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诊断_第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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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3/5页)

他的怀疑吗,大夫?”这回是皮尔逊插话。在此以前他在低头看他的材料,现在他面对巴列特在问。

    巴列特愣了一下,露西心想:坏了,诊断一定错了,皮尔逊等着给巴列特一下子呢。可是她又想,到这时候皮尔逊知道的巴列特也会知道了,所以这对巴列特来说不会是什么意外。巴列特很可能参加了尸体解剖。在病人死了以后,多数负责的医生是这样做的。巴列特在稍停一下之后,不动声色地说:“在这种急诊情况下,总会有些迟疑的,皮尔逊大夫。但是我认为,从一切症状看,需立即进行开腹探查。”巴列特停顿了一下。“但是,没有发现溃疡穿孔。病人送回病房,我打电话给托因比大夫会诊,他没到以前病人就死了。”吉尔·巴列特合上了活页笔记本,看了看大家。露西想,这个诊断错了,尽管巴列特外表镇定,但是他正在受到内心的谴责。可是从症状看,当然可以认为他当时决定手术探查是在情理之内的。

    现在欧唐奈请皮尔逊发言。他很礼貌地问:“请您谈谈尸体解剖结果,可以吗?”露西心想,外科主任肯定已知道详情。各科主任都看本科有关的尸体解剖报告的。

    皮尔逊翻着他的材料,选出一页来。他向坐在桌子周围的与会者环视了一眼,说道:“正如巴列特大夫说的,没有溃疡穿孔。实际上腹部完全正常。”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追求戏剧性效果。“病灶是在胸部,早期肺炎。当然会因而有胸膜的剧烈疼痛感。”噢,是这个!露西想了想刚才的症状。的确这两种病的症状是一样的。

    欧唐奈问:“有什么要讨论的吗?”一阵不安的沉默。发生了一个事故,却并不是不负责任造成的事故。室内多数人很不舒服地想到这样的情况完全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比尔·罗弗斯先说了:“根据刚才说的症状,我认为进行手术探查是合理的。”皮尔逊就等着这句话呢。他先若有所思地说:“哦,这我可说不上来。”然后象随便说那么一句似的,出其不意地扔出一颗手榴弹:“我们都知道巴列特大夫很少看看除去腹部以外还有别的什么部位。”然后,在会场一片沉默的气氛下,他直接冲着巴列特问:“你根本就没有查胸部吗?”这两句是非常无礼的。即使巴列特应该受到申斥,那也应该由欧唐奈来谈,而且在私下谈,不该由皮尔逊越俎代庖。巴列特不是一个在手术上随随便便作决定的人。和他一起工作过的人都了解他是很细致的,有时还倾向于过于谨慎。在这个病例上,显然由于时间急迫,需要迅速作出诊断。

    巴列特腾地站了起来,椅子嚓地被推到了后面,脸涨得通红。“当然我查了胸部!”他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山羊须动得很快“我已经说了,病人当时拍不了片子,即使拍了…”诸位!诸位!“欧唐奈在叫,但巴列特不肯打住。

    “皮尔逊大夫不放过机会给我们提醒这一点:事后诸葛亮很容易做。”在桌子对面,窦恩伯格晃着他的烟斗说:“我想皮尔逊大夫不是故意…”巴列特气呼呼地截断他的话。“当然你那么想。你是他的朋友,他和产科大夫没有碴儿。”

    “我不能允许这样!”欧唐奈现在也站了起来,敲着小槌子。他直了直腰板,那运动员的身躯统驭了整个桌面,显得很突出。露西心想: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男子汉的气派。“巴列特大夫,请你坐下好不好?”他等了一会儿,仍然站着,等巴列特坐回原位。

    欧唐奈流露出这种不高兴的样子是他内心气闷的表现。他想:约瑟夫·皮尔逊没有权利把会议搅成这样。欧唐奈心里明白,已经不可能使这个讨论心平气和地客观地进行下去了,现在没有其他选择余地,只好把这一病例讨论会结束。欧唐奈用了很大的耐心才控制住自己不在会场上和皮尔逊吵几句。

    他知道,如果那样做,情况会更不可收拾。

    欧唐奈并不同意比尔·罗弗斯所说的吉尔·巴列特在这造成病人死亡的事故上没有什么责任。欧唐奈倾向于有所指责。关键问题是没有做胸部透视。

    如果巴列特在接受病人时马上叫他拍胸片,他就可以看出肝以上和横隔膜以下部位有无气泡显示。这是溃疡穿孔的明显标志;因此没有拍胸片当然是巴列特的一个教训。而且,X光片也可能显示肺底部呈云雾状病灶,从而查出后来皮尔逊在解剖时发现的肺炎征兆。这两个因素中任何一个因素都可以使巴列特改变诊断,增加病人活命的机会。

    当然,巴列特说过病人当时已不能去拍片子。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巴列特该不该进行手术呢?欧唐奈的意见是不应该的。

    欧唐奈知道,溃疡穿孔手术一般应该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做。过了这个期限作手术死亡率比不作要高。因为发病二十四小时内是最危险时期,如果病人在此时限内能够维持下来,二十四小时之后,体内抗体会起作用使穿孔逐渐愈合。从巴列特描述的症状看来,病人可能已接近二十四小时时限,也可能已过此时限。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欧唐奈自己处理这个病例,他会用保守疗法不动手术,同时进行进一步的确诊。此外,欧唐奈也知道,在医务上事后聪明是容易的,但关系病人生死这样的关键时刻的诊断,却是另外一回事。

    所有这些看法,在正常情况下,外科主任会心平气和地在死亡讨论会上提出来。有些问题他很可能会让巴列特自己说出来;巴列特是个诚实而且不怕自我批评的人。讨论会的目的大家本应该都很明确,不需要任何强调和谴责。巴列特自然不会很舒服,但是他也不会觉得受到屈辱。更重要的是,那样就可以达到欧唐奈召开这种会议的目的,使外科的人都得到一次鉴别诊断的教育。

    现在都给搅乱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欧唐奈再把想到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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