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东升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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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5/6页)

嚣张?告诉你,只凭你们私离京城,一路杀差拒捕的罪名,就是百死有余…”

    “什么杀差拒捕?”潘夫人全身颤抖道:“我们也没有犯罪,为什么要抓捕我们?

    是你们想杀人灭口,反而说我们杀差拒捕!”

    洁姑娘赶上去扶着她:“娘您就少说两句吧,何必跟他们费唾沫,大不了一死,看他们能把我怎么办吧!”

    一言出口,潘夫人已不禁热泪盈眶:“孩子…可怜的孩子…我们这一路千里迢迢,为的是什么?李老大人…你老人家的一番好心白费了,白费了…也只有来生再报答你了…”

    彩莲扑上来跪下,大哭道:“夫人!夫人!你千万别哭,别难受了…”

    但潘夫人积怨已久,悲忿膺胸,一经发泄,哪里抑止得住?彩莲这一劝说,她却更伤心地大哭起来。

    “袁先生…袁菊辰…你现在在哪里?你要是来了,也就没人敢欺侮我们了!”

    哭声未已,却为陆同知的一声喝叱打断。

    “大胆刁妇,你当这是哪里?容得你如此哭闹嚣张!”怒叱一声:“来人哪!?

    门外就应一声,立时闯进来两个带刀的衙役。

    “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押下去,打入大牢!”

    两个衙役应了一声,侍向潘夫人抓去。

    “不用!”潘夫人霍地站起来:“我自己会去。”

    “娘…”洁姑娘一把抓住母亲的手,倏地反身怒向陆同知:“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母亲下入牢房?”

    “再说连你也一块下去!”陆同知一声喝叱:“押下去!”

    “你们敢!”

    洁姑娘霍地拦在了母亲身边,却为一个衙役用力地把她拉向一边,便在这一霎,潘夫人忽然作出了令人骇异之事,一把抽出了这个衙役身上佩刀。

    陆同知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却只见潘夫人身子一转,靠向墙角,刀势乍翻,却把雪亮的刀尖比向前心,这个突然的动作,使得在场每一个人都不禁面色大变。

    “娘…”

    洁姑娘花容失色,为之手足失措。

    “孩子…你的命好苦,娘不能再照顾你了…娘走了。”

    话声未已,双手力送之下,一口冷森森的长刀,已插进心里,紧接着身子前仆,连人带刀一并倒了下来,霎时间鲜血淌了一地,直把目睹的洁姑娘、彩莲吓了个魂不附体,尖叫声中,双双扑了过去。

    什么都来不及了。

    在染满了血污的那张苍白脸上,她看见了慈母的凄凉笑靥,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自含恨地去了。

    痛定思痛

    窗前一片月光,如霜似雪。

    听见了彩莲含糊的梦呓呻吟声,潘洁欠身坐起,先把床前的灯拨亮一些,随即披衣下床。

    打从两天以前,潘夫人撒手离开的那个晚上,彩莲连惊带吓,竟病倒了,两天以来高烧不退,全身火热guntang,看样子可是病得不轻。

    壶里只剩下了半碗水。

    洁姑娘端过来,把她扶坐起来,慢慢地喂她喝下去。彩莲只喝了两口,摇摇头就又躺了下来。

    无限凄凉地挤出一丝笑容,潘洁轻轻拍着她:“你好好睡吧,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明天会找个大夫给你瞧瞧!现在你就安心睡吧!”

    “小姐…”

    一言未已,彩莲已泪流满面!

    “夫人死得好惨…”

    “我知道!”洁姑娘眼泪打转地缓缓说:“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更要坚强地活下去,知道吧?”

    “可是…他们对小姐你没安好心,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小姐你可得要早拿主意呀!”

    “我知道。你还发着烧,少说话吧!一切等病好了再说…乖乖地睡吧!”

    轻轻拍着她,哄着她,像个大jiejie哄小meimei那样。

    彩莲瞧着她,感激地点着头,眼泪淌了满脸,连枕头都打湿了。

    窗外传过来梆子点的声音——二更三点。夜却似很深很深了。

    为彩莲盖好了被子,把灯拨暗了,潘洁缓缓来到窗前,透过了薄薄的一层绵帛,清晰地映衬着院子里银白色的一地月光。

    她有满腹的悲怨、辛酸,几已无法忍耐。不过是个把月的时间,连续遭遇到父母双亡的奇惨境地,如今身陷樊笼,未来结果,不得而知,她已经作好了准备,如不能生离此境,便当像母亲一样魂兮归去,追随父母于黄泉路上——那却是最后万不得已的选择,只是此刻想来,却已像是唯一的出路,一经念及,不寒而栗,真个坐卧难安。

    陆同知已经来了两回,态度很是暧昧。

    似乎是那个汪知州对自己没存着好心,有心要收纳自己,姓陆的话说得很婉转,旨在探测自己的心意,眼巴巴地等着她的点头答应。

    “真正是瞎了他的狗眼…”

    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亦不禁有穿心刺骨之痛,那是生平所从来也没有受过的奇耻大辱。不是为了彩莲的病和冥冥中对上天一个极大的盼望,她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的。

    那个小人贼官陆同知竟会误认为她心里活动了——或许因为这样,才答应为彩莲延医治疗,才能有眼前的片刻安静。

    潘洁的心在颤抖…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怎么也没有料到,洪大略竟然会是这种人?这门婚事原来自己的兴趣就不大,吹了正好,心里的一块石头就此落地,却是这番羞辱之情,深入骨髓,无论如何也难以忘怀,想起来冷一阵热一阵,即使在母亲新丧之余仍难自己。

    对于洪家父子她有说不出的恨恶,从内心鄙视他们,一想到他们父子,都会遍体生寒。像是一场噩梦,生平最丑陋的一场噩梦,想一想也会觉得恶心,偏偏是她却无能忘怀,因而她的心就一次次的刺伤,流血不止。

    却在这时,一行脚步声,由远而近。

    纸窗上闪现出灯宠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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