钵兰_第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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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2/3页)

往下眺望,这一看,眨了下眼,又重看一回,随即跟对方拱了拱手,身影不见了。

    好端端的坐在庙前也能生事。钵兰看着对方一开一阖的唇,不知怎地想到了缺水的大肚鱼,也是这样张嘴阖嘴,这姑娘的唇比鱼儿还厚上一圈呢。

    “meimei啊,好久不见!”肩上突然被重重的压下一只手,为的是防范她趁乱逃走。

    钵兰的心沉了下去。不会吧…“你把脸垂得那么低,怎么,打算不认我这个亲哥哥了吗?”耳大把“亲”字拉得又长又大声,好让周围的人知晓他认的是妹子,并非调戏良家妇女,而既然是家务事,就不劳旁人来干预。

    “大哥…”她的声音细如蚊呜。

    找碴的闺女见无人理她,只能悻悻然离去。

    “你也离家很久了,家里的人都很想念你呢。”他说得天花乱坠,钵兰压根不信一个字。

    “谢谢大哥关心,我很好。”

    “呵呵,这么见外,跟大哥回家吧。”他顺着钵兰的肩迅速抓着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身边拉。

    街上行人如织,没有一个能帮她,钵兰把遥望的目光收回来,大哥的脸是如此的陌生…

    **

    哐啷!滕不妄手上的翠玉环掉下,碎了一地。

    “你说人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不妄斋里的滕不妄脸色铁青,伙计们专司看脸色吃饭,马上卖力的把客人请出门,落锁。

    “我们约在酒楼前碰面的,谁知道等了半个多时辰就是没看到她,问呀问的,后来有个卖水果的贩子才跟我说,钵兰跟一个男人走了。”梅妈也急,只差没变成无头苍蝇。

    “依照她的性子,不会随便跟别人走的。”滕不妄瞪着桌巾,就算瞪出个洞来也不稀奇。

    “我就是觉得不可能,才赶紧回来跟爷报告。”

    “我知道了。”他重新坐回位子。

    就这样?梅妈还有翠娘面面相觑,不解极了。难道钵兰在五爷的心中,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你们回去,这事不许提起。”

    “五爷,您怪我吧,是我没把人看好。”梅妈自责。

    “她二十好几了,不是小孩。”他飞快的动着脑筋。

    “五爷…”看滕不妄抿紧唇,梅妈还想再说。

    “回去。”

    这节骨眼不是违拗他的时候,梅妈吞着唾沫道命行事。长安城那么大,她没那能耐寻人,只能把希望放在五爷的身上。

    三人一离开,高大的屏风内闪出了个人。

    “需要我动用官场的关系帮你找人吗?”身形威猛的男人一屁股坐下。他是那日陪着滕不妄下棋的人。

    “目前还不必。”

    “确定?”

    “会做这种不要脸事的人我大约知道是谁…”他强压的怒意在兄弟面前渐渐浮现出来。

    “看来,惹到你的人要倒楣了。”而且,还是倒那种很霉很霉的楣。

    滕不妄瞅了男人一眼,忽然改换话题。“你的长假还很长。”

    “欢迎多多利用我,老五。”他笑起来像狮子打哈欠。“我们兄弟几个很久不曾聚聚了,要是可以,你帮我捎个信,请大家今年改到长安过节吧。”

    “爹娘会跳脚的。”

    “老人家多运动对身子也好。”行的话就多跳几下吧。

    “包在我身上。”今年,怕是要热闹滚滚了。

    **

    十天过去…

    “不做了!”卧榻上趴着看闲书的钵兰,一口回绝耳大。

    “不可以!这批货我急着要给人,十万火急,一天都不能迟。”他这meimei是怎么了?本来好差使得很,这次回来完完全全转了性,心情平稳就干活,哪根毛不对,就冲着他叫累、喊停,像尊菩萨怎么胁迫都不动!

    “我累了,一天工作两个时辰已经是极限。”

    看在是兄长的份上,她都昧着良心帮做假画,他们还要把她逼到怎样的地步?

    迸代留下来的字画不可能都是完好无缺的,受时间自然消蚀,虫啮鼠伤都有。耳大从旧货铺买来破旧字画,让钵兰重新裱褙,若有客人要求要落臣字款、待御题的名人字画,还要能平空“生”出客人需求的东西。

    落假款、写假御题,以假充真,卖得高价,几批货脱手,耳大兄弟俩尝到甜头,也不管她的身体不适负荷庞大的工作量,逼着要完成品。

    “这样吧,meimei,你两日内把哥哥要的这批字画完成,帮了我,也算帮了死去爹爹守住这个家。”她越来越不好掌握,要是软硬都不吃这就伤脑筋了。

    没办法,现今耳家的财产已剩不多,一间古玩铺也只是空壳,爹一翘辫子后,许多往来的客户就散了,根本不当他跟耳二是回事。

    他也要活下去啊,幸好山穷水尽前让他带回了钵兰,本来的眼中钉,如今是下蛋的金母鸡呢。

    “这是最后一次了。”哥哥老是拿爹来压她,她想要的兄妹之情怕是这辈子都要不到了。

    “好好好。”耳大连声道好。他才不管钵兰心里怎么想,最后一回?哈,只要她在耳家就要听他的,除非她老死的那天,或是他兄弟俩赚钱赚够了,才有所谓的最后。

    拖着带倦的身子,钵兰从榻上下来。

    “你出去,人在这我没法子工作。”她就算作假也不想在哥哥面前,维持一点最后的自尊同流合污。

    “好好好,当然好。”咬着牙,耳大假着一张笑脸退出去。只要她肯工作什么都好。

    耳大走了。钵兰却是了无心绪。

    都要半个月了,五爷呢?一点消息也听不见。

    回到家,她随即被变相的软禁,就连丫环也被禁止跟她说话,要是两个哥哥不来,她就像哑巴,无人可说话。

    没人来多话,她过得安静,可是对五爷的想念却越来越深。

    窗外细白的雪花昭告着大雪就要来临,然而,她的春天似乎不会回来了。

    **

    掸掉袖口雪花片的耳大,跟送完客人转身回来的耳二撞了个满怀。

    “你失魂啊?走路不长眼睛。”老大骂老二是自然法则。

    “大哥,我们要发了,东街的刘三爷帮我介绍了个大客户,一开口就订了三件青铜器,两件古玩字画,一口气呐!”耳二高兴得发抖。

    “你要死了!青铜器?你叫我去哪里找?”一个耳刮子就把耳二的兴奋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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