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的姐妹_第九章上楼下楼小心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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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上楼下楼小心点 (第1/4页)

    第九章 上楼下楼,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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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妮对卖雪糕的女孩一直心存疑虑。她停下正做作业的笔问我,那个雪糕店的女孩会不会就是已吊死的女孩?

    我说怎么可能。

    那么,为什么她们长相相似。偶然的巧合。到现在为止我只能这样解释。

    小妮张大嘴呕了一下。我问她怎么了,她说胃里难受,想吐,也许是昨天在雪糕店买的奶昔的缘故。

    小妮又呕了一下。她站起来跑向卫生间。她真的呕吐了。

    我说不会是奶昔的原因吧,我也吃了的,怎么没事?

    小妮用清水漱了口,扶着卫生间的洗手台喘气。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问,你最近常有呕吐的感觉吗?

    小妮点头。

    我有了紧张的感觉,接着问她这个月的例假正常吗?小妮说该十多天前来的,可到现在也没来。

    出事了,我想起了放暑假之前一个月的那个雨夜,小妮和那个叫磊磊的男生…我将小妮扶回书房,郑重地对她说,可能是怀孕了,赶快到医院检查一下。

    小妮瞪大眼睛说,不会吧,我不去医院,我害怕。

    从高中到大学,我目睹过好几个女生发生这种事,我想我一定得镇静,以便帮助毫无思想准备的小妮。我没勉强她去医院检查,而是去药店买了早孕测试纸,第二天早晨,我协助她用晨尿作了测试。

    结果是阳性。

    小妮哭了,她惊慌失措,既怕她妈知道,又怕去医院做人工流产的痛。接着她又叫道,去医院,哪来的钱呢?

    我抱住她的肩膀说,别怕,我们一起对你妈保密就是。手术时听说要打麻药的,不痛。

    但是,关于去医院的钱,我也一时没有了主意。调查公司给我的2000元薪金,已被小妮不明不白地借走,此钱现在肯定不在她的手上,这种时候我也不便追问她。而小妮自己做模特儿挣过一次钱,但她立即用它全买了衣服,还送给我一件。现在想来,买那样贵的衣服真是不应该。

    如果考虑借钱,该问谁借,我心里茫然。如果要调查公司的刘总提前给我以后的薪金,可能吗?我想到在娱乐城唱歌时他对我的举动,现在我去求他,他会不会提出额外要求?

    但是,这钱必须找到,我对小妮说,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确诊后预约手术时间。关于钱,你就放心好了,包在珺姐身上。

    小妮泪花闪闪,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中午过后,趁小妮午睡,我出了门,不过并未下楼上街,而是上楼去了画家屋里。

    画家屋里开着空调,非常凉爽,他趿着拖鞋,穿着沙滩裤和白色大T恤,加上那一大把络腮胡,有点像正在海边度假的艺术家。

    我说,我来给你做一次模特儿行吗?

    画家有点惊诧地看着我问,什么时候?

    我说,现在。

    画家摇摇头说,不行。

    这出乎我的意外,刚来给小妮做家教时,画家在楼下遇见我就夸赞过,说我做模特儿非常适合的。

    现在为什么不行?

    画家说他很久没有创作的感觉了,上次给小妮画了一幅,结果画砸了,他敲着自己的额头说,单调枯燥,色彩和线条都成了僵死的东西,没有灵感,没有激情和想象,这画笔就挥不动了。

    怎样才能有灵感?

    画家说绘画虽然是有形的,但他需要触摸虚无的东西。

    我问,青青是虚无的吗?

    画家再次惊诧地看着我,表示不懂我说的意思。

    我沉默。画家叹了口气说,青青是个好女孩,她母亲是中学教师,父亲是一个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青青从小受着良好的教育,可是,她父亲是个严重的抑郁症患者。他老是以为自己的琴拉得不够好,不能胜任首席小提琴的位置。到最后,他真的与这个位置告别了。父亲的抑郁基因遗传给了青青,她常将自己关在卫生间里,甚至出现了轻度的口吃,这使她在大二时便辍了学。她不愿父母再供养她,却又无法谋职。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在美术学院做了模特儿。她的好身材和一种特殊的气质吸引了绘画者,尤其是她那忧郁的眼神,移到画布上也同样让人震撼。我避开这个眼神,只是画了她的背部,我认为她背部那些绝妙的线条,更能表现她青春生命原初的状态。

    画家说话时仰着头,微闭着眼,好像在空中浏览他的那幅作品。他停了一下后接着说,作品完成之后,我让青青看,我认为这幅画包含着比美更多的东西,青青瞥一眼画中的背影说,总之都是要死的。

    画家的讲述激起了我一种复杂的感受,我问,她死了吗?

    画家说,不知道,只是后来听说她失踪了。据说她长久以来就有自杀的念头。

    我说,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某个为她痴迷得疯狂的画家,为了留住她的美,或者为了帮助她结束抑郁,从而遵照她的要求而杀死她。

    画家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用少有的有点憎恨的眼光盯着我说,你是搞精神分析学的医生吗?人本身就很痛苦了,别把这伤口撕得太开。

    我说我是哲学系学生,当然我更喜欢心理学和精神分析学。

    画家说,我们算得上是同行,因为所有的艺术家都喜欢探寻人类的精神迷宫。

    好久没有这种让我着迷的对话了。我问画家是否喜欢幻像,他说是的,真实的东西一定成为幻像才是艺术。我想问青青和那个雪糕店的女孩是不是两种不同的幻像,但我没问出口,因为我想起了我来这里的初衷,我怕激怒了画家从而把事情导向另一个方向。

    沉默。阳光从百叶窗透进来,在地上印出幻觉般的条纹。

    我在屋里走动。我摸了摸画架,又走到窗边的圆凳上背对画家坐下。我说我给你做一次模特儿吧,百叶窗会将光的条纹印在我的身上,会有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我一边说一边将吊带裙的左边吊带褪到手臂处。我没穿内衣,我知道解脱繁琐的内衣会破坏画家的艺术感觉。

    背后没有声音,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我回过头,看见画家坐在躺椅上,手撑着额头,像睡着了一样。他的手指在微微颤动,仿佛在作一种艰难的挣扎。

    他感觉到我站在他旁边了,便抬起脸,像生了病似的说,不行。

    我在画家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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