没有任何声音能留住他的人,就连无辜的玉如霞,也只能哭出他的抱歉,而哭不出原谅,狄无谦抱着女儿,当夜离开狄家。什么都不想,他只想去挽回那在谎言下被拆散的爱。

    郢州,张灯结采的曲家。

    杜秋娘正在为珞江绾发,金色灿灿的簪钗,置在桌上,再过个把月,她将正式嫁入樊家。

    美丽的手指轻柔在陈珞江的发间穿梭;杜秋娘似乎并没察觉,从早上到现在,陈珞江一直是同个姿态,安静地坐着,然后望着镜子,像是个失去魂魄归依的躯壳。

    杜秋娘也是一个样子,安静、专注地替陈珞江整理着一切,她的表情,没有昔日的忧邑,白漠漠地读不出半点凄清,却有种令人见了也要落泪的悲哀。

    甄铭的死讯,把她生命里最后的零星火花浇熄了。

    “你不再考虑了吗?趁现在还有时间,你有机会离开的。”

    陈珞江直视镜中的新娘,眼前浮起了一个男人温柔的笑…

    不止这辈子,还有来生,还有那无数个来生,我都要与你结发!

    她捏住水蓝色绸衫下的香囊,木然摇头,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我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只要曲承恩把解葯给你,就好了。”

    “姨娘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更不在乎他拿我当人质。”杜秋娘淡淡地说,拈起一根缀满夜明珠的白玉簪,仔细别进陈珞江黑亮的发髻中。在她唇上原本所掩盖的那层紫色毒气已为解葯消去大半,虽然如此,那雍容美貌并不因毒而减去半分。

    “但至少…你该让你师兄知道这事…”

    “何必呢?嫁进樊记有什么不好?人前人后,至少我还是个少奶奶,不是个不明不白的孩子,对吧?”陈珞江打断杜秋娘的话,却断不住突然哽咽的喉咙。

    “珞江,你不是真心这样想的,你从来没有提过在狄家堡发生的…”

    她突然站起身,眼神剔透得一如簪上明珠。

    “姨娘,别说了,都过去了。一切一切…都过去了。”

    “我懂了,一会儿,我让绢儿送茶过来,都要嫁人了,脸色得养得丰润些!”她轻声一叹,幽魂似的离了房间。

    在铜镜之外,陈珞江叫住杜秋娘。

    “姨娘。”

    “嗯。”“我一直没告诉您,有关师父的事。”

    “我只想知道,他走得痛苦吗?”杜秋娘身子一僵,跨出门槛的动作慢下来。

    “有点儿。”

    杜秋娘想像着那样的情景。以甄铭的性子,临死前还面对这样的折磨,心里会有多少恨?“谢谢你告诉我,这样就够了。”杜秋娘垂下肩,安静地道谢。

    “师父在痛到神志不清时,曾断断续续喊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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