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阑_第六十一章容楚的心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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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容楚的心思 (第2/5页)

神里也有忧色。

    这样的雨本就不正常,联想到那日堤坝上火虎的话,两人心头都觉得沉甸甸的。

    忽然外头轰隆一声响,远处传来喧嚣奔走之声,赵十三派人打听,回来道:“牛角街那边几座房子年久失修,被雨水泡塌了。”

    太史阑听着,仿似终于下定决心,忽然转身,道:“走。”

    “去哪?”

    “大牢看火虎!”

    ==

    深夜行走在幽长的夹道里,只听得见脚步溅起的啪啪水声,连绵的雨从油衣上滑落,在地上旋转出一个个漩涡,中心深黑,边缘亮白。

    火虎关在最下一层的地牢里,严加看守,再上面一层,就是那三十个龙莽岭的俘虏,三十个俘虏不像坐牢倒像度假,有太阳晒,有不错的牢饭,整天大声隔牢吹牛,和看守嘻哈一片,据推官说,他们的案子已经报上去,还没批复。倒是后报的火虎的案子,很快就定了斩监侯,据说原本是斩立决的,但主管三法司的康王,忽然对这个江洋大盗产生了兴趣,说要亲自观刑执刑,当着受尽大盗荼毒的百姓的面,将这祸害明正典刑。

    康王是先帝驾崩后,当前垂帘的皇太后最为信重之人,他的意思,自然没人违背,火虎的死期就被推到秋后。

    看守地牢的狱卒,虽然面有难色,还是给太史阑开了门,没办法,他想到那批被发去黑庄子的同行,就心里打抖。

    火虎一看见**进来的太史阑,脸色就变了变“还在下雨么?”

    他在地牢里,感觉不到外间天时,然而这些日子,狱卒身上浓重的水汽,地牢里越来越湿的用具,都让他坐立不安。

    他第一句话不是问自己的案子,还在关心天气,太史阑微微有些感慨,点了点头道:“我想问你,那天堤坝上说的话,是否可信。”

    “我其实也是官家出身,先祖曾经是东堂工部侍郎,专管水利修建,土木工程,尤以精通水利闻名,家里有他留下的一本《河疏》,是他一生治水经验总汇,有一套专门的方法,可以了解各类堤坝状况,提前查知水患…”火虎叹气“这一场雨,如果在半月之内停止,沂河坝当可无忧,可是快一个月了,雨还没停,我可以断言,沂河坝随时都可能垮塌!”

    “把你知道的情况写下来。”太史阑递给他纸笔“我去向府尹请示。”

    火虎却惭愧地摇摇头“我不认字…”

    太史阑一怔,火虎却冷笑道“我便能写下来,你们这个府尹,还是不会理你。去年沂河坝已经加固过,我却听出底下出现无数裂缝,定桩木可能也已经腐朽,加固?加到哪里去了?他是一地主官,加固堤坝是他主持,你说,这里面都有什么事?他会允许你‘危言耸听’?”

    太史阑默然,火虎叹息“有些东西我也不能确定,那天在堤坝上时辰太短,如果再给我机会好好查看,最起码我可以看出,哪几条堤坝最容易溃坏,哪些农田和百姓最容易遭害,可是现在,来不及了…”

    太史阑凝视他半晌,转身就走。脚步踩得雨水咵咵作响。

    她出了地牢,直入前堂,擂响门口的鼓。

    夜半鼓声,惊得值戍的衙役兵丁都一窝蜂的跳起来,里头的府尹也匆匆着衣到前堂,结果看见站在堂前的是太史阑,脸色都变了。

    “太史阑!”张秋冷着脸,厉喝“深更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上万人命、千亩良田、一城民生、瘟疫灾害。”太史阑道“大概能让我发疯。”

    “什么意思?”

    “沂河坝要垮了。”

    堂上静了一静,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负责水利的孙同知,和河伯所大使金正,当晚正好都当值,最先爆发出大笑的也是他们。

    “胡扯什么…”孙同知笑得抱住了肚子“沂河坝建成不过十年,去年刚刚修固!你危言耸听,也不能这样!”

    “太史阑,你再胡言乱语,府尹大人包容你,我可不饶你,你这什么意思,是说我失责吗?”金正笑完,脸皮一紧,冷冷瞪着太史阑。

    “太史阑,你过分了!”吴推官道“你是典史副手,水利是同知大人和河伯所的事,你越级插手了!”

    “太史阑。”张府尹一直没笑,眼神里闪着幽沉的青光“你夜半擂鼓,胡言乱语,惊扰同僚,越权越级插手水利工程之事,按例该给你处罚,念你初犯,不予追究,下去!”

    “上万人命,一地良田。”太史阑望定他们,点点头“越不过你们的尊严、面子,政绩,和私心。”

    “放肆!”

    “堤坝何等大事,我们去年刚刚加固,陈侍郎去年冬来视察,还夸我北严防水工程稳固踏实,他是水利大家,还抵不过你的见识?”孙同知厉声道“你再胡言乱语,扰乱人心,莫要怪我不客气!”

    “我治下的事,我自己承担,无知蛮女,滚出去!”河伯所大使金正勃然大怒。

    张府尹伸出手,摆了摆。

    “不必争吵,有辱官缄。”他淡淡道“本府向来对下属一视同仁,虽然你已经犯错,逾越,但堤坝关乎民生,本府也给你一个机会,你拿出堤坝将垮的证明来。还有,是谁告诉你堤坝将垮的?”

    “火虎说的。”太史阑道。

    “哈哈…”又一阵狂笑,暴怒的嘴脸化为无尽的嘲讽,连张府尹都忍不住扑哧一笑。

    “我的天,还以为什么真知灼见,或者这位真遇见了什么高人。”金正大笑“居然去听一个死囚的胡言乱语,这死囚还是杀人无数,害民无数的大盗,太史阑,你疯了吗!”

    “私下交联匪徒,竟然还将言语上递公堂!”吴推官大怒“太史阑,你当真以为你是二五营学生,我们就不能处罚你吗?”

    “真遗憾没把景泰蓝带来。”太史阑侧头对苏亚道“这些嘴脸很有参考性。”

    苏亚嘴角一抿,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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