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请进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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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1/3页)

    第三章

    方蔚蓝没有拒绝他的邀请“我男友临时有事,所以我只好自己搭公车回去。”一坐上车,她就急着解释。

    “常常这样吗?”

    其实他是开心的,要不是她被放下车,现在他也不会捡到这个机会。

    “也不是常常。”

    “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

    他有些担心地问,她跟方才那个在专柜前发表爱情心得的方蔚蓝判若两人。蔚蓝没有答话,连申冬澈都看出了她的忧郁,为什么顾家洛却连半点也没察觉?

    “有心事吗?要不要说出来听听?”

    绚烂的街灯一一从眼前晃过,一下子抛到了脑后,像在追赶着什么,蔚蓝觉得她的人生也像逝去的街灯,一去不复返,可是问她得到了什么?却答不上来。千头万绪,该从何说起呢?告诉他,家庭的不幸,还是爱情的失意?

    “你…有没有烦恼?”思忖了一会儿,她问。

    “只要是人都会有烦恼,我当然也有。”他专心开着车。

    “例如呢?”

    “都是些小烦恼,不值得拿出来讲。”

    他家世良好,从小头好壮壮,一路念建中保送进台大,外表英俊潇洒,不乏女性爱慕,毕业后当兵两年,被分派在最凉的部队,退伍后马上被昔日教授推荐到一流的动物医院工作,工作期间深受上级赏识,两年后出来开业,目前诊所业绩蒸蒸日上,上门求助的客人络绎不绝,在人生精华时期的三十一岁,他已经轻易完成了许多理想,上苍对他如此厚爱,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申医师一定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挫折』吧!”

    “被女朋友抛弃算不算?”

    “你被女人抛弃过?”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当然啊!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新闻?”

    “她一定很没有眼光。”

    “这句话你说对一半!”他笑着说:“其实,我是不曾有过什么大挫折,不过,也就是因为没有受过伤,所以一旦遇到难题,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为什么离开你?”

    她好奇,像顾家洛那样的男人她都缺乏勇气离开,像申冬澈这样杰出的男人,竟然还有女人要放弃。

    “我在想,或许是因为我给她太多压力了,有时候,女人爱一个男人并不是因为她需要他,而是觉得被需要。”他苦笑。

    “你是在说我吗?”她的确是这样的,放不下顾家洛就是感受到自己对他而言已经太需要。

    “所以,你不快乐?”

    “难道在那段爱情里,你全然地快乐吗?”

    申冬澈从没有想过跟崔菡妮在一起时自己快不快乐,他比较关心的是她快不快乐?

    结果是,两个人都不快乐。他拚命地给予他以为的幸福,但显然她并不这么想。

    中港路又宽又直,申冬澈突然大踩油门,很危险地飚车。

    “哇!申冬澈,你疯了,快减速!”方蔚蓝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会是在这种刺激的时刻。风切声从车门缝钻进她耳里,令她肾上腺素飙升,紧张得直想尖叫,不,还很想杀人!

    “减速?你不是不快乐?那活着干嘛?”他笑得好坏。

    “不知道,但是我很确定我不想这种死法!”要是没死变成残废或植物人,那她还不如去喝农葯来得痛快。“停车、快停车!”

    “你怕死吗?”他没有慢下来的意思。

    她怕死吗?她很想说不怕,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只想要活。

    “不,我不想死。”

    “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有活够,而且我也不想跟你一起死!”

    他变低车速,纵声大笑:“哈哈…你真坦白,你想怎样才算活够?”

    “不知道,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

    “你现在的生活很糟吗?”他问,车速恢复正常。

    “不是很糟,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铁青着脸,瞪着他。

    “你听过存在主义吗?在心理谘商方面有一种叫存在主义治疗法。”无视于她的怒目,他笑着说。

    “没听过,在经过震撼教育后,申老师打算要开始对我进行心理辅导吗?”

    “哈哈…”他又笑了,他真欣赏方蔚蓝这种个性,就算再怎么不快乐,还是不忘她的幽默。“存在主义者认为,人一出生就是孤独的、焦虑与痛苦的;虽然不能选择要不要出生,但因为人类有自我觉察的能力,让我们能自由选择要过的生活方式,所以也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但唯有死亡是无法避免的,因为死亡让我们更加深刻体认到,生命是无法浪费的,因此必须把握眼前的每分每秒,去实现自我理想与幸福的人生。”

    “说得很好。”

    她频频点头,因为这段话,原谅他刚才吓她。

    “所谓的存在主义治疗法就是要鼓励当事人严肃地面对世界,对你自己所做的选择负责,因为你现在所过得生活是你自己决定的。而要跨出这个你以为不理想的世界,也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所以,申老师的意思是,我可以改变自己,只要我愿意?”

    “是这样没错!只要你为新的选择负责就够了。”

    负责?

    要不是因为太有责任感,她不会“负责”顾家洛的人生到这种地步。“那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不用负责又可以很快乐的?”

    “当然有,我送你回家,你不必对我负责,我还可以讲笑话让你快乐。”他说。

    她微笑,有点悲凉。

    微笑,是因为这男人太善解人意了,让她的心漾起异样的感觉,悲凉,是因为觉得可惜,这么好的男人,却与她无缘。

    “心情好点了吗?”他温柔地问。

    “嗯。”她有点被感动,原来他突然地开快车是为了激发她活下去的勇气,让她暂时忘记烦恼,原来…她现在才明白,他是别有深意“谢谢你。”

    “别跟我客气,我们是朋友。”这句“朋友”令他再度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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