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与迷茫_166-180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166-180 (第4/4页)


    "她干嘛的?"

    "做衣裳的。"

    于小丽笑了:"做衣裳的,得了吧你!"

    "人上过大学,有文化。"

    "我有好几个姐们儿都是大学生,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就会说几句外国话,能跟老外白活,人老外有的还不待见她们呢――文化,文化有什么用!"

    "妈的你以为我没找过大学生呀――我以前的果儿干什么的都有,练摊儿的,做房地产的,学会计的,搞电脑的,卖蛋糕的,rou联厂的,洗衣店的,饭店的,搞艺术的,连他妈高尔夫球儿教练怎么着,还不是叫我随便练!妈的怎么到她就一点戏儿也没有!真怪――要论长相,跟你都没法比,论气质――那你可就差多了。"

    "别说我啊――你不就是喜欢气质吗?气质是什么呀――不就是站有站相坐有相嘛,就跟谁不会装似的――告诉你,用气质蒙人我也使过,要发我一身套装,我能到国贸当文秘你信不信?"

    "你还当经理呢你!"

    "怎么啦?"

    鱼头使劲忍了忍,总算没说出讽刺于小丽的话。

    "经理就经理吧。"鱼头说。

    "你不知道,你不干我们这行儿你不知道,气质能把人累死,气质了半天最后人家大嘴巴把你抽出去了――我又不是没气质过!"

    "打住打住――我告诉你――什么叫气质,你说那气质不是气质,回头我告诉你那是什么。"

    "你现在就说、现在就说,别回头了,回头你再给忘了。"

    "你真想听啊?"

    "你说你说。"

    "你别又生气啊!"

    "我不生气,你说你说,我说的气质是什么?"

    鱼头凑近于小丽:"你说那气质啊,我们北京人管那叫,"鱼头点了一支烟,然后才说,"装孙子!"

    "去你的吧!"

    "你看你看,急了不是,急了不是!"

    "你才装孙子呢!"

    "哎,你还真说对了!我这人就这样,我告你我是什么人,你听着啊――我就是那种人,"鱼头拍拍桌子,"我他妈宁可装孙子也不装气质――哎,咱――"

    于小丽笑了起来。

    鱼头不顾于小丽的笑声,接着说,也接着拍桌子,烟灰掉得到处都是:"咱就不装――咱小时候惨过,惨的时候你不装孙子你装什么?你不装大孙子你装什么?你人下人呀,你没辙呀,你得听人家的,人家抽你那是人家待见你,人家还懒得抽你那!人家是谁呀?爷呀,是不是?人家根本就不理你!人家叫你玩蛋去!你爱玩儿玩你自己的去――人就那样,人家有人家玩的,人家玩的比你高级多了,你怎么办?你得装孙子,陪着人玩,明明人家不待见你你也得陪人玩,谁叫你羡慕人家的?谁叫你喜欢人家的?人家牛啊,人家就是牛,你呢――你傻蛋一个!你没权啊,你没钱啊――我告儿你,我现在有自己的公司,我告诉你,你听着啊,钱没什么,关键是权,我知道什么叫权,我手下那帮人我三天不理谁谁都得给我心里犯嘀咕,他们得老老实实的――犯嘀咕,我对谁一拍桌子一瞪眼,谁就得尿裤子,你问问他们在家对爹妈能这样吗?我告儿你,这就叫――权――权是什么,权就是钱啊,可比钱牛多了――我叫他走人他三天都找不着北,谁没个脾气呀,可到了我这儿,有脾气的人他也得想想,他得想想,从我这个门儿出去,从我这个门出去谁给他饭辙!他得想好了这件事,他得好好想,还不能想不通,他得想通了这件事儿,他得绞尽了这脑瓜子往通里想!话又说回来了,他得想吧,我,我就不想,我用不着想,我叫他滚蛋三分钟以后我就能搓着一簸箕他这样的回来――这就是权!权,你知道吗?"

    鱼头把手里的烟扔了。

    然后,鱼头喝了口酒,点上一支烟。

    于小丽却被他惊呆了。

    "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鱼头问。

    "我给忘了。"

    "放心,你看我这人说话狠吧,其实没那么cao蛋,大家活着都不容易,你说是不是?"

    于小丽点点头。

    "你也不容易,是吧?"

    "我?我觉得挺容易的。"

    "那是你还小――再过几年,什么事儿全来了――你这样的我见过多啦――你爸干嘛的?"

    "最早来北京的时候给人修自行车儿。"

    "后来呢?"

    "后来找了间房,把我和我妈接过来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干的多了,炸油条,卖水果,卖衣服,开饭馆儿。"

    "后来呢?"

    "后来生病了,没治好,死了。"

    "你妈呢?"

    "我妈跑了。"

    "为什么?"

    "追债的天天来,我妈受不了了。"

    "跑哪去了?"

    "一开始回东北了,后来就没信儿了,我也不清楚。"

    "你妈不管你?"

    "她哪儿管得了我呀?她?她自己都管不了自己。"

    "她怎么了?"

    "白粉儿了呗。"

    "后来呢?"

    "你问谁?"

    "问你呢!"

    "后来有一债主跟我不错,把我介绍到一个歌厅。"

    "几年了?"

    "两年多了。"

    "债主呢?"

    "早不知道哪儿去了――光我就搬了不知道多少地方。"

    "看来你人还不错,没跟我说刚来仨月什么的。"

    "跟你说有什么用。"

    于小丽从鱼头烟盒里拿出根烟出来,点着,抽了起来。

    鱼头低着头没说话。

    停一了会儿,于小丽说:"哎,我想起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

    "说到哪儿了?"

    "说到气质了――你还没告诉我什么叫气质呐!"

    "你真想知道?"

    "爱说不说。"

    "气质,"鱼头把剩酒喝完,"气质就是有一天,你饿病了,以前你从来没饿过,过的不错,可你自己觉得没什么,别人都觉得你挺惨的,你说没事儿,其实你挺难受,别人要帮你,你还跟人家开玩笑,逗人玩――等哪天你有这个了,就是有气质了。"

    "你说什么呐!什么乱七八遭的!"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