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罗盘(《黑质三部曲_七约翰-法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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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约翰-法阿 (第3/6页)

的夜晚,或者回他们的船上,或者前往这个小定居地拥挤的酒吧。这时,莱拉问玛-科斯塔道:

    “讲台上另外那几个人是谁?”

    “六大家族的族长,另外一个就是法德尔-科拉姆。”

    她说的另外一个人指的是谁,这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因为他是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他拄着一根拐杖,一直坐在约翰-法阿身后,也一直在颤抖,如同患了疟疾似的。

    “快点儿,”托尼说“我最好领你去拜见约翰-法阿,你叫他法阿国王。我不知道他会问你什么,但是你要注意说实话。”

    莱拉跟着托尼,穿过人群,走到讲台那儿。潘特莱蒙变成一只麻雀,好奇地蹲在莱拉的肩膀上,两个爪子在狼皮大衣上深深地抠了进去。

    托尼把她抱起来,放到讲台上。莱拉意识到,还在大厅里的那些人全都在盯着自己看,也知道自己突然之间就值了一千金币,她羞红了脸,迟疑了一下。潘特莱蒙冲到她胸前,变成一只野猫,挺身坐在她怀里,四周张望着,嘴里轻轻地发出咝咝的声音。

    莱拉觉得有人推了她一下,便朝约翰-法阿走了过去。他神情严峻、身材魁梧、面无表情,似乎不像一个人,倒更像是一根柱子。但是他还是弯下腰,伸出手去跟她握手。莱拉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里——几乎都看不见自己的手了。

    “欢迎你,莱拉,”他说。

    距离这么近,她觉得他的声音像大地一样深沉。要是没有潘特莱蒙,要是约翰-法阿冷漠的表情没有些许的缓和,她会紧张的。他对她非常温和。

    “谢谢你,法阿国王,”她说。

    “现在你到谈判厅去一下,我们谈一谈。”约翰-法阿说“科斯塔一家有没有让你吃好啊?”

    “哦,有。我们晚饭吃的是鳝鱼。”

    “我想一定是正宗的沼泽地鳝鱼。”

    谈判厅里非常舒适,生着很大的炉火,餐具柜里放满了银质的和搪瓷的餐具;屋子里摆着一张沉重的桌子,上面是岁月留下的黝黑的亮光,旁边整齐地摆着十二把椅子。

    刚才在台上的另外几个人都去了别的地方,但那个发抖的老人依然跟他们在一起。约翰-法阿帮他在桌子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现在,你坐到我的右边,”约翰-法阿对莱拉说,他自己则在桌子顶头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莱拉发现自己坐在法德尔-科拉姆的对面,她有点儿怕他那张骷髅一样的脸和不停的颤抖。他的精灵是一只漂亮的黄猫,块头很大,在桌子上骄傲地撅着尾巴走动着,优雅地仔细端详了一下潘特莱蒙,跟他简单地碰了碰鼻子,然后在法德尔-科拉姆的大腿上坐了下来,半睁着眼睛,轻轻地发着呼噜呼噜的声音。

    这时,一个女人——莱拉刚才并没有注意到她——从阴影里走出来,端着一托盘玻璃杯,放在约翰-法阿旁边,两膝一弯,然后退了出去。约翰-法阿从一个石头罐子里给自己和法德尔-科拉姆倒了几小杯詹尼弗酒,又给莱拉倒了一杯葡萄酒。

    “这就是说,”约翰-法阿说道“莱拉,你是逃出来的。”

    “是的。”

    “你要躲开的那位女士是谁?”

    “她叫库尔特夫人。我原来以为她很好,可后来发现她也是一个饕餮。我听人说过饕餮是怎么回事,他们叫总祭祀委员会,她是负责的,而且完全是依照她的主意建立的。他们都在搞一个什么计划,我不知道是什么内容,只知道他们要让我帮库尔特夫人弄更多的小孩。可是他们从来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嗯…首先,他们从来就不知道被他们拐走的小孩中有我认识的人,有我的朋友、乔丹学院厨房的学徒罗杰、比利-科斯塔、还有牛津室内市场上的一个小女孩儿。另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我叔叔,对,阿斯里尔勋爵——我听他们说到过他到北方探险的事儿,我想他跟饕餮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因为,我偷看过乔丹学院院长和院士,是的,我藏在休息室里——那儿除了他们之外谁都不能进去,我听到阿斯里尔勋爵给他们讲他去北方探险的事儿、他看见的尘埃,他把斯坦尼斯劳斯-格鲁曼的人头带了回来,鞑靼人还在上面钻了个洞。现在,饕餮把他关在一个地方,由披甲熊看着。我想把他救出来。”

    她坐在那儿,看上去勇猛、顽强,高高的带雕刻的椅背衬得她非常小巧。两位老人禁不住微笑起来。法德尔-科拉姆的微笑来得迟缓,丰富、复杂的表情颤抖着在脸上掠过,如同三月多风日子里的阳光在追逐着阴影,约翰-法阿则笑得缓慢、热情、朴素而又和蔼可亲。

    “你最好把你那天晚上听到的你叔叔的话告诉我们,”约翰-法阿说“注意不要有任何遗漏,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

    莱拉照办了,比跟科斯塔一家人说得慢了一些,但也更准确。她害怕约翰-法阿,最让她害怕的是他的和蔼。她讲完后,法德尔-科拉姆第一次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饱满、悦耳,如同他色彩丰富的精灵的皮毛,他的声音里透着不同的乐音。

    “这个尘埃,”他说“他们有没有叫它别的什么名字,莱拉?”

    “没有,只是叫尘埃。库尔特夫人给我讲了这是什么东西,是基本粒子,但她最多也就这么称呼过它。”

    “他们认为如果在孩子们身上做点儿什么,他们就能更多地了解尘埃?”

    “是的,但是我不知道他们能了解什么。只是我叔叔…有一点我忘了告诉你们。他给他们放幻灯的时候,他还有另外一张幻灯片,叫什么…光。”

    “什么?”约翰-法阿问。

    “极光,”法德尔-科拉姆说“是不是,莱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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