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瑟哀弦_第十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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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第6/7页)

封疆大吏,安贵尊荣,寡廉鲜耻,他们不特自己不能应付危局,反而愤恨林总督替他们惹祸招灾,乃至猜嫉忌刻,媒孽倾陷藉此苟安自保,他们都摸得着官家的脾气,所谓危言耸听,于是天下事就不可为了。

    眼前只有群策群力,大家都有一条效死亡身的决心,才有中兴的希望。

    不然,你听着吧!外侮之下必起内乱,这好似兵燹之后必有瘟疫一样的可能,黎民涂炭,万家野哭,正苦不徒清室倾颓,二百余年创业付诸流水呢!我们忝为清臣,岂能熟视无睹?各人尽各人的心吧!我也无话可说了。”

    张御史感慨万端,不断进酒,结果醉了,璧人只得告辞,他这时光倒是心怀君国,早把菊人忘掉。

    一路纵辔疾驰,赶回潘公馆,便上前厢房来见潘桂芳。

    桂芳正在危坐晶茗,满心计较。

    璧人行礼请安,一旁坐下。

    桂芳问道:“你三天没上衙门了,明早上朝么?”

    “我还有两天假…”

    “刚才从那儿来?”

    “在张御史家里吃了晚饭。”

    “那么你听见消息了?”

    “老爷有本参奏豫王么?”

    桂芳笑道:“裕兴赐药自尽了,亏了好张策的折子让皇后看见,大约总是讲了什么话,皇上批了交宗人府办,这是下午的事。

    隆格亲王根据勘查的结果,立刻进宫,面奏强jianian迫命属实,因为上吊死的宁格,手中还紧紧的握着一颗宝石钮子,豫王当天穿的那一件实地纱马褂恰少了那样一个钮子,因此证实了他的罪名。

    皇上朱谕革去王爵,发交宗人府圈禁三年,后来看了我的奏折附呈苗信的口供,火上浇油,着实有气,发狠改定了赐药自尽,着隆格监验具报,还传旨宗室不准有人为jianian王请命,所以静妃…博尔济锦氏也就迫得无法可想。我是正酉时光,得到四阿哥的通知。这消息总靠得住的,张策他也有所闻吗?”

    璧人听了,不禁喜形于色,站起来回说:“他还不知,不过他说豫王必倒无疑,曹振镛、长龄也在合力攻击…老爷子讯过苗信吗?”

    桂芳道:“前天把他提去的,这一次我决计犯颜除jianian,为华良谟雪耻,我是有心趁你在假期中赶办这一案的,天威不测,假定我毁了,你在旁必会牵入漩涡。我还预备明儿廷争,想不到这么快。”

    璧人道:“听张御史说两广总督垮了,老爷子认为怎么样呢?”

    桂芳立刻沉下脸,佛然说道:“把林则徐问了罪,这是很大的错误,琦善、穆彰阿简直该杀。

    林公舆我至交,义切同袍,为公为私,我都应该苦诤强谏,吉凶祸福,在所不顾,我潘桂芳先朝老臣,身荷国恩,岂能与无知竖子同流合污?今日之事,只有言战,岂该谈和?战必上下振奋,和则因循苟安。

    言战图强可冀,谈和后患无穷,穆彰阿牧猪奴子耳,刘豫张邦昌一流人物,我必扑杀此獠!”

    桂芳说得愤慨,发指须张,神-凛人。

    璧人杼徐谏道:“干爹,刚才张策跟我讲过,他说您老人家一辈子鞠躬尽瘁,为国忘家?现在一把年纪了,荣辱所在,似乎不必…”

    璧人话刚讲到这儿,桂芳已经按捺不住。

    他猛的一拍桌子抢起来道:“怎么叫荣辱所在?君父跟前何谓荣辱?事关国体,祸伏肘腋,此身既是国家柱石,岂能贪生怕死?成仁取义,死得其所,读圣贤书,所为何事?你,新进微臣,自应缄默,军国大事,责在重臣。

    我万一不幸,你须从速辞官送我骸骨归里,闭门课子,孝事两位姨娘,我死为忠,你生尽孝,一家忠孝无亏,我复何恨?

    我已经立下遗言,你能遵照办理,便算对得起我,不负我提携你一番苦心。回去吧!明天早朝,不准讲话,知道吗?”

    璧人满怀苦楚,还想诤谏。

    大姨太婉仪忽由后房出来,对他使个眼色,他是信任这位庶母的,料她胸中必有成竹,也就不敢多说,低着头去了。

    一会儿后,婉仪来他屋里找他。

    婉仪却另有一种见解,她认定桂芳应该抗疏力争,但力争终无成效,然而不至有太大危险,至多还不过挨一顿申斥,乃至准予休置。

    她说道:“我把奏稿修改过了,可博无虞,只是廷争时你必须加以注意,遇有必要不妨约几位相好同僚,强硬搀扶下殿,紧防闹出触阶撞壁剧变。”

    璧人唯唯听命,婉仪匆匆走了。

    她回去自然还要对桂芳劝解许多话,他人可是无从晓得。

    这一夜璧人不用说又是通宵澈晓没有好睡,深虑早朝廷争,凶多吉少。

    想不到一连三天,那位道光皇上竟不听朝,而且除了穆彰阿,长龄一班御前大臣可以入宫奏事以外,其余一律不见。

    这一憋,憋得潘桂芳气也衰了,婉仪得了充裕时间,舌底翻莲,百般劝说,说得老头子火也退了。

    外面再一打听,林则徐严旨充遣伊犁,琦善已经动身南下,这位潘刑部尚书也就只剩了唉声叹气的余烬了。

    第四天早朝,桂芳存心在朝房里找穆彰阿吵一顿,却不料穆相确有一点神通,他老早有了预防,躲避得无影无踪。

    今天皇上设朝太和殿,桂芳站班的地位很接近御案,他是两朝老臣,准免跪拜的人,跟穆相、-勇公和一般大学士一样有体面。

    道光帝倒是顶和气,望见他就说:“你的本子我都看见了。裕兴赐药,我总算不偏私。至于林则徐,罪有应得,可勿庸议。

    琦善我看他还能干,在旗的未见得个个都不行,你请缨效命,足见忠义,然而年纪太大,我不很放心,万一有辱使命,伤及国体,就事论事,难免有失朝廷恩养老臣之意。

    穆相老成持重,何得谓为乖谬?这个你就有点欠斟酌了。潘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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