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藏獒(藏獒的精神)_我梦恋的老家冈远去的藏獒(藏獒的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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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梦恋的老家冈远去的藏獒(藏獒的 (第3/4页)

透明澄澈,能看到五丈以下的鱼群,还能洗掉人心的五大毒素:贪、嗔、痴、怠、嫉,能祛除人身的病魔污垢和一切晦气,使人福寿康宁、财源广进。因为玛法木错王后的存在,冈日波钦拥有了无数儿女,那就是冈底斯山区所有的山峰所有的湖泊所有的河溪,它们百鸟朝凤似的环绕着冈日波钦,成了冈日波钦神明家族永远兴旺发达的象征。

    在古老的佛教典籍里,冈日波钦又是妙高光明、金银琉璃的须弥山,以它为核心,形成了著名的七金山七香水海和大咸海,形成了北俱卢洲、东胜神洲、南赡部洲、西牛贺洲,形成了一小世界中最外围的铁围山。冈日波钦虽然不是地球之上最高的山但却连接着十万亿佛土之外的极乐世界,极乐世界的教主阿弥陀佛每天从宝瓶里取一滴水滴向冈日波钦,人间就有了河流和海水,就有了受用无穷利益无限的幸福时光,真正是水因善下能成海,山不争高自极天。据说,围绕冈日波钦转一圈,可以洗清此次轮回中的全部罪孽;转十圈,可以避免五百轮回的苦难;转一百圈,就可以升天成佛了。成佛,这应该是佛教信徒的最高目的,能达到这个目的的人当然是稀世之珍。所以又有人说,佛境自然是高不可攀的,但一个智者如果能够站在这雪山冰壁之前独自沉思一分钟,哪怕是在不远万里的路途上经历世界上所有的艰辛也是值得的。当所有的烦恼和苦痛因为我们的独立和沉思而被来自山顶的清凉之风一吹而尽的时候,觉悟也将随之而生,奇迹也将随之而显了。

    这是一座人类精神的理想之山,是信仰缔造的真实之山,是佛教用超现实的存在最大范围内造福于民众的成功范例,是艺术和文学借助想象的力量和流传的故事率真地表达宇宙真理和宗教历史的天然宝库——尤其是在口述艺术非常发达的广袤的藏区农村和草原,对于神圣的冈日波钦和他的妻子玛法木错,你问一百个人就会听到一百种故事,人们按照自己的想象和听闻创造着符合内心需要的人物和事件,并且试图让听故事的人相信他说的便是正宗的历史是唯一的真实。有时候,两个人甚至会为了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故事而争吵起来,不可开交的情况下,还会请出第三者来调停。但调停者往往会说出第三种故事来,并声明自己讲的才是符合实际的。于是他们又和调停者嚷嚷起来。冈日波钦的膜拜者,就是如此得让人迷恋,如此得具有孩童般的纯真和可爱。这样的情形让我鼓舞也让我惭愧,毕竟我还没有一次站在冈日波钦的雪山冰壁之前独自沉思,毕竟我还没有因为达到它而在不远万里的路途上经历世界上所有的艰辛。我算不上是一个智者,但我绝对是智者的后选,我期待着这样一次朝圣,期待着来自冈日波钦的清凉之风吹尽我的全部烦恼和苦痛,期待着觉悟的产生、奇迹的显现。

    再一次奔向冈日波钦的日子是1985年夏天。我和两个朋友来到位于柴达木冷湖镇的青海石油管理局,又通过朋友关系,以采访石油人的名义,敲定了前往冈日波钦的专车——一辆红色的沙漠王。我们的路线是从冷湖到西部油田,再到盛产石棉的茫崖,从这里进入新疆,沿着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南部边缘一路向西,过若羌,过且末,过民丰,过于田,过和田,到达叶城,然后往南往东,沿着新藏公路穿越昆仑山,从铁隆滩进入西藏阿里,过日土,到达狮泉河。我们听说从狮泉河往东走向冈日波钦,就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了。遗憾的是,我们的壮行正应了那句说烂了的俗话:计划没有变化快。

    变化是在若羌县加油站出现的——那时候的汽油供应没有现在这么方便,跨省必须要有全国统一油票,否则汽车就别想加油,花钱也不行。我们出发时在西宁搞到几百公斤可以代替全国统一油票的军用油票,以为是万无一失的。

    到了冷湖油田,朋友要帮我们到石油管理局局长那里特批五百公斤全国统一油票,我们谢绝了:“带的有,带的有,派了车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还能让你们再出汽油?”

    不成想一到新疆若羌县,加油站的人就告诉我们:“军用油票我们不收。”

    “为什么?”

    回答是:“新规定的。”

    “是新疆的规定,还是你们县上的规定?”

    “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就说明很可能是若羌县的土政策。我们继续走下去,第二天到了且末加油站,加了油,给他们军用油票,他们二话没说,收下了。

    我们庆幸地喘口气,兴高采烈地往前赶,赶了几百公里,到了民丰后,唯一的一家加油站又有了跟若羌加油站一样的口径:“新规定的,地方加油站不收军用油票。”“是你们县上的规定?”

    “这种事情县上怎么能规定?全新疆的规定。”

    红色沙漠王的司机说:“完蛋了,离开青海已经将近两千公里了,到达西藏的狮泉河可能还有三千多公里。”

    怎么办?几个人商量的结果是,再往前走一走,走到于田,要是于田加油站跟民丰一个样,那就只有打道回府了,车上还有一桶自带的汽油,看能不能凑合着跑到青海境内。我们奔向于田。

    真是让人愤怒而又无奈,于田的加油政策和民丰完全一样。我们愣怔在加油站的窗口前,半晌无语。这一刻,我的感觉就像死去活来,活来又要死去一样难受,想喊,想哭,想骂,但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乏力地沉默着。

    司机说:“走吧,又不是不能再来了。下次吧,下次你们准备充分一点,各种困难都考虑到,长途跋涉不容易。”

    冈日波钦,遥遥远远的冈日波钦,就这样,又一次成了我寒凉无声的梦寐,成了我虚旷无影的思念。

    还是司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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