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诊断_第十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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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第3/4页)

子第一次走可以走两格。

    然后他用挺不高兴的语调打破了沉寂:“我听说医院里有了些变动。”约瑟夫·皮尔逊在灯影里边考虑着他的下一步棋。考虑好了之后,俯身把他的左手边的“卒子”拱一步,拦住对方的“卒子”然后,他才嘟囔出两个字:“有些。”又是沉默、静寂,时间似乎不动了。然后,那位大亨在椅子上移动了一下。“你赞成吗?”他俯身把他的“相”①向右斜飞了两格。他在半明不亮的灯影中满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对手,他的表情象是说:“试试看你能不能打破这个阵式。”

    ①“相”(bishop):国际象棋的相走斜线。

    这回约瑟夫·皮尔逊在没走棋以前就先答了话。“不完全赞成。”他坐在灯影里没有动,研究着对方的棋招,考虑着自己的对策。然后,他把“车”②向左推了一步,控制了一条棋路。

    ②“车”(rook):国际象棋的车走直线。

    尤斯塔斯·斯温没有动。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三分钟。最后他伸手拿起他的“车”摆在对方同一线上,形成对“车”然后,他说:“你如果想否决他们的话,倒有个办法。”

    “噢?怎么个否决办法?”他随便这么一问,可是很快地拿起他的“马”③,跳过别的棋子,锁住中路。

    ③“马”(knight):国际象棋的马同中国象棋马的走法,但不受“蹩脚”的限制。

    斯温研究着棋局,考虑了自己的棋势,说:“我对奥尔登·布朗,还有你们的外科主任说,我愿意给医院扩建基金捐二十五万美元。”说着他把自己的“马”跳到对方“马”的旁边,把它看起来。

    这回停了很长时间。最后老病理医师拿起“相”来吃了对方的一个“卒”

    他小声说了一声:“将!”然后,说:“钱数很不少啊。”

    “我提了一个附加条件。”现在斯温已处于守势了,把他的“国王”①向右移了一步。“这笔钱只有在你放手主管你的病理科,愿意干多久就干多久这样的条件下才捐出来。”

    ①“国王”(king):国际象棋中的“将”

    这回约瑟夫·皮尔逊没走棋。他似乎在沉思,眼睛望着对面上方的黑洞洞的空间。然后,他简单说了一句:“我很感动。”他的眼神回到了棋盘上。

    过一会儿,他把他的“马”移动一下“跳将”

    尤斯塔斯·斯温仔细地看着这一着。在没走下一步以前,先拿起了白兰地酒瓶,给皮尔逊和自己的杯子都满上,然后放下瓶子说:“现在是青年人的世界,大概一直是这样的。只是,有的时候老头还有权…并且懂得怎么个用法。”说完以后,他眼睛光一亮,俯身拿起他的“国王”前边的“卒”子,吃了对方的有威胁性的“马”

    皮尔逊用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敲着下巴,想了一下,拿起他的“皇后”向前走了六格,吃了黑棋的“卒”“你刚才说…奥尔登·布朗、欧唐奈…他们都知道?”

    “我说得很清楚。”老大亨拿起他的“相”吃了对方的“相”

    皮尔逊突然一笑,看不出是棋局还是刚才的对话把他逗笑的。可是,他很快把他的“皇后”放在黑棋的“国王”旁边。小声说:“将!”尤斯塔斯·斯温的棋出其不意地给“将”死了。他赞赏地看了一下,点点头,象是证明他的判断不错似的说:“约①,”他说“没有疑问——你的身手不减当年!”

    ①约是约瑟夫的简称。

    音乐刚刚停止。在这小巧玲珑的现代化俱乐部的舞池里刚刚跳过一曲的一对对舞伴正在走回自己的餐桌。这里是伯林顿少数几个高级俱乐部之一。

    “告诉我你刚才想什么呢,”丹尼丝·匡茨说。她冲坐在里面小餐桌对面的欧唐奈嫣然一笑。

    “坦白讲,我刚才在想,再有这么一次机会有多好。”她轻轻地举了一下欧唐奈用手握着的酒杯,她第二杯老式鸡尾酒②的残酌,说:“祝你总这么想。”

    ②老式鸡尾酒(old-fashioned)用威士忌、苦味酒、一片柠檬、少量苏打水混合,加冰块,配上一些水果。“那你怎么去的纽约呢?”

    “这杯酒我得干。”他干了他的苏格兰威士忌和苏打,然后向侍者又要了同样两杯酒。“跳舞吗?”音乐又奏起来了。

    “好极了。”她站起来,他跟着她走进灯光暗淡的小舞池,她半转过身子,他伸出手臂,她偎进他的怀里。他俩紧贴着身子跳起舞步。欧唐奈的舞技从来不高明;医务工作太忙,没有工夫好好练。但是丹尼丝·匡茨配合得很巧妙。跳起来之后,他可以觉出她那修长、纤弱的身体,合着音乐和他脚步的节奏和谐地款款移动。她的秀发曾一度轻轻掠过他的面颊;那一缕芬芳的气味,和他们第一次会面时他曾注意到的一样。

    五人小乐队的安排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既不碍眼,又和这种亲切的交往场合的情调相吻合。他们正在奏着一首几年前的流行歌曲:看啊!金字塔耸立在尼罗河岸,日出了!我们眺望在一个热带的小岛前,记住吧!亲爱的人儿呀——在这甜蜜的时刻,你可是属于我了。

    一时之间,他产生了一种超脱之感,好象生活在与外界绝缘的真空里,离开了医务工作、三郡医院、以及他日常生活的一切。这时,音乐换成了快一些的节奏,他猛然醒了过来,心中不由暗笑自己感情的一时冲动。

    在他们跳着舞的时刻,他问道:“你常到这儿来吗?我是指伯林顿。”

    “不常来,”她答道。“只是偶然来看看我父亲。坦白讲,我不怎么喜欢这个地方。”她又笑着说:“我希望没有触犯你的地方优越感吧?”

    “不,”他说。“这方面我倒没有什么强烈的看法。可是你不是出生在这儿吗?”他又补充一句客气话:“丹尼丝——如果我能这么问的话。”

    “当然可以的。咱们不用那么客气。”她凝视他一眼,冲他一笑。“是的,我出生在这儿,我在这里上的学,住在家里。那时我母亲还在。”

    “我觉得我从性情上就象个纽约人。而且,我丈夫住在那儿,现在也还在那儿。”这是她第一次提到她的丈夫。她是很随便地、无所谓地提到的。

    “在我们分居①以后,我考虑了一下,觉得我从来没有想离开那个地方,没有别的城市能赶得上纽约的。”

    ①指法律上没有解除婚约,但事实上已经分居。

    “是的,”他说“可能是那样的。”他心里又在想,这个女人有多美呀。她有一种姿态,一种毫不做作的姿态,那是一个年青的女人很难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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