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墨舂秋汪精卫_第03章殊途同归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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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章殊途同归 (第3/5页)

   “艾丽丝小姐,”刘德铭歉然说道:“请原谅我问一句也许下该问的话;不过,我觉得知道得多一点比较好。”

    “是的,你问好了。”

    “这本护照是我们外交部发的?”

    “一点不错。签证、黄皮书都不假,不过,香港检查比较宽,你如果要到别处去,在香港还要另办手续。”

    “谢谢你!”刘德铭再检点他物,有美金200元、港币1000元,便退了回去,”这不需要,多谢了。”

    “你的钱够吗?”艾丽丝说:“这是花旗银行的旅行支票,比携带现金方便。我看你还是收下吧!你不收,摩根韬也不见得会见你的情。”

    摩根韬是美国的财政部长;她这样说,即表示那两笔款子已出了公帐。刘德铭擅于词令,立即答说:“好!钱数虽不多,但出于美国政府的赠送,我觉得很荣耀。”

    “是友谊的象征。”艾丽丝又问:“你还需要什么?”

    “还——,最好能给我一封给美国驻香港总领事馆的介绍信。”

    “这当然可以,不过时间上来不及了。”艾丽丝沉吟了一会说:“这样,我会通知香港总领事馆的勃克先生,他是一等秘书;你如果需要他协助,就去找他。”

    “是!希望我不必去找他。”

    “那末,刘先生动身吧。”

    “到哪里?”

    “香港。”

    “船票还没有。”

    “不要紧!”

    她把”胡佛总统号”上派来的水手头目找来;关照他将刘德铭送上船。

    此人也姓刘,宁波人;老刘为人很热心,也很小心,将刘德铭引入一间小屋,取出一套制服,让他易装;同时关照了许多船上的规矩。

    “刘先生,船要后天下午才开;今天你到了船上,仍旧要穿制服,冒充船上的人。请你少走动,处处当心;船长是德国移民,做事一板一眼,不大好讲话。”

    “这——”刘德铭问:“我在船上住哪里?”

    “今天、明天,要请你委屈一下,跟我们一起挤一挤,到了后天中午就舒服了。”

    “怎么呢?”

    “后天中午上客,刘先生自然住进头等舱了。”老刘答说:“船票到时候会送到。”

    “噢!”刘德铭心想安排如此周到,实在令人感动,当即谢道:“宗兄,承你费心,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笑话,笑话!人家美国人都帮我们的忙;我们自己人难道不帮自己。喔,还有句话,刘先生,你在船上要少说话。”

    “开口洋盘闭口相。我懂。”

    于是刘德铭混在水手之中,由黄埔滩码头,上了”胡佛总统号”老刘将他安排在一间堆置杂物的小房间中;这一天因为太累了,吃完老刘替他弄来的一大块T字牛排,倒头便睡。

    第二天一早期身,盥洗刚毕,老刘匆匆跑来说道:“刘先生,明天要上客了;船长今天检查,各处都要走到。请你当心!”

    “我索性一天不出房门。”刘德铭提出一个要求:“不过,宗兄,你要替我弄几份报,弄几本小说书来,我好消磨辰光。”

    “有,有!我马上替你去拿。”

    老刘拿来七八份大小报;3本小说,一本是鲁迅翻译的《死魂灵》;一本是《老残游记》;一本书名叫做《银梨花下》。《死魂灵》文字涩拗,看不下去;只有那本《银梨花下》,是”奇书欣赏会”印发给会员的黄色小说。看《死魂灵》看得昏昏欲睡的刘德铭,精神大振。在老刘送午餐来时,要求他再弄来几本类似《银梨花下》的书来。

    就靠了这几本书,刘德铭混过了一天;入夜”解禁”可以到甲板上去走走,向南眺望,灯火璀璨,何止万家?最触目的,自然是国际饭店24层楼上的霓虹灯;这使得刘德铭记起过去那些日子,纸醉金迷的生活,不免恋恋。心里在想,有机会还是要到上海来做地下工作,一面出生入死;一面声色犬马,这种双重刺激的生活,实在很够味道。

    “刘先生,”老刘寻了来跟他说:“今天晚上你可以睡得舒服了。我领你去。”

    领到头等舱,就不能再出来了;直到第二天中午开始上客时,刘德铭才正式成为旅客,先到酒吧喝桔子水看报;然后上甲板,凭栏看码头上形形色色的旅客;有一对年轻洋人,不知是夫妇还是情侣,相拥而吻,一值舍不得分开,刘德铭好奇,特意看手表为他们计算时间。

    就在这时候,有辆汽车开到,停在这对洋人面前;车门启处,下来的是徐采丞。寂处了三天两夜的刘德铭,颇有他乡遇故的喜悦;正想招呼时,看到车上又下来一个瘦长男子。约莫30多岁,似曾相识,急切间却记不起姓名。

    直到看他紧抱着一个起包,由扶梯一步一步上来;才蓦然记起,顿时心头一震!这不是高宗武?他心里在想,怎么会是徐采丞送他上船;莫非奉了汪精卫之命,去拖杜月笙落水?

    不会的!他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杜月笙怎么会做汉jianian?汪精卫也不是能欣赏杜月笙的人。那末,徐采丞跟高宗武何以会在一起?这件事就大堪注目了。

    于是他去找到老刘,悄悄问道:“旅客名单你看得到,看不到?”

    “刘先生,你为什么问这个?”

    刘德铭的意思是,要请老刘在旅客名单上查一查高宗武住在那间房。这件事老刘可以办得到;但是没有结果,旅客名单上,根本就没有高宗武的名字。

    这就更神秘了!刘德铭心里在想,一定是用的化名。因为如此,越发激起了他的好奇心;经常在甲板、走廊、酒吧、餐厅,还有图书室、弹子房等等旅客的公共场所搜索;而高宗武深藏不出,始终不曾遇到。

    民国29年1月8日,汪精卫在上海愚园路1136弄的住宅中。召开”扩大干部会议”内定为”部长”、”次长”的”要员”、挤满了楼下的大客厅,一个个都是”如丧考妣”的脸色。

    原来出走的不仅是高宗武,还有陶希圣。令人担心的是他们出走的时间,正在”日支新关系调整要纲”谈判完成,12月31日双方签字之后。这个”要纲”的谈判,高宗武早就被摒拒在外;而陶希圣是始终参预的,那知他推托着不肯签字,最后竟是溜之大吉,这就更不能令人放心了。

    这两人的远走高飞,自然为汪精卫带来了极大的问题;而问题的焦点是:他们究竟带走了一些什么?如果是”要纲”的草案,还不太要紧,因为可以辩说:那是日本人提出来的条件,根本未曾接受。倘是签了字的影本,就变成不打自招的卖国供状。照这样去分析,对陶希圣的关心,即更甚于对高宗武。因为大家相信,高宗武是无法接触到”要纲”的签字本的。

    “都是罗君强!”陈璧君拍案戟指,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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