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马佐夫兄弟_第08节跟斯麦尔佳科夫的第三次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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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节跟斯麦尔佳科夫的第三次也 (第2/5页)

麦尔佳科夫倒望着他奇怪起来:大概是伊凡那毫不做作的张惶失措,终于使他吃惊了。

    “难道您果真一点不知道么?”他不信任地嘟囔说,强笑着直望着他的眼睛。

    伊凡一直瞪着他,他的舌头好象被拔掉了。

    万卡上了彼得堡,

    我不能再等他了。

    那支歌忽然在他脑子里回响。

    “你知道么:我怕你是一个梦,你是坐在我的面前的一个幻影。”他喃喃地说。

    “这儿什么幻影也没有,只有你我两个,此外还有一位第三个。这第三个人,他现在显然就在我们两人中间。”

    “他是谁?谁在这里?第三个人是谁?”伊凡-费多罗维奇惊惶地问道,环视着四周,眼睛匆促地向四个角落里搜寻什么人。

    “第三个人就是上帝,天神,它现在就在我们身边,不过不必找他,您找不到的。”

    “你说是你杀的,那是撒谎!”伊凡疯狂地喊了起来。“你不是疯了,就是拿我开心,象上次一样!”

    斯麦尔佳科夫仍象刚才那样,一点也不慌张,只是紧紧地盯着他看。他怎么也无法消除他的不信任,他总以为伊凡“全都知道”只是装腔作势,要“当着他的面,把一切推到他一个人身上”

    “您等一等。”他终于用微弱的声音说,忽然从桌子下面抽出左腿,把裤腿往上捋起。他的脚上穿着高腰白袜和拖鞋。斯麦尔佳科夫不慌不忙地摘下吊袜带,手指深深地伸进袜筒里去。伊凡-费多罗维奇望着他,忽然全身颤抖,感到一阵剧烈的恐怖。

    “疯子!”他大喊一声,迅速地从座位上跳起,往后倒退,背撞在墙上,全身紧张地挺得笔直,就象粘牢在墙上似的。他怀着疯狂的恐怖,瞪着斯麦尔佳科夫。斯麦尔佳科夫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惊慌,继续在袜子里面搜寻,似乎竭力想用手指在里面抓住什么东西,把它拉出来,最后终于抓住,开始往外拉。伊凡-费多罗维奇看见那是一些纸,或是一叠纸。斯麦尔佳科夫把它们拉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不是么!”他轻声说。

    “什么?”伊凡颤抖着问。

    “请你瞧瞧吧。”斯麦尔佳科夫还是轻声地说。

    伊凡走近桌旁,拿起那一叠东西,动手打开来,但是忽然把手一缩,好象是碰到了一条憎恶可怕的毒蛇。

    “您的手指不住哆嗦,抽筋似的。”斯麦尔佳科夫说,自己不慌不忙地打开纸包,原来纸包里面是三叠一百卢布的、花花绿绿的钞票。

    “全在这里,三千卢布,您用不着点,收下来吧。”他用头向钞票扬一扬,请伊凡收下。伊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白得象一张纸。

    “你掏袜筒的时候…把我吓住了。…”他说了一句,古怪地笑了笑。

    “难道说,难道说你始终不知道么?”斯麦尔佳科夫又问。

    “不,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是德米特里。唉,哥哥呀,哥哥!”他突然两手捧住了自己的头。“你对我说:是你一个人杀的么?哥哥不在内?还是和哥哥一起干的?”

    “只是同您在一起,同你在一起杀的,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是清白无辜的。”

    “好的,好的…关于我以后再说。为什么我老是哆嗦…话都说不出来。”

    “当时您多勇敢,您说:‘什么都可以做’,但是现在竟吓成这样!”斯麦尔佳科夫诧异地嘟囔说。“你要不要喝点柠檬水?我就叫他们拿来。它很能振作精神的。不过这些东西得先遮盖一下。”

    他又点头指指那一叠钞票。他想站起来朝门外喊玛丽亚-孔德拉奇耶芙娜,让她弄一点柠檬水进来,但先想找点什么东西盖住钱不让她看见,他先掏出手帕来,但因为它实在太脏,就只好拿起桌上唯一的那本黄皮书,——就是伊凡走进来时看到的那本书,——压在钞票上面。这本书的名称是《圣父伊萨克-西林语录》。伊凡-费多罗维奇下意识地读了一下这个书名。

    “我不要喝柠檬水。”他说。“关于我以后再说。你坐下来说说:你是怎么做这件事情的?你全说出来。…”

    “您最好把大衣脱下来,要不然您会出一身汗的。”

    伊凡-费多罗维奇似乎现在才想起来,他没有离开椅子,剥下大衣,就扔在长凳上。

    “你说呀,请你说呀!”他似乎平静下来了。他满有把握地等着,相信斯麦尔佳科夫现在一定会把一切情况全都说出来。

    “您问我是怎样干的吗?”斯麦尔佳科夫叹了口气说“用最自然的方式干的,照您的话…”

    “关于我的话以后再说。”伊凡又打断他,但是已经不象以前那样大喊小叫了,他说话的语气很坚定,似乎已完全恢复了自制。“不过你一定要详细讲一讲,你是怎样干的?按顺序全说出来,一点也不要遗漏。细节,最要紧的是细节。我请求你。”

    “你动身以后,我当时就掉进了地窖里。…”

    “发了羊癫疯还是假装的呢?”

    “自然是假装的。一切都是假装的。安安静静地沿着阶梯下来,一直走到下面,安安静静地躺下,就立刻叫喊起来。并且哆嗦挣扎着,直到人家抬我出去。”

    “你等一等,以后,直到进了医院,也全是假装的么?”

    “完全不是。第二天一早,还没进医院,一次真正的多年没见过有那么厉害的羊癫疯就发作了。整整两天完全失去了知觉。”

    “好的,好的。接着说下去吧。”

    “人家让我躺在铺板上面,我就知道是在隔板后面,因为玛尔法-伊格纳奇耶芙娜每逢我生病的时候,总是把我放在他们自己的房间的隔板后面。他们从我生下来的时候起,总是对我很亲切的。夜里呻吟着,只是声音很轻。一直在等着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

    “等什么?等候他到你那里去么?”

    “干吗到我那里去。我等候他到宅里来,因为我毫不怀疑他当夜准会来的。因为他见不到我,得不到任何消息,就一定会自己爬墙进来的,他会这样做,而且准会干出点什么事情来。”

    “要是不来呢?”

    “那就什么事也不会有了。他不来我是不敢的。”

    “好,好…你说得明白些,不要忙,最要紧的是什么也不要遗漏!”

    “我等着他杀死费多尔-巴夫洛维奇,…这是准会发生的。因为我已经使他有了这样的思想准备,…在最近的几天以来,…主要的是他已经知道那些暗号。以他的疑心病和这几天来攒的一肚子气,他一定会用这些暗号闯进屋里去的。这准毫无疑义。我就是指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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