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墨舂秋汪精卫_第02章悔不当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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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章悔不当初 (第6/6页)

庆方面的代表,有过好几次接触,据说谈得很好,大约在23、或者24,一定有停战的消息。因此,”犬养健很吃力地说:“派遣军总司令部方面,希望组织政府的工作,能够延期。”

    一听这话,周佛海如当头被迫了一盆冷水,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样一件大事,你们在进行之前,进行之中,居然一点风声都不露!这真不能不令人怀疑日本的诚意。”周佛海又问:

    “今井、臼井到香港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的。”

    周佛海越发不悦:“我们是朝夕见面的人,你居然从来没有提过!”说罢,微微摇头,显示了他的强烈不满。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的。”犬养健这样辩解,”你在日本跟臼井见过面;而且你不是也派了人在香港活动?应该有情报送回来给你。”

    “我跟臼井见面谈过对重庆的和平问题,但仅止于谈而已;并不知道你们已经采取行动,至于我派人到香港,主要的是想托钱新之、杜月笙向重庆转达我们只为和平,不谋权势的诚意。并不是去做情报,更不是去做日本人的情报。”

    “这,”犬养健赧然说道:“倒是我们这方面误会了。”

    徒然指责,一无用处,周佛海自我抑制地将情绪平复下来,方又问道:“派遣军总司令部方面,希望延期到什么时候?”

    “延至4月15。”

    今井他们在香港所接触的重庆代表是谁?”

    “一位舒先生。”犬养健说:“我带得有他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日本驻香港总领事,应臼井之请,派人在门缝中所偷摄,人影模糊不清,只能辨出他的身材又矮又胖。

    “那位舒先生是——。”

    听犬养健将”舒先生”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以后,周佛海明白了,”你所说的那位舒先生,我也认识,不过不熟;那人是富家子弟,风度翩翩,决不是照其中人。”他略停一下又说:“就算真的是他,也算不了什么,那舒先生是极不重要的一个人。”

    “可是,他能跟顶顶重要的一个人,直接讲得上话呀!”

    “哪有这回事!”周佛海不由得失笑,”讲得上话,也不过谈谈家常。你们把中国的事情,也看得太简单了。”

    犬养健是爽然若失的神情,楞了好一会,方又问道:“周先生,关于4月15日的限期,你看如何?”

    “如果今井跟臼井,在香港所接头的人,确实是经过蒋委员长同意而派出来,并且可以负责的,则和平有期,不要说4月15,根本不组织都可以。但对方既是毫无分量的人,所作的承诺,大可怀疑,因此而延期组府,则和平既不可期,组府又归于失败,两头落空,大大失策。”

    “是的!”犬养健深以为然,立即作了个提议:“约影佐来谈谈?”

    周佛海亦正想到此人,因为日、汪之间正式的桥梁是影佐祯昭,谈这件事当然要听取他的意见,或者说要争取他的支持。于是周佛海一通电话,影佐立即赶到。

    影佐也是深知”双井”的活动,所以长话短说,立即谈到了延期的问题。

    “明天开中央政治会议,26日成立新政府;延期到4月15,只不过20天的工夫。”犬养健说:“如果反对4月15之说,似乎要有坚强的理由,才能获得派遣军方面的谅解。”

    “政治是变幻无常的;最需要当机立断,片刻都拖延不得,何况20天?”周佛海说:“如果能拖延20天,我为什么不让军方满意,而要故意反对?无奈实际的情势是,大家都已经知道,3月份之内,必定还都;到时不能实现,必致崩溃,因为现在由于直接谈和的传说很热闹,预备参加新政府的人,很多在观望之中,经不起风吹草动的。”

    “周先生的意思是最迟延到3月31日?”

    “可以这么说。”

    “大佐的意思呢?”犬养健转脸问说。

    “我同意这个限期。”

    “如果,23、24有停战的消息呢?”犬养健问:“是照常组府,还是再往后延?”

    “决不可能有什么停战的消息。”周佛海笑道:“今井和臼井,让戴雨农在香港的特别代表玩弄于股掌之上,莫非至今不悟?”

    “如果说,二十三四有停战消息,另当别论。”周佛海又说:“倘使没有,顶多再等一两天;在3月底以前,有足够的时间,来证明今井、臼井的工作,已经失败。根本就不需要延到4月15。”

    这番话相当透彻,犬养与影佐再无话说;但为了郑重起见,3个人又一起去见汪精卫,征得同意,方由犬养去答复派遣军总司令部。

    第二天开”中央政治会议”会期3天,第一天决定还都日期,公议定在3月30日,是黄花岗72烈士气义的第二天,表示”新政府”仍旧是由国民革命而产生;是一种很巧妙的”号召”手法。第二天通过政纲、及政府组织,交通分为交通、铁道;实业分为工商、农矿,平空添出两名”部长”以便”摆平”各党各派。

    第三天通过各部会人选。散会后”新贵”弹冠相庆;热中者奔走钻营,夫子庙纸醉金迷、热闹非凡。但周佛海这一天通宵睡梦不宁;因为下一天就是3月23,照犬养说,如果真的有此震惊天下的大消息,在南京要唱的这出戏,就不知如何收场了。

    “怎么样,”周佛海在电话中问犬养健,”有消息没有?”

    “跟臼井还没有联络上。”犬养答说:“跟东京方面约定了,晚上9点钟再联络。”

    9点未到,犬养有电话来了,说跟臼井已取得联络;消息虽还没有,臼井并未绝望。因为”舒先生”那方面的答复,要经过一条迂回的途径;在传递上,很费时间。

    “那么,到底在什么时候灰尘可以落地呢?”

    “总得到后天。”

    “后天是25。好吧,”周佛海说:“我等到后天午夜12点。”

    在以后两天中,犬养及影佐,不断与派遣军总司令部及东京方面联络,找到臼井,说尚无消息;不过要跟今井见了面,方知究竟。于是他们移转目标,去找今井;影佐的梅机关在东京有个代表,名叫冢本,奉命四处搜索,直到3月25的深夜,方在一家料亭中找到今井,酒已经喝得舌头都大了。

    “大佐,”冢本因为影佐催问甚急,明知今井已经半醉,亦仍旧要问一问:“关于桐工作——。”

    “马屁!”今井暴声喝断:“什么桐工作!你没有看见我用酒在浇我胸中的块垒吗?”

    “桐工作”本来是”和平”工作的试探;希望落一叶而知天下秋,但是,这一片桐叶终于未曾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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