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色_第二十六章酒醒夏天的到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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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酒醒夏天的到来 (第7/8页)

辩解越让人多心,他也就像石头一样不做声。一开始我可是激怒连着苦衷,最后可是输个精光,反过来我去讨他的好了。老

    是一样的发展,一样的结果。有时还要影响我的工作,该清醒的判断也罩上一层阴云,真害怕别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我。先生,您知道吧,像我这样的实业家,要对庞大的机构、3个工厂、6000个股东,5000名雇员,年产8000辆卡车的生产能力“等等全部给以影响;我这样的人,私生活中如果有一个女人的影响,还能够让社会理解。可我呢,如果让人知道我受一个二十二三是学生摆布,这样秘密的滑稽,恐怕要让世人哈哈大笑了吧。我们对恶德不感到羞耻。可是对滑稽感到羞耻。一个堂堂启齿制造公司的社长,竟是个‘男色爱好者’,这是闻所未闻的事,就和当今百万富翁

    有做小偷的癖好,绝代佳人放个臭屁那样的滑稽。人到某种程度的滑稽,反过来利用这个滑稽,能提供人们被爱的工具;可超过限度的滑稽,就不允许他人来笑话这个滑稽了。先生知道德国克鲁帕铁工厂的第三代经理在上次大战前为什么自杀了吗?这

    让所有价值颠倒的爱,根除了他的社会黔持,毁掉了他在社会中支撑的平衡…”

    这样长长的抱怨,从河田嘴里出来,像一本正经的训示和演说,俊辅连找个说“恩”的空儿都很难。说这个破灭故事的时候.游艇在河田cao纵下,眼看着轻轻地回到了那均衡状态往前进发。悠一光着身子躺在船头,眼睛直盯着船前行的方向,反正他知道后面的谈话是说给他听的,但他还是背朝着中年的说话者和老年的听话者。那有光泽的背脊也许是映照着日光的关系吧,还没晒黑的大理石年轻的rou体散发着夏天青草的芬芳。

    随着接近江之岛,北面的镰仓市街,闪着光远远地抛向背河田将依波利特号向南绕过去。两人的对话始终与悠一有关,把悠一扯到其他地方去了。

    “总之,悠一君变了。”

    俊辅说。

    “我可不觉得有变化。你为什么说他有变化?”

    “说不清楚。反正是变了。我看人的眼睛可是够厉害的。

    “他现在做父亲了。可他还是个孩子。本质可是什么也没变:

    “这个成不了理论。关于悠一君你可比我知道得多哇。”俊辅小心冀翼地把带来的骆驼毛护膝裹在神经痛的膝上,不让海风吹着,他狡猾地转移了话题:“刚才你说人的恶德和滑稽的关系,我倒也颇感兴趣。现代,曾经那样极精细的关于恶德的教养已从我们的教养中根绝排除了。恶德的形而上学死去了,只留下滑稽让人讥笑,就是这个道理。滑稽的病扰乱生活的平衡,但恶德只要是祟高的,是不破坏生活平衡的。这个道理不可笑吧。祟高的东西在现代是无力的,只有滑稽的东西有野蛮的力。这不就是一种浅显的近代主义的反映吗?”.

    “我可没有要求恶德被看得崇高。”

    “你觉得有平庸的最大公约数的恶德吧。”俊辅‘变成十几年前教坛上的口吻“古代斯巴尔塔的少年们,为了训练战场上的敏捷,出色完成的盗窃是不用受罚的。一个少年偷了条狐狸。可是他失败了,被逮着了。他把狐狸藏在衣服里否认做了坏事。狐狸把少年的肠子咬裂开来。他还是继续否定,没有痛苦地叫一声就死去了。这段故事一度传为美谈,因为克己比盗窃有道德,也许可以说抵偿了一切。其实井非如此。他败露了,把非凡的恶德堕落为平庸犯罪当成了耻辱才去死的。斯巴尔塔人的道德是古希腊例中不可漏去的审美意识。精妙助恶比租杂的善更美的道德。古代道

    德单纯而强有力,崇高总是在精妙一侧,滑稽总是在粗杂的一例。

    可是现代,道德脱离了美学。道德根据卑贱的市民原理,站到了平庸、最大公约数的一方。美成了夸张的样式,变得古色古香,是崇高还是滑稽,哪边都可以。这两样,在现代只能是相同的意思。和刚才所说的那样,无道德的假近代主义和假人性主义散布祟拜人类缺陷的邪教。近代艺术自唐·吉河德以来,倾向于祟拜滑稽。身为汽车制造公司的社长,你的男色癖好之滑稽,你认为被祟拜了就可以了嘛,就是说,既然滑稽就是美,如果你的教养对此也没有抵触的话,世间就会让你更快活。你能够打破的话,才是真正值得尊敬的现象。”

    “人性的!人性的!——”河田自言自语道。“我们惟一的避难所,惟一的辩护根据就在此了。假如不互相牵扯出人性,自己连‘人’这个头绪也抓不住,这样不还是错的吗?真的呢,’人既然是人,那么就得像世上普通的做法,授用人以外的东西,诸如神、物质、科学的真理等等,这样不是更具人性吗?恐怕所有的滑稽都有那种我们主张自己是人,而把自己的本能辩护成人性的地方吧。可是作为听众的世上的人们,各管各的,不会抱有兴趣的吧。”

    俊辅浅浅地一笑说:

    “我可是抱有极大兴趣的哟。”

    “先生是个别的。”

    “是啊,因为我是叫作艺术家的猴子;”

    船头水声大作。一看,原来悠三跳进海里游泳去了,大概他让撩在一边,腻味听那些无聊的对话吧。柔软的波涛间,柔软的背部筋rou和娇美的手臂,轮番露出水面,闪耀着光辉。游泳者不是没有目标的。游艇右边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个小岛;刚才从蹬招能望到的浮在海面奇特形状的“那岛”;“那岛”是个稀稀拉拉岩石连成一串,好容易没被海淹没的低矮横长的岛。说到树的话,不过只有一株发育不良弯弯的松。这是个无人岛,可奇怪的是岛中央超过水平线的岩石上耸立着一个巨大的牌坊,牌坊还没有完成,周围有几根大绳索拉着。

    牌坊在刚才那云间的光芒之下耸立着,连接上那些绳索的影子,构成了一幅意味深长的剪影。没有工人的影子,牌坊后边该有的神社,也还在建造中看不见。‘所以,牌坊面向哪个方向无法判断。看上去牌坊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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