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墨舂秋汪精卫_第13章为虎作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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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为虎作伥 (第4/4页)

中佐也在。我去通报。”

    “我没有事。不必。”胡兰成很见机地说:“我呆一会就走的。”

    刚说了这一句,只见熊剑东出现在楼梯口,”兰成、兰成!”他很高兴地说:“我正要打电话找你;巧极了。”

    说着,匆匆下楼,将胡兰成引入一间空屋,拉到靠里的沙发上坐下,方始低声相语。

    “东京方面的回电已经来了。”

    “什么回电?”

    “由日本宪兵建议,拿十八子处决。”

    胡兰成很有兴趣地问:“怎么说?”

    “就地善处,惟须避免发生严重后果。”熊剑东说:“现在就是这点麻烦,你是汪先生的亲信;所以要问你,如果杀了十八子,汪先生会不会一生气说不干了?”

    “不会!决不会。”胡兰成答说:“不要说一个政府;就是一个水路班子,也不能说散就散。”

    “你敢这样判断?”

    胡兰成这些地方胆子最大,毫不迟疑地答一声:“敢。”

    于是熊剑东又匆匆上楼;胡兰成仍旧在楼下客厅中看水仙花。眼中有花;心中有人,想到佘爱珍的夫仇可报,自己也可以了却一件心事,不由得大为兴奋。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在无意中了一件密谋,分享他人的秘密,不是好事,尤其是不利于李士群的秘密,更是不祥之事。

    转念到此,无端打了个寒噤,赶紧悄然开溜;以后也不敢找罗君强或熊剑东去打听这件事,只是静以观变。”

    “我觉得中国有句俗语,很有意思: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驻虹口的日本宪兵队长冈村中佐,通过翻译向李士群建议:“你跟熊剑东就如两头老虎,是不是可以和睦相处,不起争执?”

    “不是我跟他争,是他跟我争。”

    “不管谁跟谁争?只要你们有讲和的诚意,我愿意出面担任调解人。”

    “多谢你!”李士群问道:“熊剑东有没有诚意?”

    “有。”

    “他有,我亦有。”

    “那好!你们双方暂且不必见面,有意见,有条件,都告诉我,让我来拟定一个可为双方所接受的办法。当然,这一定是个折衷的办法,你们双方都需要让步。”

    “是的。总要彼此相让才谈得拢。不过,原则是不能让步的。”

    “当然,当然!”冈村又说:“其实你们的原则是一样的,为中日和平,共同防共而努力。是吗?”

    “是。”

    “既然立场相同,应无不能谈得拢的道理。李部长,请问你有什么条件?”

    “我——,”李士群想了一下说:“我没有什么条件,条件要他开。”

    “那末,你总有希望吧?希望你们的争执,怎么样解决?”

    “我希望他跟我在一起办事。”

    “嗯,嗯。”冈村问道:“要怎么样的一种安排,才能让你们在一起。?”

    “很容易!委屈他做我的副手;我可以跟汪先生说,为他特为设一个职位,或者现成的警政部次长。”

    “好,这是一个结论。我跟他去谈。”

    谈得很好,熊剑东愿意做李士群的副手;不过他有个条件,要李士群送他5000万中储券。他的理由是,跟了李士群,就不能再有自己的势力;李士群也不会容许他有自己的势力。这样,他的多年旧部,即非善遣不可,5000万中储券完全拿来作为遣散费之用。

    5000万是太多了一点,讨价还价,往返磋商,讲定3000万成交。于是冈村面邀李士群到他家吃夜饭;熊剑东也到,杯酒言欢,作为化干戈为玉帛的开始。

    李士群准时赴宴,熊剑东先已到了,见了面,拉着手拍拍肩,一个说了句:“你这个家伙!”一个答一声:“好了,好了!过去的不必提了!”就此”尽释前嫌”言不及义地谈得很高兴。

    “不一会,主妇亲自来请入席。冈村家雇用了一个厨娘,做得极好的广东菜;时已入夏,啤酒当令,3个人都是好量,不到半小时,已经干了两打太阳啤酒了。

    就这时,厨房里送出来一盘”汉堡”冈村郑重介绍,是他妻子所亲手烹制,风味与众不同。熊剑东听说,挟起一枚就往口中送,吃完一个又吃一个,气味津津;李士群照样也是吃了两个。接下来再喝啤酒,兴尽告辞,约定等他苏州回来,作东邀冈村与熊剑东再来赌酒。

    第二天傍晚,李士群人在苏州,要赴一次宴会;穿好衣服,忽然感到头晕。他的妻子叶吉卿看他面色发红,伸手在他额上一摸,吓得惊叫:“好烫!”

    李士群的”十弟兄”中有个黄敬斋,他们关系就仿佛周佛海与金雄白,不过黄敬斋与李家的交情,过于通家之好,所以黄敬斋的妻子金光楣,在李家穿房入户,毫不避忌,此时便找了支温度计来,亲自为李士群量体温;一量是41度的高烧。

    赶紧扶到床上,李士群已是遍体淋漓,汗出如浆。照道理说,出了汗应该退烧;那知热度不减反增,这病就来得蹊跷了。

    “怎么办?”叶吉卿跟金子楣商量。

    “只有打长途电话把徐先生请来;一面这里先请医生来看。”

    金光楣口中的徐先生,是在上海挂牌的西医,据说他跟叶吉卿的关系,仿佛胡兰成之与佘爱珍。不过医道不错,李士群很信任他;只是人在上海,无法救急。

    “请日本军医来看。”李士群心里明白,”只有日本军医知道是什么病?”

    请了日本军医来,也如中医一样,望闻问切四步工夫都做到;只见他紧自摇头,说是中了一种细菌的毒,病很棘手。

    “是哪一种细菌?”李士群问。

    日本军医不答,替他打了一针;说是可以减轻痛苦。但事实上痛苦仍在;最特异的一个征象是,汗出如雨,永无干时。叶吉卿、金光楣轮流替他拭汗,几打干毛巾,不消多时,条条湿透。

    “给我一支枪!”李士群呻吟着说:“做了一世的特工,连这点警觉都没有,我哪里还有脸主持特工?”

    尽管李士群一再要一支手枪,让他自我解脱,无奈家属始终抱着一丝希望;等徐医生从上海赶到,居然诊察不出是何病症,才知道李士群的一条命是保不住了,可是仍旧不能不让他活受罪——日本进行”细菌战”的研究,培养出一种不知名的细菌,进入人体以内,24小时才发作;一发作便不可救药,只见人不断出汗,也就是不断排泄体内的水分,到排泄净尽,方始毕命,而平时躯体已缩得又小又瘪,胡眉男子,浑如孩童。李士群就是这样恶贯满盈的。

    汪精卫在事后当然也知道了。由于是日本人下的手,无法追究,惟有效寒蝉之噤声,在内心自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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