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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书手打版第1mdash;m (第1/5页)

    出书手打版 第1—&m

    第一章官道客栈

    这马儿到了莫离手里,大概是动物的本能告诉它,背上坐着的人不好惹,一路奋蹄,努力非常,全不似被我驱策时那样惫懒,不多时便将那客栈远远抛在后头。

    莫离策马离开官道,我见马前道路越来越曲折,不多时便转入山道,两侧山峦起伏,群峰交错,渐渐心生不安,总觉这地方是自己曾经来过的,且给我留下的绝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我们不是要出关吗?”

    他点头策马踏上高处,遥遥一指“看,那就是重关城。”

    我随着他所指的方向极目,红日略沉,远处烟尘中城郭朦胧,离我们不过十数里之遥。

    “出了重关城向南两百余里就是我教总坛所在之地。”日光刺目,他在马上微微眯眼,脊背如标枪一样挺得笔直,我就坐在他身前,两人身体几乎是紧贴在一起的,插不入一根手指的间隙。

    出关…

    我心里发沉,嘴里发苦“出关不就是墨国地界了?”

    “墨国城关需出重关城向北,也有百里之遥,关外辽阔,族群众多,那墨国过去只是个游牧狩猎的大族,数十年前开始逐渐吞并其他部族,最终自立成国。我教绵延百余载,墨国又怎能与我们相提并论?”

    “那你们圣火教不在墨国境内?”

    他露出一个略带轻蔑的表情。

    我大概明白,右使大人的意思是,圣火教不收他们保护费已经很好了,在不在境内这回事,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果然,乱世里讲究的是力量,自立成国又怎样?流氓怕强盗,强盗怕官兵,可就算是官兵,遇豆绝世高手还不是一样白搭。

    我又想到那两个被我一刀劈死的官差,默了。

    他拍马继续前行,山路狭窄陡峭,马儿脚程不快,他也不催,任它慢慢地走。

    山路蜿蜒向上,渐渐像是走到了绝地,前头峭壁高耸,隐约传来轰鸣声,转过一个山坳,忽有飞暴乍现,白练当空,冰花飞溅,一轮彩虹忽隐忽现。

    如此美景突现,就连莫离都目光一舒,望着瀑布那头道:“原本此地有个捷径,可以走暗道直通关外,可惜三年前被墨国叛军炸灭,现在经由此地出关,就必须得翻过这座山。”

    我茫然四顾,只怕自己仍在噩梦之中,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耳边听到自己声音干涩、虚飘飘的没一个字落在实处“怎么会…怎么会是这里?”

    “你来过此处?”

    我眼前发暗,已经看不清他的脸,嘴里还在自言自语:“不可能,我去的是长川,不是重关,不是这里。”

    他指向北方“云山山脉纵贯两国边境,长川在云山之北,山脉相连,也有人取道长川出关,只是三年前两国联姻,送亲队伍在长川边境出了事,之后两国局势紧张,之后长川便常年驻扎着重兵,很少让百姓进出了。”

    我已听不到他所说的话,整个人如遭重锤猛击。是了,是这里,李家庄建在山中,季风带我离开那庄子后曾在山中一路奔走直至天明,既然山脉相连,那么我们曾到过的地方…就在这里。

    “平安?”他转过脸来,终于发现我的异样,脸色一沉,一把将我抓住,我低头去看,看到他的手指在我腕上微微地动,再看一眼,原来是我在发抖,抖得太厉害了,衣物摩擦,瑟瑟地响。

    他皱眉“你怎么了?”说着放开缰绳,两手将我抱住,见我仍是抖个不停,索性抱着我跳下马来,一手塔住我的脉门,检视我的内息。

    我惊醒。他的脸像是一道光,将我带离那无边的噩梦。我再低头,只看至地下石缝中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夕阳下随风烂漫。

    原来我真的回到了这里。

    我慢慢蹲下身子,手指刮过粗糙地面,刮过那些细小碎石,刮过我与他曾经一同走过的地方。马蹄追逐声,刀剑相交的声音,还有无数的嘈杂人声从我记忆中最黑暗的地方蜂拥而出。我又看到三年前的自己,看到三年前的季风,看到他手上的黑线,看到我在他眼里惊恐万状的脸。

    “平安?”

    他又唤我。我转头,见他仍在我身边,山风阵阵,吹起他的衣摆,与我的纠缠在一起。我眼前模糊,怎样都看不清他的脸。但他是带着光的,黑暗中仅剩的一点光,让我能够逃离那些恐怖的回忆。

    我定定地看着他,忽然间热泪盈眶。

    幸好,幸好你还在我身边。

    我压下抱着他大哭一场的冲动,摇头道:“我没事,是不是要爬山?”

    他点头,目光仍落在我脸上。

    “哦,那我们走吧。”我镇定心神,不再去想三年前的那些事情,只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感觉果然好了许多。

    莫离带我弃马上山,我也不用他催,自动自发地沿着山壁往上,只是心里总想着他重伤初愈,不敢大意,一边上山,一边时时去看他。他就在我身边,我一侧头就能看到的地方,脚步稳健,偶尔与我目光相遇,又很快地分开。

    我三年后意外回到故地,万千感慨,有心与他说说话,却听他问我:“你为何拜入文德门下?”

    这个…倒是真的一言难尽啊。

    我想了想,说老实话:“没地方可去。”

    “你的家人呢?”他再问。

    …我又是一呆,想到父皇,半个身子都是凉透,再想到皇兄,另半边也没了温度,许久才接上话“都不在了。我家遭逢京城内乱,师父在我快死的时候救了我,又带我上山。”

    他侧头看我。暮色渐浓,他的双目落在阴影中,总也看不清,但那里面有些微亮而莫名的东西,让我停不下口。我挣扎着,期艾地“还有那个,那个东西上山之前就在我身体里了,我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

    他终于开口,哑声道:“平安,我最恨被骗,知道吗?”

    我在这一瞬,手脚冰凉,脚下发软,几乎要跌到山下去,但奇迹般,目光却牢牢被他吸引住,他的双眼有磁力,而我是一只被蛇盯住的青蛙,动弹都不能,更妄论逃跑。

    我们对视良久。他忽然嘴角一动,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招呼都没有一声。

    我立在原地,像是一只被蛇放过的青蛙,就差没有四脚朝天地呱呱叫出来。

    之后他一直沉默。我默默地眼在他身后,小心观察他的脸色。他面容沉静,怎么看都没有那种我已经知道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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