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首曲1_死神首曲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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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神首曲Ⅱ (第5/23页)

那样,会朝他吠几声摆一摆尾,以作报答。陶雄认为这是一件有乐趣的事,他等待着她报答他的一天。

    在风雨不改的这数天里头,陶雄自觉甚为英挺神气。

    过不了多少天,Eileen就能站起来,形态如一头初生的小马。她张开灰绿色的眼睛仰视跟前这个健硕的男人,而居然,是陶雄感到不好意思,他傻笑之后面红。他把她带往华人集中的妓院地牢去,吩咐相熟的人照料她三餐一宿。他每天都来看她,而渐渐,他发觉她愈来愈不像狗儿,清洁后又渐趋康复的她,原来真是一个女人,并且是个漂亮的女人。

    她有迷人的绿眼珠,白里透红的皮肤,尖挺的小鼻和薄薄的唇。她的头发是浅棕色的。而她的胸脯圆圆大大,发育得很好。

    陶雄摸着自己的头顶,不知怎地,非常不好意思。

    怎样解释这种感觉?他捡了她的命,但最后脸河邡热的却是他。

    那时候,陶雄是个很有男子气概的男人,高大黑实健硕,梳一个清爽的平头装。陶雄的父亲是早年来美筑铁路的中国工人,后来落地生根。虽然陶雄在美国出生,但只懂得皮毛的英语,他在码头当苦力,最爱到赌档搏杀。

    陶雄长得好看,他的眼睛圆大有神,鼻子高而横,嘴巴很阔。Eileen看着他,觉得他像古罗马神话中的战士,于是,她就开口告诉他。陶雄大概是听不明白的,他只顾摸着自己的头顶傻呼呼地笑。

    Thesadfate(2)

    无人介意这个洋妞住在华人妓院的地牢,任谁看着她也觉得很有趣。男人前来光顾的,更加垂涎三尺,这种时候,陶雄就发挥他的英雄本色,勇猛地站在Eileen

    的跟前,粗豪地伸手推开色迷迷的男人。

    陶雄这种举动,Eileen当然满心欢快。有一回,陶雄甚至与一个无赖打起来,为的是那个男人盯着Eileen太久。陶雄威武地处置完无赖之后,就步回她的跟前,她看着他移近前来的身形,忽然娇羞得垂下小脸。当抬起带着胆怯的绿眼珠时,她就看见陶雄以爱怜和柔情的双眼注视着她。

    她的心狂跳,连忙溜开眼珠,避而不见。

    只是这么一剎那,空间就像返回爱尔兰的山崖上,草绿得像油扫的画;风卷着白云,如仙女的舞衣;海狼激情地拍打崖岸,感情澎湃如同苦情的诗…

    是不是不该离开那响彻音韵又美如诗的故乡?一个决定的结果是家破人亡阴阳相隔。世上最美的梦想早已在颠簸的巨狼中淹没消散,所有回忆都被蒙上死亡的灰与血染的红…

    Eileen以双手掩脸。陶雄的眼神让她忆起了一生最美好的片段。为什么感触万千都涌上来了?她害怕她的心盛载不了。她的双手,把小脸掩得好紧好紧…

    灰白的旧石、苍茫的山峦、清而高的天、海狼彻夜不停拍打。她跑过一个又一个山头,累了之后就躺在草地上,仰视天上多变的白云。云飘动得很快,时而放射性地四散,时如丝般轻柔。有一回,云的末端被拉得很长很长,如仙女刚晃动过魔术棒一样…

    那里的风再刚烈再凶猛,她的心仍然日夜热暖。故乡的山崖与海狼、老石与绿草,都是爱。

    Eileen的双眼,在她的手心内温热起来。

    陶雄以为她的眼睛痛疼,他伸手挪下她掩脸的手,细细检视她的眼睛。

    就在这四目交投的瞬间,Eileen落下了泪。

    她轻轻说了一句:“以后,你就化作我的爱尔兰好吗?”

    陶雄无理由听得懂。但他感应了些什么,以致满心激动。他紧紧拥她入怀,强而有力地,企图令落泪的女孩子心不再痛。

    而自此,陶雄就把Eileen视为他的拥有物。他觉得怀中这个女人的悲与喜,都与他相连。

    有一晚,他为她带来一块玉,告诉她:“娶你为妻,总得有点表示。”他是一贯地笑得傻气。

    Eileen不明白这块玉代表的严重性,但她知道这是一件贵重的心意。然后,陶雄就开始吻她,她也没有反抗,甚至伸出臂弯围住他的脖子。她也已渴望了很久很久,某些时候,她甚至渴望他至辗转难眠…

    除了他,还会有谁?

    对了,除了他,不再有谁…

    命是他捡回来的,她能爱的,也只有他。

    缠绵在他的怀抱内,她淌下了安乐的热泪…

    Thesadfate(3)

    陶雄目不识丁、好勇斗狠又爱赌;Eileen喜欢缝制衣服、爱念诗与幻想。两个原本不可能的人,在命运与rou体的摆弄下,就走在一起。

    爱情,就是这个男人拥有这个女人。

    爱情,也是这个女人那颗感激的心。

    最后,爱情就把一切都浪漫化起来。他俩的确有过一段好日子。Eileen穿上中国妇女的服装,把棕色的长发盘成发髻,在杂货店中帮忙做些买卖。陶雄继续当苦力,每天出入赌场,然后为着娶了洋女而趾高气扬神气十足。每一天,他俩都能相视而笑,开心快活的,一切尽在不言中。炽热的爱欲和新鲜感冲破了言语与种族,在这个段落里头,他们是幸福的一对。

    在陶瓷一岁之龄,发生了一件事。陶雄豪赌,欠了巨债,走投无路,他决定卖掉女儿。两名大汉凶巴巴胁持神情沮丧的陶雄归家,而当丈夫一手抱起女儿之时,Eileen就猜到是什么一回事。平日柔弱的妇人把小手握成拳头搥打丈夫,哭着抢回女儿,陶雄还手,Eileen就抱着女儿倒跌地上。她以背挡着意图抢夺女儿的男人,捱了些揍。

    卖不成女儿,但债仍要还。最后,陶雄与那些人达成协议,让Eileen当一个月的娼妓。Eileen纵然不情愿,但相较之下这已是最好的办法。看着妻子被别人带走,陶雄颓然瘫痪在椅子内,脸如死灰。

    Eileen被送到妓院,暗无天日地过了一个月,在咬紧牙关的时候,她想到的是母爱及爱情的伟大。试凄算得了什么,但求救得到女儿和丈夫。也或许,陶雄就能从此戒赌。

    爱尔兰的风一向凶悍,声音猛裂得如疯人的连绵咒骂,当风吹动海狼时,狼就如镰刀刮向崖岸。Eileen明白这种凶狠,但她更加明白,当狂风暴雨散尽后,湖面如镜那种美,那时候天地都被洗涤了,山与水便会脱俗起来。来吧,让风狂啸、狼着魔般拍打,环境再恶劣,她仍会感到安全。

    从爱尔兰而来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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