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马佐夫兄弟_第11节又一个失去了的名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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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节又一个失去了的名誉 (第2/3页)

,不是格鲁申卡,而是自己的幻想,自己的美梦,——因为这是我的幻想,我的美梦!好阿辽沙,你是怎么脱身逃出她们这些人的掌心的?是不是撩起修士服,溜之大吉?哈,哈,哈!”

    “哥哥,可是你却好象毫不在意你对格鲁申卡讲了那天发生的事,而格鲁申卡刚才竟当面冲着她说,‘您自己私下到男人家里去出卖色相!’这是多么对不起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哥哥,还有比这侮辱再厉害的么?”使阿辽沙感到最痛苦的一个念头,是哥哥似乎高兴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受辱,尽管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哎呀!”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忽然可怕地皱紧眉头,举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虽然阿辽沙刚才已把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怎么委屈,怎么喊:“你的哥哥真是个混蛋!”这一切事情全讲了出来,可是他似乎现在才注意到。“真的,也许我确实对格鲁申卡讲过卡捷琳娜所说的那个‘倒楣’的日子的事情。对,是那样,是讲过的,我现在想起来了!那是在莫克洛叶,我喝醉了酒,吉卜赛女人在唱歌,…但是我哭着,当时我痛哭着,跪在地上,向自己心头卡嘉的形象祈祷,格鲁申卡是明白这意思的。她当时全都明白,我记得,她自己也哭着。…哎,见鬼!现在还能不这样么?当时哭泣,现在呢,…现在是‘当胸一剑’,女人都是这样的。”

    他垂下头,沉思起来。

    “是的,我是混蛋,毫无疑问是混蛋,”他忽然用阴沉的声音说“不管哭不哭,总是一个混蛋!你可以转告她,我接受这个称呼,如果这能使她解恨的话。够了,再见吧,有什么可谈的?没有快乐的事情。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也不愿意再跟你相见,除非到某一个最后的时刻。别了,阿历克赛!”他紧紧握了握阿辽沙的手,还是低垂着眼皮,头也不抬,仿佛一下挣脱开一般,大踏步向城里走去了。阿辽沙目送着他,简直不相信他会这样突然永远离开了。

    “等等,阿历克赛,还要坦白一点,只对你一个人说!”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忽然又回过头来。“你看我,仔细看我:你瞧,这里,这里,这里还正在孕育着一件可怕的不名誉的事情。”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一面说着“这里,这里”一面用拳头捶着胸脯,神情很奇特,好象这不名誉的事情就潜藏在他的胸脯里面,或是在某一地方,也许在口袋里,或是密缝后挂在脖子上。“你已经知道我:我是坏蛋,公认的坏蛋!但是你要知道,无论我从前、现在或将来做过什么事,它和现在,和眼前这一刻藏在我胸头的这件不名誉的事比起来,在卑劣的程度上是简直无法相比的。这件事就藏在这里,这里,它正在酝酿实现,而我本来是完全可以停止这事的进行的,既可以停止,也可以实行,你要记住这一点!但是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实行它,决不停止。我刚才对你什么都讲了,却没有讲这件事,因为连我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说出它来!我还能停止;我一停止,明天就可以挽回整整一半已失去的名誉,但我不停止,我要实行卑劣的计划,你可以预先做我的证人,证明我事先就清醒地对你说过这事!毁灭和黑暗!用不着再解释,到那时候你自会知道。恶臭的胡同和女魔!别了。不必为我祈祷,我不配,也完全用不着,完全用不着,…我完全不需要!走吧!…”

    他突然走了,这一次是完全走了。阿辽沙也朝着修道院走去:“我怎么会,怎么会再见不到他了?他说的是什么话?”他觉得奇怪极了“明天我一定要去看他,寻找他,专门寻找他。他说的是什么话!…”

    他绕过修道院,穿过松树林,一直走进庵舍。虽然这时已到了不放人进门的时候,可是人家还是给他开了门。当他走进长老的修道室的时候,他的心战栗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走出去?为什么长老要打发他进入‘人世’?这儿一片静寂,这儿是神圣的地方,而那里——却扰攘不安,那里是一片黑暗,会使人立即迷失方向,误入歧途。…”

    见习修士波尔菲里正在修道室里,还有司祭佩西神父也在,他整天每隔一小时就来打听一下佐西马长老的健康。阿辽沙惊恐地听到长老的病况愈来愈恶化了。甚至通常晚上和修士们的谈话今天也不能举行。照例每天晚上,做完功课以后,临睡以前,修道院的全体修士都聚到长老的修道室里,每人朗声向他忏悔今天自己的过失,罪孽的幻想,念头,一切诱感,甚至相互间的口角,如果有这类事发生了的话。有的人竟跪下来忏悔。长老加以宽赦,调解,训示,判处悔罪,给予祝福,然后让他们回去。反对长老制的人们所不满意的也就是修士间的“忏悔”说这是对作为一种圣礼的忏悔的亵渎,几乎犯了渎圣罪,实际这完全是两回事。他们甚至向教区主管方面提出,说这样的忏悔不但不能达到良好的目的,而且确实会有意地把人引到罪孽和引诱中去。他们说修士中有许多人觉得到长老那里去是桩苦事,只是因为大家都去,不愿意使人家认为他们骄傲和具有反叛思想才勉强去的。有人说,修士中有些人在晚间去忏悔的时候,彼此事先约定:“我说我早晨对你发过脾气,你就给我证实,”这是为了有话可说,为了能敷衍了事。阿辽沙知道,有时确曾发生过这类事情。他也知道修士里有人还最恨按照惯例,甚至隐修者所收到的家信,也必须先送到长老那里去,由他拆开来先看。自然,原来设想,这一切都应该自由、热诚而真挚地进行,以求达到自愿地服从和拯救性地施行训诫的目的,然而实际上发生的情况却是,有时非但弄得很不诚恳,相反地,只显得做作和虚假。但是修士中辈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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