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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莲舟唱晚 (第4/6页)
。可她的笛音,就如最温和的风,最清纯的水,在不知不觉中吹走了夏天的烦躁,涤去了红尘烦恼。 众人都不自觉地放下了一切束缚,或倚,或躺,任由小舟随波轻荡。 皓月当空,凉风扑面,友朋相伴,人生之乐,还有什么? 红衣侧坐吹笛,刘贺不知何时,已经从船舷靠躺在了红衣身上,仰望明月,嘴角含笑。 刘询和许平君并肩而坐,双手交握,望着船舷两侧滑过的荷花,微微而笑。 孟珏和云歌隔着段距离一坐一卧,举目望月,偶尔四目交投,孟珏眸内似流动着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红衣的笛音悄无声息地消失,众人却仍静听水流,遥赏月兔。 良久后,刘询的声音在荷花深处响起:“闻曲识人。大公子,你要惜福。” 刘贺笑问:“到底好是不好?怎么不见你们投荷,也不见你们罚酒?” 众人这才赶紧去折荷,但看着红衣娴静的身姿,却怎么都砸不下去,纷纷把荷花砸向了刘贺。 刘贺却非云歌和许平君,虽然看着身子未动,却没有一朵荷花能砸到他头上,都只落到了袍摆上。 他嘻嘻笑着朝云歌、许平君拱手:“多谢美人赠花。”又指着云歌和孟珏“我选你们。” “又是我们?”云歌郁闷。 … “仍是我们?” … “怎么还是我们?” … “我知道是我们。”云歌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刘询和刘贺摆明了整她,不管她点谁,下一轮肯定又轮回来。 刘贺笑:“云歌,你还坚持不肯玩吗?孟珏酒量再好,也禁不得我们这么灌。不过,也好,也好,这小子狡猾如狐,从不吃亏,我从来没有灌他灌得这么痛快过。咱们继续,继续!回头看看醉狐狸是什么样子。” 孟珏正要喝下手中的酒,云歌道:“这轮,我不认输。” 孟珏未置一言,静静放下了酒杯。 云歌想了会儿说“我给你们唱首歌吧!”轻敲着船舷,心内暗渡了下曲调,启唇而歌: “清素景兮泛洪波,挥纤手兮折芰荷。 凉风凄凄扬棹歌,云光曙开月低河。” 云歌并不善即兴渡曲,又没有乐器替她准音,时有不能继,音或高或低,以至承接不顺。 忽闻身侧响起乐音,引她随曲而歌。 云歌侧目,只看孟珏双手握着一个埙,垂目而奏。 埙乃中原华夏一族最早的乐器,传闻炎帝、黄帝时所创。因为是用大地的泥土煅烧而成,埙音也如广袤无垠的大地,古朴浑厚、低沉沧桑中透着神秘哀婉。 云歌的歌声却是清亮明净,飞扬欢快。 两个本不协调的声音,却在孟珏的牵引下,和谐有致,宛如天籁。 苍凉神秘的埙音,清扬婉转的歌声,一追一逃,一藏一现,一逼一回,若即若离,似近似远,逡游飞翔于广袤深洋,崇山峻岭,阔邃林海,千里平原,万里苍穹。 起先,一直是埙音带着歌声走,可后来,歌声的情感越来越充沛,也越来越有力量,反过来带着埙音鸣奏。 埙音、歌声彼此牵扯,在湖面上一波又一波荡开。一个沧桑,一个哀婉。咏唱着天地间人类亘古的悲伤:爱与恨,生与死,团聚和别离。 音静歌停。 众人屏息静气地看着孟珏和云歌。 云歌不知道自己何时竟直直站在船上,孟珏也有些恍惚,他并没有想奏哀音,可当他把云歌的歌声带出后,自己也被云歌牵引,歌曲已经不只是他一个人控制,而他,只能将它奏出。 云歌怔怔地站着,突然说:“我要回去。” ―――――――――――― 夏季时,刘弗陵会在清凉殿接见大臣,处理朝事。 云歌先去清凉殿。 没有人。 她又匆匆向宣室殿跑去。 宣室殿内漆黑一片,异常安静。 云歌心慌,难道陵哥哥去找他们了?正要转身,于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云姑娘,皇上就在殿内。”于安大半个身子仍隐在黑暗中,完全看不到脸上表情,只觉得声音阴沉沉地低。 云歌不解“你没有在殿前侍候,怎么守在殿外?皇上睡了吗?怎么一盏灯都不点?”说着话,人已经跑进了正殿。 静坐于黑暗中的刘弗陵听到声音,含笑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云歌的眼睛一时未适应大殿的黑暗,随着声音,摸索到刘弗陵身旁“你为什么没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开心?” 刘弗陵扶云歌坐到他身侧“是有些不高兴,不过没什么,不用担心。” “因为朝堂上的事情不顺?霍光又为难你了?我们的计划遇到阻碍了吗?” 刘弗陵未说话,只是凝视着云歌,伸手碰了碰她的头发,碰了碰她的眉毛,指肚在她的脸颊轻抚。 他的手指冰凉,云歌握住他的手,呵了口气“怎么夏天了还这么冰呢?以后你要和我一块去骑马、去爬山,几个月下来,管保比吃什么人参燕窝都有用。” 刘弗陵的声音有些沙哑“云歌,今晚陪我一起睡,好吗?像上次一样,你睡一头,我睡一头。” 云歌很想点头,却不能“我…这次不行。我在这里陪你说话,一直说到你想睡,好不好?” 刘弗陵看着云歌的抱歉,沉默一瞬后,微笑着说:“好,你给我讲讲你们刚才都玩什么了。” 云歌只讲到红衣吹笛,刘弗陵已经有些困倦,手放在胸上,靠到了榻上,闭着眼睛说:“云歌,我想休息了,你也去睡吧!帮我把于安叫进来。” “嗯。你不要再想那些烦心的事情,等睡起来了,总会有办法解决。”云歌给他盖了条毯子,轻轻退出了大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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