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_第86mdash;mdash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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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mdash;mdash (第4/4页)

没有出声,我怕他又晕过去了,揭开披风低头看,却正对上他睁开的眼睛。

    他目光古怪,我被他看得一怔,直觉自己装扮出了问题,赶紧用手摸脸。

    “哪里不对?是不是穿帮了?”

    他不说话,又侧过脸去不再看我,房里洗脸架上有半满的一个水盆,我奔过去照了一下,确定自己脸上没什么异样才定下心来。房门轻响,原来是老板送饭菜上来了。

    我打发老板下去,回到床边扶他起来,又将枕头垫好让他能够靠着,这才端过碗来举起勺子。

    他皱起眉头“你干什么?”

    我听他气若游丝,更坚定了手里的动作,勺子举到他嘴边“你饿了一天了,先吃点东西吧,一会儿我去城里给你找大夫,老板说重关城离这里才几十里地,我骑马去把大夫带过来。”

    “不许。”他冷声。

    我不跟他争,找准机会把勺子送上去,心里说话。

    今时不同往日了,莫离,本姑娘人都杀过了,你又成了这样,难得轮到我为所欲为,我还会听你的吗?

    他正要说话,一勺子汤就进了嘴里,免不了咳呛,脸上红色更重,我放下勺子伸手替他顺气,他反手抓住我,掌心烫得惊人,双目泛出怒色。

    “不许去。”

    我见他动了真怒,又怕他身子受不住,立刻服软“好好,我不去就是,那你先吃东西,吃完我就不去。”

    他胸膛起伏,合眼许久都没有出声,我正着急怎么让他再吃点东西,忽听他低低开口。

    “平安,前途凶险,你绝不可入城,回头往南去,去找文德。”

    我愣住。

    他这是要我走?

    我与莫离在金潮堂相遇,从那一日起,他便一心要将我带回教中,即便我被闻素掳走,又被送入长老们所在的蓝家庄,他也不辞辛劳地追了过来,这样历尽凶险,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他竟要我回头去找文德?

    我怕起来,手指都开始哆嗦,勺子磕碰碗边,细微作响。

    “你干吗这么说?这毒很厉害吗?是不是医不好?是不是你要死了?”我死字出口,立刻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但心里恐慌,一时竟没了方向,只知道发抖。

    他睁开眼来见我这样,目光复杂“你就这么怕我死?”

    我已经无力对他表白心声,索性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抓过佩刀就往外走,想好了无论如何都要去那重关城里抓个大夫过来,若大夫都说他是治不好了,我就带着他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一起跳崖算了。

    “平安!”他怒声叫我。

    我根本不回头,两步就走到门边,手才碰到木门,忽听门外一阵嘈杂,楼梯猛响,伴着门板砰砰开合的声音,老板惊叫“客官,你们别硬闯,楼上都是小店的住客,没有什么十六七姑娘啊。”

    我大惊失色,从门缝中偷看一眼,只见一群一身黑色的大汉正踢开一间间客房大门,当先走着一个虬髯大汉,虽然没了面罩,但那身形绝对错不了,就是拆断铁索桥让我们坠入深渊的铁木尔!

    我知道铁木尔定是冲着我来的,虽然这间客房在二楼尽头,但依照他们的速度也转眼将至,当场吓得腿软,哪里还敢出去,转身就往床上跑,拉开被子就将莫离盖住,自己也躲了进去,两手死死抱住他,头都不敢回。

    床上狭窄,我俩身体紧贴,他身上guntang,呼吸就在我的颈侧,我少时常被季风抱着到处去,也曾与他肩颈相贴,但从未像此刻这样感觉奇突,心脏怦怦跳得乱序,皮肤同他一起发烫,渐渐蔓延全身,害怕都忘记了。

    木门被猛地踢开,老板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来“这,这屋子里是一对官爷,都是男人,你们,你们别惊动了公差啊。”

    我知道自己此时绝不能乱了方寸,一咬牙坐起身来,压低声音粗着嗓子说话“干什么!这么乱闯,没王法了?没见本官爷在此休息!”说着掏出腰间佩牌,啪地拍在床沿上。

    那虬髯大汉正要发怒,旁边有人拉住他低声说话,大概是让他不要莽撞之类,他再看我一眼,撇过头去,粗声哼道“走。”

    一群人呼啦退了出去,那老板还在门口对我点头哈腰“官爷莫怪,官爷莫怪。”

    “你也滚,我们要休息了。”我又开口,他立刻关上门,连滚带爬地走了。

    我听那些人叫“他们不在此地,再往前追。”之后嘈杂声渐去,看来他们已经离开。

    我心里一松,整个人都没了力气,仰面就往床上倒去,脸一侧,只见他双目就近在眼前,情不自禁又红了脸,赶紧跳起身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仍是看着我,半晌没说话,最后闭了闭眼,状甚无奈,只说“我还死不了。”

    我很高兴,又有些怀疑,小心翼翼地求证“真的?”

    他眼色一沉,我立刻明白自己说错话,再次低头认错“对不起。”

    他皱着眉头“去吃饭。”

    我“哦”了一声,却没有动,只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眉头越皱越紧“你吃完我再吃,还有,会不会运功渡气?我要你的真气。”

    我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定是有了安排,要我的真气又有何难?早说就是,我一边点头,一边就想伸手往他背上按去。

    “吃饭!”他瞪住我。

    我委委屈屈地收回手,委委屈屈地转身端起碗来扒饭,两眼看着他,哀怨地。

    吃饭就吃饭,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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